夜色如墨,深邃且不可測。
陸九甲在府邸閉關,房中燭火跳動,將牆上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此刻的他盤膝而坐,麵色沉凝,周身氣息時而強盛,時而若有若無,顯然正處在突破的關鍵階段。
然而,消息如同夜風般悄然傳入他的耳中,令他眉頭微皺。
“陳夕此子竟然布下天羅地網,打算擒殺許當。”陸九甲心中不由得一震,這小子行事狠辣,竟不費吹灰之力掃平通城幫餘孽,如今更欲將許當一並鏟除。
如此狠絕手段,若讓他得手,必將聲名大振,甚至隱隱有與自己分庭抗禮之勢。
陸九甲心中怒火中燒,但此刻正是他突破的緊要關頭,稍有分神便可能前功儘棄。
思忖片刻,他一揮手,身邊站立的頭號心腹馬仔立即上前,拱手聽命。
“周厲,你盯住陳夕,找機會除掉他。這小子如今野心膨脹,若不趁早剪除,將來定成大患。”陸九甲語氣冷厲,眼中透著殺意。
周厲乃是陸九甲手下頭號心腹,修為煉肉境九重,身手不凡,辦事乾淨利落,深得陸九甲信任。他沉聲應諾,心知此行非同小可,便即刻動身,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縣衙另一邊,縣尉趙恒正站在堂內,負手而立,聽著探子彙報許當一事。趙恒目光深邃,心中盤算良久,轉頭看向一旁的縣丞胡誌文,二人各懷鬼胎,心思難測。
“胡大人,這陳夕倒是個難得的勇士,身手不凡,膽識過人,此次行動若能成功,必是我縣衙的一大助力。”趙恒微微一笑,語氣中透著幾分讚賞。
胡誌文笑道:“趙大人所言極是。如今城中局勢未穩,陳夕此人既有勇有謀,理當為我所用,絕不可讓他隕落在許當之手。”
胡誌文嘴上恭維,心中卻暗暗思忖,趙恒顯然是另有打算,他胡誌文也豈能甘於隻作他人之下的附庸?
趙恒點頭,隨即吩咐道:“派出我們的人,暗中保護陳夕,若有變故,務必確保他性命無虞。”他表麵上是為陳夕安全著想,實則也在盤算,如何更好地掌控這位日漸崛起的猛將。
胡誌文應聲,然而在他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他心知趙恒對陳夕另有重用,但胡誌文卻並不甘心隻作縣尉之下的二把手。陳夕的崛起,或許是他爭取更高權位的契機。
“陳夕此子,若能得我相助,必對我心存感激。隻要拉攏他,或許將來……嗬嗬。”胡誌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心中暗自盤算。
他立即召來手下,低聲吩咐幾句,那手下點頭離去,胡誌文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夜色深沉,鳳溪城中暗流湧動,幾股強大的勢力各懷鬼胎,彼此交織,形成了一場複雜的權力博弈。
陸九甲此刻正閉關突破,但他的目光卻未曾離開鳳溪城的局勢。
陳夕的崛起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這年輕人的手段狠辣決絕,若是讓他繼續成長,遲早會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在鳳溪城的地位。
於是,陸九甲派出了最信任的殺手周厲,希望趁此機會將陳夕除之而後快。對陸九甲來說,陳夕此刻便是個野心膨脹的禍患,剪除在搖籃中是最穩妥的選擇。
而縣尉趙恒則是另一方的關鍵人物。
他對陳夕的重用並非隻是看中陳夕的能力,更是因為陳夕可以成為他掌控鳳溪城局勢的一枚重要棋子。
當前鳳溪城局勢複雜,許當與通城幫的餘孽是個隱患,而陸九甲的勢力更是如日中天,若要在這場權力鬥爭中立於不敗之地,拉攏陳夕便顯得至關重要。
因此,趙恒派出人手保護陳夕,看似是為了確保陳夕安全,實則是為了讓陳夕替他鏟除許當,同時進一步掌控陳夕,為己所用。
縣丞胡誌文則在這場博弈中扮演著更為複雜的角色。
他對縣尉趙恒的命令表麵上唯唯諾諾,但心中卻對趙恒的意圖了然於胸。胡誌文並不甘心隻作為縣尉之下的二把手,他希望借助陳夕之手謀得更多權力。
陳夕的崛起對他而言是一場難得的機會,若能拉攏陳夕,將來或許可以借助陳夕的力量,撼動趙恒在鳳溪城的地位。
因此,他也派出自己的心腹,暗中幫助陳夕,一邊協助趙恒的計劃,一邊伺機拉攏陳夕,打算在未來的權力爭奪中謀得一席之地。
而許當,作為通城幫的大當家,心中同樣有著自己的盤算。
許當帶著幫眾欣然赴約,他自認為此戰將是重新奪回鳳溪城主動權的好機會。
而他對陳夕的蔑視,正是這場局勢中的一大變量。
如今,鳳溪城中,陸九甲、縣尉趙恒、縣丞胡誌文、通城幫許當,各方勢力相互牽製,暗流湧動。
陸九甲與趙恒之間,是明麵上的權力較量,彼此在對方眼中都充滿了戒心。
趙恒與胡誌文之間,則是表麵上的合作,實則暗中各有算計。胡誌文希望借陳夕之力實現自身野心,而趙恒則希望通過掌控陳夕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與此同時,陸九甲與通城幫的許當雖並非直接對手,但對各自的實力都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而陳夕,作為這場博弈中的核心,他的每一個行動,牽動著各方勢力的神經。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引發局勢的巨大變化。
此刻的鳳溪城,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
而這網中的獵物與獵人,究竟誰能笑到最後,誰會成為這場棋局的勝者,仍未可知。各方勢力交織,陰謀與算計在黑夜中蔓延,風雨欲來,殺機四伏。
陳夕部署的局並不算縝密,許當作為通城幫的大當家,也不是什麼無腦之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破綻。
然而,許當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偌大的鳳溪城,除了陸九甲和外出遊曆的陳鐵山,他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陳夕?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想跟我鬥,真是找死!”許當心中冷笑,眼中透著輕蔑與殺意。
他帶著剩餘的幫眾,絲毫不懼,欣然赴約,心中已然將這一戰視為鏟除障礙的機會。
“老大,前方不遠處便是城門,咱們是硬闖還是偷襲?”一名手下低聲問道。
許當皺眉思索片刻,冷冷道:“先探清虛實再行動,不可大意。陳夕這小子狡猾非常,絕不能輕視。”
他心中雖有疑慮,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當深吸一口氣,揮手示意手下繼續前進,心中暗道:“陳夕,你屠我通城幫幫眾無數,今日我許當拚儘這條命,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夜色下的鳳溪城,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影籠罩,空氣中透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陳夕站在法場中央,九環大刀斜指地麵,眼神冷峻,整個人如同一把蓄勢待發的利刃,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決戰。
許當率領著通城幫剩餘的幫眾,踏步而入,法場四周點著火把,火光映照下,許當麵帶冷笑,目中卻透著輕蔑和自信。
他雖然看穿了陳夕的陷阱,但卻無所畏懼,他是通城幫的大當家,偌大的鳳溪城中,除了陸九甲和外出的陳鐵山,誰還能讓他忌憚?
陳夕,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後輩,竟然妄想在這裡與他一決生死。
“陳夕,你膽子不小,竟敢一個人站在這裡等我。”許當冷冷開口,聲音中充滿了嘲諷。
陳夕緩緩抬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找死。”
陳夕與許當對峙,四周的通城幫幫眾紛紛聚攏,氣氛壓抑得仿佛連風都停止了流動。
火光閃爍中,百餘名幫眾手持兵器,將陳夕團團圍住,目中滿是殺意與仇恨。
陳夕靜靜站立,九環大刀斜指地麵,目光冰冷如霜,臉上看不出一絲波動。他孤身一人,麵對百餘名通城幫幫眾,卻毫無懼色,反而顯得從容不迫。
許當的冷笑聲在法場中回蕩:“陳夕,你倒是狂妄!難道你真以為憑你一人,便能對抗我通城幫的所有人?”
陳夕緩緩掃視周圍,那些幫眾個個麵色猙獰,手中的兵器閃著寒光,似乎隨時都準備撲上來將他撕成碎片。
但陳夕的目光中卻沒有一絲動搖,反而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
他知道,這些人心中對自己充滿了仇恨,他們的兄弟死在自己手下,今日所有人都想置自己於死地。
可正是這種無路可退的局麵,讓他體內的戰意愈發高漲。
“既然來了,就彆想著離開。”陳夕冷冷說道,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夜色中清晰無比。
他雙手握緊九環大刀,刀上的九個銅環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如同戰鼓一般,激蕩在每個人的心頭。
百餘名幫眾眼中閃過一絲遲疑,雖然人數占據絕對優勢,但陳夕那孤身一人的身影,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擋在他們麵前。他們不禁回想起那些死在陳夕刀下的兄弟,一個個慘死的畫麵讓他們心生寒意。
“上啊!殺了他!”許當怒吼一聲,猛然拔出長刀,親自上前。
此刻再不能有任何猶豫,必須一鼓作氣將陳夕拿下,否則士氣必將受到重創。
幫眾們在許當的怒吼下紛紛振作精神,緊握兵器,逐步逼近陳夕。刀光劍影間,空氣中的殺意愈發濃烈,仿佛一觸即發的雷霆暴雨。
陳夕深吸一口氣,體內氣血激蕩,【血引刀】的功法在體內運轉,仿佛有無數熱流在血脈中奔騰。
他的左手輕抬,五指如鉤,那是他另一門邪功——【搜魂指】,指尖寒光微現,殺氣凜然。
他獨自麵對這百餘人的場麵,目光卻從未有過一絲動搖。孤身一人,背水一戰,陳夕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絕不回頭。
法場之上,殺氣四溢,百餘名幫眾與陳夕對峙,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仿佛凝結成了實質,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
火光映照下,陳夕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卻又無比堅定,如同一尊戰神,屹立在這生死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