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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秦墨都在豐收鄉。
曹三豹的效率也很高,舉報一起,查處一起。
短短兩天時間,就有不少人過來投案。
就連隔壁的大虞鄉都有官員被嚇到投案。
主要是豐收鄉的事情鬨得太大了,原定兩三天結局,結果周圍幾個鄉鎮的百姓都來了。
攔路?
誰敢攔。
這要是傳出去,要是把曹三豹引過去,更倒黴。
迫於這種壓力之下,周圍幾個地方的官員也自己投案。
曹三豹站在秦墨麵前,慚愧的低下了頭,“太上皇,您懲罰我吧。”
“為什麼要懲罰你,就因為這些人?”秦墨反問道。
“是,是我沒做好工作。”曹三豹道:“是我沒有認真把革新推廣下去,才讓下麵這些官員,基礎道德喪失......”
“這本來就是持久戰,攻堅戰,革新不是那麼容易的,是新規則向舊規則挑戰。
最起碼你在乾實事,而不是發現問題就處理掉提出問題的人。
一個策略問世,總有人滿意,總有人不滿意。
隻要能給他們帶來好處的,那就是好策略,隻要破壞他們利益的,那就是壞的策略。
你都下放這麼久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是,您批評的是。”曹三豹也不反駁,錯了就是錯了。
秦墨把手冊丟給他,“我做了一些筆記,你抽空看看,當官也好,從軍也罷,前者處理內政,後者保家衛國,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百姓。
有風浪是很正常的。
你記住朕說的話,團結大多數就行了。
如果你不能跟那些人達成協議,那麼這樣的事情,還是會源源不斷的。
就算你換一批,十批人還是這樣的。
下麵的人,從來都是諂上的。”
曹三豹陷入了沉思,“是,微臣明白了。”
“說教到此結束,我覺得你,不妨借此機會,推行天象州的革新力度,從鄉鎮開始。
現在已經開了一個很好的頭了,你可以橫掃過去。
完全可以每年抽一些時間,來處理這些基層的事情。
要把基層百姓的困難解決了。
靠你一個人,肯定是解決不了的。
把這個策略,定下來,能起到很大的震懾作用。
要給鄉親們撐腰才是。
我當然知道,陰影是在所難免的,哪怕是太陽底下,同樣會有陰影。
但,有些事情,不能不做。”
“微臣,謹遵聖諭。”曹三豹豁然開朗,頓時明白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秦墨點點頭,笑著道:“善哉善哉。”
當即,曹三豹便開戰了為期十五天的基層攻堅戰。
把這個範圍,擴大到了全州府的層麵上。
一時間,引來了百姓的稱讚。
曹三豹派出了大量的監督員,一時間天象談‘豹’色變。
晚上,他回到房間裡,翻開了手冊,這才發現,自己備注的事情上麵,旁邊太上皇還用紅筆批注了。
幾乎條條不落。
曹三豹感動不已。
不誇張的說,這一份批注,是無價之寶,是足以傳家的寶貝。
“太上皇放心,曹三豹,必不辜負您的期望。”
這一夜,曹三豹認真學習批注。
而秦墨則在考慮,該如何更好的整合西域。
兩京製度好是好,但這個世界太大了,區域太分散了。
隻靠兩個朝廷,很容易出岔子。
是不是該增加兩個陪都?
他在紙上寫寫畫畫。
臥室門推開,方蓴睡眼惺忪的從裡間出來,“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想在天象再設立一個陪都,你覺得如何?”秦墨招了招手,方蓴順勢坐在了她的腿上。
“你看,西京倒是不用管,可東京,管轄中土這麼大的麵積,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西域這麼大,算上羅斯,比東西兩京還大了。
這就造成,東京雖然是陪都,但是權力比西京還要大。
長久以往,容易出事啊。”
秦墨憂愁的說道。
“你要這麼說,那些不挨著兩京的陸地,都要設立陪都。”方蓴道:“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哪有那麼多皇帝?”
秦墨苦笑起來,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活個十幾二十年。
年底大選結果出來,最多兩年,新帝登基。
理論上說,他早就可以退休了。
老秦一把年紀了,是不可能去坐鎮陪都得。
如果他坐鎮天象,那麼西域的安全就能得到極大的保證,無論是革新還是朝廷策略的推廣,都不會讓當地的官員覺得天高皇帝遠。
這是客觀存在的因素。
如新南道那邊,人少,短時間倒是不怕,完全可以作為種植園來管理。
但是兩京是大本營,而西域未來也是重中之重,這裡的資源是必然不能忽略的。
秦墨歎了口氣,“我倒是覺得自己能活到明五代上位,但是後代子孫不一定有我長命。”
當皇帝是短命的職業,如老秦一樣,活一百歲的,屈指可數。
他最害怕,定下三都後,要是其中有一個皇帝出了問題,那麼就空出一京來了。
如果是新帝還能選拔。
如果是太上皇,總不能在強行提拔一個太上皇吧?
也難怪曆史上,那些龐大帝國,都很難維持長久。
這是現實存在的問題。
大明能維持這麼久,還不出問題,科技發展是一方麵,兩京製度也是一方麵。
但是現在,他敏銳的觀察到了現有製度,已經無法滿足這個龐大的國家體係了。
所以,革新勢在必得。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製度定出來,不就是為了給後人應急和借鑒的嗎?”方蓴說道:“隻不過你要想好了,你若是決定這麼做,那麼退休的事情,恐怕遙遙無期了。
而且,後代皇帝,恐怕會恨死你......”
“恨我倒是不一定,當皇帝不是每個都像我這麼豁達,願意交出自己手裡的權力的。
做到老,做到死,有的是人願意。
兩京製度這麼絲滑,是因為父子合作,互不乾擾。
三京製度,就不一定了。”
秦墨歎了口氣,“我真後悔,為什麼要打這麼大的天下,真是沒死找事,早知道那些邊角料,就舍棄了,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