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覺得，年紀不是一個推辭，他昨天想了一夜，決定再以年輕的心情，去做好這件事。
這些年，他享受的夠多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做事才變得畏手畏腳。
他可是大明太上皇，有史以來第一偉大的大皇帝。
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害怕的。
除非他變得昏聵。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昏聵。
他享受的一切，都是應得的。
閣部的人還在勸說，包括秦族內部的人，都是苦勸秦墨。
但是秦墨心意已決，根本不聽勸。
“這一次，朕去西域，帶兩萬人就行了，從各地抽掉最精銳的戰士，組成巡邊隊伍。
朕要從東京一路過去，但有不平之事，朕發現一起，處理一起。
絕不姑息。”說著，秦墨頓了頓，“三日後，朕啟辰。”
秦墨並沒有選擇乘坐飛機，直達西域，在他看來，這樣雖然快，安全，但是，並不能起到一個很好的作用。
南番兩州，天象三州，羅斯三州，七州之地，他要踏遍。
花個三年時間，或許漫長，但絕對不虧。
而且日後，皇帝一定要隔三差五的走出京城，去最遠的地方看看才行。
唯有如此，才不會被蒙騙。
當然，隻是走馬觀花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你不在一地生活一段時間，是發現不了當地的問題的。
秦墨想到了一句話，如果你事無巨細，任何事情都想一手抓，隻會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下麵的人隻想著不出錯就好了，卻不想著該怎麼服務好百姓。
哪怕是上輩子，這樣的事情也太多了。
除了發達的地區，越是貧窮的地方，規矩就越多，辦事就越難。
那些看得見，看不見的潛規則，是逼瘋百姓的關鍵。
從閣部離開後，剩下幾天，秦墨決定好好陪陪妻子們。
雖然大家興致都不高。
三天時間一道，秦墨就乘坐專列去了隴右。
這裡，兩萬的精銳已經在這裡等候。
數千輛戰車等候著。
這樣的陣容，放在二十年前，可以橫掃天下。
而現在，這陣容隻不過是臨時組成的王牌隊伍。
隨行還有百輛坦克，這些坦克都在大車上。
各類迫擊炮，大炮有千尊，各種手雷若乾。
秦墨巡視了一番，最後坐上了自己專屬的戰車。
戰車之中，有兩個年輕的戰士，秦墨一眼就看出來，這兩人是女扮男裝的。
秦墨無語道：“誰讓你們來的？”
“奴婢參見太上皇。”兩女急忙跪在地上，其中一個道：“奴婢是蓴妃娘娘派來保護太上皇的。”
秦墨歎了口氣，也沒有趕走她們，“叫什麼？”
“白玉，無暇！”
“雙生花？”
“是，奴婢是姐姐！”
“奴婢是妹妹！”無暇說道：“奴婢二人從小跟著蓴妃娘娘，這一次純妃娘娘，讓奴婢隨行照顧太上皇的起居！”
秦墨點點頭，隨即坐在窗戶旁看起來外麵的風景。
絲綢之路修建的很好，可以直達西域。
而且，也不止這一條道路。
當年那些百萬勞改犯，不知道省去了多少麻煩。
直到現在，犯罪坐牢，也要參與勞動改造，而且是直接編入勞改營。
隻不過，這種勞改除了一日三餐，還有微博的薪水。
他們出獄後，多少還能有一點錢傍身。
如果是無期，那就往死裡乾就得了。
大明現在大概還有近一百五十萬的勞改犯。
能省去很多錢。
一路平穩，途徑多個城市，秦墨都會去最貧窮的地方看看。
越往西域走，貧窮的地方也就越多。
大明強盛，人均收入達到了曆史最高點。
但窮的地方也不少。
秦墨在想，或許，並不是因為朝廷做的不好，而是因為思想的問題。
有一些人即便有百畝良田，他也隻是不餓死。
懶惰，是人的天性。
並不是所有人都奮發圖強的。
這讓秦墨想到了上個時代，那些發達的小國，明明已經很發達了，但是自殺率，抑鬱率排名世界前列。
“小八，你覺得大明富裕嗎？”
小八急忙道：“那當然了，大明史無前例的強盛富裕，國強民富，百姓開化，亙古未有！”
“但是朕這些日子，去了這麼多地方，為什麼還是這麼窮？是因為朕跟朝廷不夠努力嗎？”
小八迷茫的搖搖頭，“奴婢不知道，明明中原這些地方都已經很富裕了，可為什麼越往這邊，就越貧窮呢？
是扶貧不努力嗎？
奴婢也跟著陛下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偏僻的地方，那裡的百姓，都過的挺好的。”
“還是人的問題，文化的問題，精神寄托的問題。”秦墨淡淡道：“這裡曾是南番的地盤，他們的精神寄托，跟中原是不一樣的。
中原人什麼時候都講究未雨綢繆。
講究子子孫孫，無窮無儘。
這裡不講究這個。
所以他們有了這麼多資源，依舊貧窮。
並不是這裡的官員不努力，朕看到那些官員，穿的也很清貧，私底下也讓錦衣衛的人查了，並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他們的確過的清貧。
所以朕就在想，或許，並不是策略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精神寄托的問題。
所以朕的第二輪革新，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因為他們不理解，沒看到中原和西京的百姓是怎麼生活的，他們自然想象不到，離開精神寄托之後，會過怎樣的日子。
所以他們要反對，要反抗，要不顧生命。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精神侵略，而我們就是侵略者。”
秦墨明悟了，也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策。
他將這一路看到的一切，全都用電報發給了天心。
自己也沿路編纂了一本書《西域記》。
他將自己所看到的，所思考的，全都發給了宮裡，讓宮裡刊發出來。
一時間，天下大震。
看著西域記，他們根本沒想到，再天下即將大同的現在，再南番歸入大明二三十年後的今天，那邊的百姓居然還過得這麼貧窮。
而秦墨在書中的反思和思考，也引起了太多人的反省。
各路官員都紛紛看起了這本書。
他們知道，這是太上皇在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