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憨婿》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魏忠怎麼也沒想到李源會這麼說,當下跪在地上,“太上皇,您一個人奴婢不放心!”
“老東西,就這麼想死?”李源罵了一句,“交代你做的事情你給朕辦好來,你要是敢不聽朕的,你看朕怎麼罰你!”
魏忠不住的磕頭,“太上皇,老奴求您了......”
“求朕也沒用!”李源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你這個老狗啊,要氣死朕是不是?”
魏忠嚇得不行,生怕李源一口氣沒上來就過去了,連忙道:“老奴明白了,老奴會把事情做好的。”
他很清楚,那樹屋不單單是李源心裡的淨土,也是為他做的養老房。
若是李源駕崩了,他這個貼身太監,要麼殉葬,要麼就守皇陵。
哪能在宮外瀟灑自在的活著?
李源這是把他的身後事都安排好了。
想到這裡,他也是老淚縱橫,“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把房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把前前後後都栽滿了果樹。
等小祖宗們回來,一墊腳,一抬頭,就能吃個飽!”
“哼,非要朕生氣!”李源咳歇了,哼了一聲,然後虛弱的扭過頭,最後目光鎖定了秦墨,“景雲呐!”
秦墨強擠出一個微笑,跪在床邊,握住李源乾皺的手,“老爺子,我在呢,您好些了嗎?”
“傻小子,爺是好不了了!”李源從秦墨的眼中看到了緊張和害怕,“你彆緊張,也彆難過,更彆害怕,人嘛,總是會有這一遭的。
爺留給你的東西,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秦墨點點頭。
“好孩子,爺就知道你能看懂!”李源眼中滿是欣慰,“爺謝謝你,給了爺一個最好的晚年。
爺沒有任何遺憾了。
以後爺不在了,護不到你了。
要是二郎欺負你,你可要跑的遠遠的,千萬彆停下來。
挨打不跑的孩子,那不機靈。
這些年,爺知道你委屈了。
爺做夢了,夢到了你跟我說很多很多話,夢到你在爺跟前哭喲。
爺這心裡難受。”
“老爺子,我,我不委屈!”
李源笑了笑,目光逐漸渙散,“爺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不是打下了這大乾江山,而是晚年與你相交。
好孩子,爺這輩子值了!”
李源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的光徹底消散。
秦墨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身體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握著李源的手久久不願意撒開。
周圍一陣死寂。
昝贏飛快過去施救,然而,一切都回天乏力了。
昝贏一聲歎息,跪在地上,哽咽道:“陛下,太上皇,駕崩了!”
“爹啊!”
那一瞬間,大安宮內哭聲充斥在這空間內。
一個個都哭的撕心裂肺的。
李源駕崩,昭示著一個舊時代徹底落幕。
而新時代還沒到來。
李世隆所期盼的三皇治世,徹底告終。
他這輩子,都不再有機會去實現這個宏偉的願望。
秦墨突然覺得他太貪了,什麼都想要。
他看著李源,從地上爬了起來,久久都不願意相信。
腦海中回想起這些年,跟小老頭的點點滴滴,全都化作了最好的記憶。
“秦墨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孝順的,這孝順,也是您給的機會!”
“老爺子,你放心吧,這故事的結尾,我會寫好的!”
李源走的安詳,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也是秦墨所希望的。
他想,自己應該是完成了他跟李源的約定。
要是沒有他,說不定李源早就不在了。
可要不是李源,也同樣不會有一個這樣的‘秦墨’。
“我一直都以為,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被親情絆腳,後麵我才想明白,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唯一不舍的就是這世間的愛,它總是能彌補我各種心傷!”
他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沒有同他們一樣哭的那麼歇斯底裡。
老爺子沒死。
他,會一直活在自己的心裡!
書有結尾,但是所有人都會記得,有一個有點倔強,又有點偏執的小老頭。
這就夠了!
秦墨笑了起來,覺得李源不用受病痛折磨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去看這種人間慘事也挺好的。
他要把這件事收尾,好好的收尾。
宮中的大鐘敲響,傳遍了整個京城。
無數人起夜看向了皇宮方向。
大鐘響九聲,是天子駕崩!
“太上皇,駕崩了?”無數人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不知道多少人跪在自家院子裡,向著皇宮方向磕頭。
他們自發的拿出香紙,祭拜這個將百姓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的老人。
沒有李源,就沒有現在的大乾!
百姓是念舊的,日後李源不在,百姓常念!
而此時皇宮之中,李世隆哭暈過去數次。
他實在是太疲憊,太痛心了。
再次醒來,他倒在地上,看著妻兒,悲慟道:“我沒有爹了!”
“陛下,萬要保重身體才是!”公孫無忌等人也是含淚勸說。
說實話,李源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活到八十歲的開國皇帝,一手都可數,這是喜喪。
“太上皇含笑而終,了無遺憾,這是喜喪!“竇玄齡道:“應該儘快安排喪葬之事!”
李世隆無力的靠在妻子身上,整個人都垮了。
父親的離去,比他想象中還要難受。
以前還有可以罵他,現在是真的沒人敢罵他了。
他後悔沒有多在李源膝錢伺候。
昔日的點滴浮現,他怎一個痛心!
不過他不可能一直這樣,好一會兒,他強打起精神,“今太上皇殯天,享年八十而終,朕痛之。
不事王事三個月,專心操辦太上皇喪葬之事。
傳令九邊,舉國同悲!”
聞言,眾人紛紛跪地。
天逐漸亮了,地麵已經被鋪平,甚至撲上來新地磚,隻是歪歪扭扭的大殿和亭子昭示著昨晚的慘烈。
太極宮撐下來了,但倒塌是遲早的事情,滿地的鮮血,即便用了無數桶水衝洗,依舊難以洗刷地縫裡的暗紅。
風一吹,惡心的血腥味逸散。
地上甚至還有發臭的肉沫,無數蒼蠅在追逐著。
偶爾還能看到斷裂的指頭,觸目驚心。
公孫無忌歎聲道:“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