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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們營長不會打後麵的小鬼子吧?”王川忽然擔心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意識到,日軍根本就沒有發現真正致命的殺手是位於山頂製高點上的商震。
商震在那製高點上可以看到山坡上的日軍,那麼山坡上的日軍同樣可以看到那個製高點。
日軍以為向他們開槍射擊的,就是山頂邊緣的區小隊這些人,所以才會想出了這麼一個用自己的人當肉盾,這種日版前仆後繼的辦法來攻到山頂。
可是當日軍發現前麵的人還活著,還在往前爬,後麵的人卻中槍了,也就是說,前麵的肉盾失效了,開槍打他們的人肯定不是那他們基本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那麼商震也就暴露了。
“彆擔心,我們營長會看出來的。”錢串兒回應道。
而又過了一會兒,錢串兒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王川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錢超還能笑出來,那笑聲裡肯定有名堂,就問:“你笑啥?”
“嘿嘿!小鬼子,這是自己找死,一會兒你就能看到。”錢串兒賣起了關子。
王晨沒法再問,也隻能接著偷偷觀察日軍。
眼見著那些日軍越爬越近,離山頂他們這裡也隻有不到100米了,錢串兒有些忍不住了,就叫道:“大老笨,你還不打算扔手雷嗎?”
“我不打算扔了!”大老笨的聲音傳了過來,“錢串兒,你說咱們要是把小鬼子這撥打退,讓他覺得很快這事能成,咱們是不是能再坑他們一回?”
大老笨難得的說了這麼多的話,而隨著他的話錢串兒的眼睛亮了,王川卻震驚了。
他忽然就想明白了錢串兒和大老笨說話的意思。
第一,這個大老笨難道能夠把手雷甩出去七八十米嗎?
他們之所以能夠順利的打下武家坡,那是因為商震和大老笨從後山的懸崖陡壁上爬上來的。
這當然需要極好的身手,尤其需要人有極好的上肢和腰腹力量,換言之,人拿雙手攀著上方的石頭,就得像人拿腳丫子踩著地站起來時那麼容易!
那麼試想,像大老笨這種身手把一顆手雷或者手榴彈扔的很遠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日軍排成了一字長蛇陣往前爬,如果說不算上在製高點上打冷槍的商震的話,至於用這種前人為後人當肉盾的辦法,說不定還真能行。
可是這種方法隻是用自己的小命硬扛槍支這樣的直射武器,當一個人可以把手榴彈扔出七八十米的時候,那麼日軍的這種以己方為肉盾的辦法也就沒有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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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聽錢串兒和大老笨話裡的意思,大老笨完全可以把手雷扔出去那麼遠。
可是偏偏大老笨又否定了這種打法,他的打法還是用那種笨方法,就那麼一名一名的擊斃日軍,然後還要把剩下的日軍放到山頂邊緣來。
這樣豈不就是給了日軍,覺得他們這種笨方法完全可行,或者說,哪怕失敗了,也隻是功虧一簣的感覺。
然後等日軍第三撥人采取同樣方式上來的時候,他再扔手雷,而這無疑就是丈老笨所說的,再坑日軍一回!
要說大老笨和錢串兒他們的這種打法委實有些異想天開。
要說異想天開,每個人都會,可是你得有能夠做到那樣的本事。
而毫無疑問,商震和他手下的這些兵就是有這樣本事的戰士!
“啪”,就在王川的思索當中,槍聲響起,而這一槍,王川能夠聽出來,正是身後高點上商震打出來的。
而隨著商震的那一聲槍響,王川眼見著爬在最前麵的那名日軍頭一垂真的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這商震的槍法得準到什麼程度?王川對商震的槍法有了再一次的認識。
雖然在他的位置還看不清那名被擊斃的日軍的中槍部位。
可是他可以想象,這一槍應當是打在了這名日軍的腦袋上。
如果這一槍是打在這名日軍的後心上,那麼後麵的日軍完全可以通過前麵同伴的中槍部位,來推算出商震的位置。
若是日軍發現,真正打死他們的人是他們能夠看到,那麼他們這種一字長蛇陣的進攻,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第一名日軍死了,後麵的日軍果然繞過這名日軍,接著往前爬,而負責掩護的日軍也開始開槍射擊。
“所有人,再向前麵打一槍,和頭一回要求一樣,不求打中,先打出個響!”王川高叫道。
後麵同樣已經從坑裡爬出來的區小隊隊員們便也齊齊現身,按他們的要求,向那前麵山路的方向開槍射擊。
而借此機會,王川聽到前方一聲盒子炮的點射響起,已經變成了第一名的那個第二名日軍也中槍停了下去。
日軍的炮早就停了,甚至由於日軍越來越接近山頂,後麵的掩護火力也停了下來。
可是隨著日軍這種龜速的前進,日軍的傷亡也是龜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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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日軍看來,是他們的戰法有效,可是在王川看來,毫無疑問,在後麵製高點上的商震和前麵他的士兵那是有默契的。
可是接下來王川就不能再以旁觀者的身份進行思索了,日軍還剩十多名,現在已經距離他們不到50米了。
果然,隨著日軍的一聲呐喊,剩下的10多名日軍齊齊爬了起來,端槍就往他們這裡衝來。
大老笨依舊沒有用手雷,可是不約而同的,藏在溝前麵的王川、錢串兒、大老笨、邊小龍齊齊現身,手中的盒子炮便全都“啪啪啪”響的起來。
日軍還是太高看自己的戰鬥力了,那十多名日軍在往前衝的過程中,不斷有人中槍倒地。
而當最後兩名日軍衝到了距離王川隻有四五米的時候,王川就聽到了在自己的側翼盒子炮炮的槍聲響起,兩名日軍中槍全都倒在地上,而他則給日軍補了槍。
王川將自己身體縮回到石頭砬子後麵,他轉頭看時,就見到那在那深溝這一側的鬼子堆兒裡,探出了一隻盒子炮。
而那支盒子炮後的人是一張血了呼啦的臉。
若不是那個人的眼睛還是黑亮的,王川會認為那就是一名日本鬼子。
可是,王川知道那個人不是,那個人正是商震手下的士兵侯看山。
一個人就敢這樣躲在敵人的死人堆裡,聽著子彈在自己的頭上飛過或者直接打進了被自己當做掩體的敵人的身體,甚至還很可能被日軍的炮彈炸死。
可是他就敢這麼躲在裡麵,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或者正如先前錢串兒所說,他已經把自己看成死人了。
不知道怎麼的,王川忽然想起了自己聽過的一句話,叫作——民不畏死,何以死畏之?
同理,抗日戰士不怕犧牲,再殘忍的侵略者你又拿死來嚇唬誰?侵略者的殘暴所換來的絕不可能是屈辱奴役,而是更強烈的反抗與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