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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棵樹,現在高文禮的眼裡有三棵並排長著的樹。
說實話現在在這丘陵的斜坡上能藏身的地方並不多。
蒿子雖然可以藏身但是絕並不是理想的藏身之地。
高文禮知道現在那個日軍應當是沒有看到自己在蒿子的哪個位置,但是肯定知道自己在這片蒿子裡。
對麵的這個家夥如果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一槍就能把自己崩了。
而如果這個家夥用的不是步槍而是機槍的話,估計打上幾個短點射也會打到自己。
日軍的那名槍手就像懸在他頭頂上的一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可高文禮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動。
自己要是出了這片蒿子的掩護,馬上就會招來那名日軍的射擊。
那麼自己要想個什麼辦法到自己右邊的那三棵樹那裡呢?
蒿子隻是臨時存身之地,那幾棵並排長在一起的樹是可以扛住日軍子彈的。
自己必須跑到那幾棵樹的後麵,至於說接下來怎麼辦真的他自己也沒有想好。
還是那句話必須得去接營長,自己死了也在所不惜。
而這時就在那片樹林裡程鵬正好奇的問手下的那個機槍手「你剛才打哪兒了把小鬼子子彈招來了?」
他感覺到了奇怪。
那個日本鬼子有更近的目標,比如說,高文禮和劉柱,那麼他為啥要用子彈打自己的這個機槍手呢?這不能不讓他有所聯想。
「我——」那個機槍手有點懵。
此時他正為逃了一命而心有餘悸,所以現在連長一問他他也蒙。
「我就是挑沒有人的地方打的。」那和機槍手下意識的回答。
「啥?你他娘的說啥?」殊不知,他這麼回答程鵬也蒙。
「啊。」程鵬一瞪眼那個機槍手才反應過來的,「我剛才打的大幺母(約)是那個位置。」
那個機槍手伸手前指。
「那裡有啥?」順著那個士兵所指看去的程鵬不樂意了。
可是話程鵬也說完了,他忽然想到了剛才自己這個機槍手所說,他就是奔沒人的地方打的。
程鵬意識到了什麼,他急忙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躲在一棵樹的後麵向著那個士兵所指的方向仔細觀察。
而此時那名日軍的槍手正把自己的狙擊步槍瞄向了那片蒿草叢。
他依舊在仔細尋找那個敢於衝到自己眼皮底下的中國士兵。
那個中國士兵距離自己連二百米都不到了,他絕不能容忍那家夥如此肆無忌憚的欺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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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蒿草確實並沒有多大,周圍都是連腳麵子都沒有過的小草,也就那裡可以藏人,所以那片蒿草早就顯得格外突兀醒目起來。
那情形就像,老百姓在這邊荒野中放牛,也不知道哪頭牛在那裡拉了老大一坨的牛糞。
風吹日曬雨林那牛糞就變成了肥料,所以那裡的蒿草就長得格外的茂盛,不過也僅限於那麼大的麵積。
日軍狙擊手盯了片刻並沒有發現蒿草叢中有那個中國士兵的影子,不過他肯定那家夥就躲在了那個裡麵。
這回他並沒有射擊,剛才都有子彈打到自己這個旁邊來了,自己可不能再輕易暴露目標。
這名日軍就是躲在了丘陵的麵向程鵬他們的前坡,他是全仗著自己的偽裝和膽量,一旦他被中***隊發現了,那麼等待他的也隻能是集火射擊,他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眼見蒿草叢中並沒有動靜,那個日軍就又看了一眼離那個蒿草叢有五十多米的土堆,躲在那裡的第二個中國士兵也沒有消息。
他便重新把自己的眼睛盯在了狙擊鏡上,
開始瞄著那片蒿草叢,那片蒿草叢離他最近威脅最大。
四周的槍聲依舊在乒乒乓乓的響著,包括環形丘陵裡麵的。
可是目前在這一麵卻安靜了下來,空氣中不再有硝煙,可是卻有著那無儘的殺機。
又過了一分鐘,那名日軍射手就看到草叢動了。
日軍射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他的手輕輕的搭在扳機上開始平穩自己的呼吸,然後他就看到一頂帽子露了出來,可接下來那頂帽子就沒有動。
你這個狡猾的支那人還想騙我!那名日軍射手架著步槍全神貫注就瞅著那頂帽子。
先前他可是打過一槍了,當時他覺得自己是打中了的,可是當那個人後來又跑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拿帽子充人頭這在戰場上不能說是玩爛了的熟套子,去也差不多。
至於上當與否全在於射擊者的經驗和當時射擊的心情是否急迫。
所以這名日軍眼見著那個東北軍士兵又故伎重施,他手搭在扳機上就在那裡靜靜的看著。
可也隻是過了片刻,這名日軍射手眼睛一亮隨即就扣動了扳機!
因為這個時候他看到,這回從那草叢裡伸出來的可不光是腦袋了,那連肩膀頭都出來了,旁邊還有一支步槍!
如果說先前他擊中那頂帽子也隻是他個人的感覺,那麼這回他可以肯定,自己這一槍自己絕對是把子彈送進了對方身體裡!
可是接下來令他吃驚的事情再次發生,他也隻是剛打完了這一槍還沒有來得及拉推槍栓重新子彈上膛的時候,他去看那蒿草叢中就躥出來一個人來!
那個人赤裸的上半身,起來之時就已經把先前那隻步槍抓在了手裡,然後如風一般就向右前方,也就是自己的左前方衝去。
原來那裡並排有三棵樹,樹下有沒有蒿草也就罷了,可是那幾棵樹的粗度擋住子彈卻是富富有餘的。
不好,又上當了!
這名日軍射手不知道對方采用了什麼辦法把衣服弄得鼓鼓溜溜的當成誘餌,誘使自己又打了一槍。
可是他本人卻光著膀子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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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為什麼要這樣?那當然是為了騙掉自己槍膛中的那發子彈,自己想要打第二槍那就必須要拉動槍槍彈出彈殼再推彈上膛。
人家爭取的就是這個在第一時間不被自己擊中的機會!
到了這時這名日軍射手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得把這個中國士兵打死!
於是他飛快的撥動槍栓再次抵肩射擊,而就在他那個方寸之間的狙擊鏡頭裡,那個中國士兵依舊在不規律的跑著,左右橫移著。
「啪」,他第二槍打到了那個中國士兵的左腳邊,有一處細小的煙塵騰起。
而那個中國士兵同樣感覺到了威脅,就在那煙塵騰起的刹那,他便也像一隻受驚了的兔子一般往右跳去。
可是或許他又認為自己左麵被挨槍了,那自己往右邊跳是不是正中了日軍的計謀。於是他竟然突然打住往左麵跑回去。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那名日軍眼見著他往一側跳去,便接著給了一槍,他的槍響了,可那個人在狙擊鏡頭裡一晃卻又跑了出去。
若不是戰爭,誰有見到過這樣的一幕呢?
一名日軍的頂級槍手不斷的向前方射擊,而作為被射擊對象的那個中國士兵橫跳豎跳,左跑右跳,卻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與日軍的預判對賭!
「啪」!
又是一聲槍響。
而在這聲槍響裡,被日軍逼的豕突狼奔的高文禮就覺得自左腳一木,他一急本已經落地的左腳用力在地上一蹬他就又跳了起來。
又跑了幾步,他終究是衝到了他想到達的那幾棵樹的後麵。
自己竟然還能動彈看樣傷的不厲害,氣喘籲籲的高文禮將自己靠在樹乾上就想。
彆看他為了自己的小命很是狼狽,可是他也在數著那名日軍向自己打的槍數呢。
讓自己感到腳丫子發木的那一槍應該是第五槍,現在那家夥應當是在往裡麵壓子彈,也不知道這棵樹夠不夠粗能不能扛住子彈?
高文禮正想著槍聲便又響了起來,隻不過這回槍聲卻不是一槍,而是集火射擊的聲音。
上百發子彈從他出發的那個地方飛了出來,虛空之中就像一群蜂擁而至的麻雀直接就乎在了前麵那片丘陵的某處。
固然,絕大多數的子彈都鑽進了那丘陵的土壤中,可到底還是有幾發子彈擊中了一個身披著土灰色偽裝衣的日軍。
三八式步槍的子彈是細而尖的,沒有打到他骨頭上的便透體而過。
而中***隊所用的那些雜牌步槍,子彈在他的身體正麵也隻是打出了個小眼,而等從他後背鑽出來的時候就快有拳頭那麼大了,原因是槍械質量太差子彈動能不足,卻是橫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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