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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麼乾活的?”陽光下麥地裡有農民在那抱怨。
“那你說咋乾?”旁邊同樣乾活的人便反問他。
“我都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收麥子的!”那個人氣道。
“你管的真寬!不給你工錢嗎?”又有第三個人說話了。
“就你的話多,又不光咱們這麼乾你不看那頭不還有那麼多兵也這麼割呢嗎?”第四個人也參與進來。
他們這些人不由自主的都往另外一塊地上瞥了一眼,可不麼?那塊地頭上也是一排好幾十個士兵也拉著架子在那割麥穗呢!
“卄,就是光割麥穗兒咱也得比那些當兵的強!”有人說道。
這話說的對頭,雖然說他們現在碰到了新的問題。
可是割麥穗那也是割麥子,那要是被那些列著架子同樣在割麥穗的東北兵給比下去了,他們這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於是他們這一排在麥田裡拉開了架子的人就都不再說話全都悶頭在那割麥穗!
其實在內心深處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職業尊嚴。
像他們這些割麥子的人有很多在麥收時節就是專門給大戶人家割麥子的,那都是有手法的。
打個比方說,同樣乾活,你常年乾這個的一個小時割了一分地,可隻是偶爾過來打下短工的卻割了一分半的地,那你的臉要不要了?以後誰又會找你割麥子?
隻是今年畢竟與與往年不同,正如那個人所抱怨的那樣,他們是在割麥穗而不是在割麥子!
對!說的沒錯!
他們在用鐮刀割麥穗,而另外一塊地的東北兵都也是在割麥穗!
割麥子與割麥穗有什麼區彆嗎?當然有的。
按正常割法呢,人割麥子都是一隻手將那長在地裡的麥子一摟,另外一隻手拿鐮刀順著就下去了,而將那麥子放倒,留下的便是嶄新的麥茬。
可是這回他們割麥子主家也就是陳老財給他們提的要求是,隻割麥穗,麥荄(麥杆)再說!
任是誰都知道,從古至今收麥子的方法都是連麥杆一起割掉然後運到曬場或者打穀場上,將那成捆的麥子進行摔打或者說用石滾子去碾,這樣小麥留下以備以後磨成麵粉而麥秸就成為了柴火。
可是誰能想到陳老財這回卻是用了一個最新的收割方法。
那麼問題就來了。
麥穗割下來很多不能扔地上吧?那樣等於白割!
割下來一把那就得把麥穗再揣到身胸前挎著的特意縫製的大口袋裡,然後再去割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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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胸前大口袋裡的麥穗裝滿了那就要倒到統一的麻袋裡。
就是務了一輩子農的老農民也沒有這麼割過地呀!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麼呢?那就是節省了運力,縮短了小麥的收割時間。
而此時就在這田間道上的陳老財就有些心情複雜的看著這熱火朝天的收割場麵。
那哪光是乾活的人沒有想到這麼收麥子,就是他這樣的主人家也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乾這樣的事!
而他之所以這麼乾完全是商震給出的主意。
這事兒還真不是商震嚇唬他。
生逢亂世,要是按照商震的說法就是,各家帶槍的都相中你的麥子了!
然後商震就掰著手指頭給他數,五十一軍也就是東北軍,日本鬼子和二鬼子,保安師,八路軍遊擊隊,各家可都在奔你這點麥子使勁呢!
那你還不抓緊收回來?你要是連麥荄一起往回拉,你得用叉子裝車吧?就算你是馬拉大車你拉上一大車你那麥子又能打多些?
再說那耽誤時間啊!
你得用叉子把那一捆捆的麥子往馬車上挑吧,上麵還得有人擺垛吧?回去你還得卸車吧?這多耽誤事兒啊!
所以依我看你倒不如就割麥穗,這樣就可以節省大把的時間,等各家人馬殺到的時候你已經把麥子收回去了!
彆管說到時候是我們五十一軍幫你,還是共產黨軍隊幫你,或者是哪家幫你,至少你可以依靠你的高強大院在莊子裡堅守吧!
商震給他出的這樣一個儘快收糧的主意,聽起來是那麼荒誕感覺就像小孩子一般的胡鬨,可是陳老財仔細琢磨了後也隻能這麼辦了。
在昨天的戰鬥中他們護莊隊被人家打死了三十多人,而日偽軍死在水泉鎮的又有七十多人。
即使現在是豔陽高照一片收割景象,可是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麵陳老才都不寒而栗。
沒辦法呀!
特殊時期收糧這麼一個最簡單的事就得特殊去辦!
而收完糧之後這些糧又要給商震多些呢?
兩個人在商量的時候,商震倒是沒有明說。
不過商震說你們不一定非得給我小麥,咱也是老百姓的隊伍不是說非得吃那細糧,到時候你把它折算成苞米麵子或者地瓜土豆都行,我們不是你陳老財都是吃粗糠的命!
商震都這麼說了,你說陳老財他能拒絕嗎?
他實在無法拒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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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不是商震的人及時出現在了他們水泉鎮,現在他家的莊子肯定都已經被日本人給打下來了。
一旦莊破那可就不是隻死三十多人的問題了,這些年來他的太爺他的爺爺他的爹還有他所攢下的這些家當都會被日本人擄掠一空,而家裡的那一大家子人會是什麼慘樣那就不用提了。
日本鬼子已經凶名在外了,日本鬼子究竟有多麼凶殘?怎麼說呢?一句話叫作“沒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所以陳老財縱使再精明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閃轉騰挪的餘地了,商震他們出手幫助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和商震這個營捆在一起了!
“全都抓緊乾!”陳老財用他那嘶啞的嗓子喊了起來,然後他就又叫道,“陳福!陳福!你給我也拿把鐮刀來,我也割麥子!”
陳福正是他那個管家。
在陳老財的召喚下,陳福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說道:“老爺咱家哪有鐮刀了?頭一回用這麼多人割麥子啊!”
陳福說的當然是實情。
往年割麥子哪用這麼多人?時間也沒有這麼緊,可現在是,商震讓一個連在外圍打掩護,把另外一個連都調過來給他一起收麥子來了。
“鐮刀鐮刀鐮什麼刀?”陳老財氣道,“商營長他們有鐮刀嗎?咱們不是隻割麥穗嗎?你就是有把小刀或者有把剪子那不一樣割麥穗嗎?”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給你找!”陳福連忙哈腰應道
而此時同樣是在田間地頭,商震正聽著士兵的報告。
那個士兵是楚天派回來給他報信兒的。
“小鬼子來了一個中隊,偽軍有五百多人,不過他們在沒有到我們連的時候,就被人伏擊了。
我們連長派人去打聽了,說跟小鬼子二鬼子動手的是八路軍。
不過我們連長說,小鬼子也隻是被八路軍阻擊了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到我們連那裡的。
咱們頂多也隻能拖一天的時間。
還有就是,我們連派出的人發現了還有其他大部隊,好像是咱東北軍的,具體是哪夥的還沒有打聽出來。”那個士兵報告道。
商震應了一聲示意知道了,然後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那金黃的麥海不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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