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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走火了吧!」冷小稚邊著急忙慌穿衣服邊問商震。
「你見過手榴彈走火的嗎?」商震回了一句,然後他伸手撥開擋在窗戶裡麵的破簾子就往外麵看。
上回小斧子和孫寶兒來的時候,商震就想到了如何跟自己媳婦見一麵的辦法,反正是你們八路軍有求於我,那我讓我媳婦兒來你們肯定得讓來!
結果冷小稚真的就來了。
他為了和媳婦相會,那也是設計過的,自然是要找一個空房子作為兩個人能夠歡聚的地方。
而一貫小心謹慎的習慣使然,商震絕不會做那種到處都是一抹黑唯獨自己住的這個屋子裡有亮光的傻事。
但凡有一個地方沒整嚴那怕是米粒之光,泄露出去的可不僅僅是燭光了,那還有春光!
所以他又讓錢串兒給自己安排了了遮光的簾子。
那個破簾子本來是老百姓冬天防寒用的,錢串兒便特意用繳獲的衣服打了「補丁」!
雖然這個破簾子在補完了之後,那就跟要飯花子的衣服似的,可是終究能夠遮住光!
商震右手裡握著頂上了火的槍,左手撥開簾子側耳傾聽,他聽到了有士兵的喊聲了,聽起來像是沈木根的聲音。
他現在所住的這個房子就在原本他所想要住的地方的對麵。
「你快到門口來,如果有東西摔進屋來,我就帶你就往外跑。」思索的片刻,商震說著就又放下了那個破簾子
冷小稚雖然不明白商震為什麼讓自己這麼做,但是聽商震的話總是沒錯的,尤其戰鬥這種事情。
她依言下了炕這回連自己的盒子炮也不拿了,就直接躲在了門旁,而這時黑暗之中伸出一隻手來,那是商震,卻是在黑暗之中準確的握住了她的手。
而這時屋外終於有了更大的動靜變得人聲嘈雜起來。
冷小稚感覺商震握著自己的手鬆開了,而他人卻是又往窗戶那裡去了。
果然接下來外麵有了一點光亮,照進了屋裡,雖然那點光亮極為昏暗。
那是商震再次伸手撩起了簾子,而屋外的火光便透過窗戶紙照了起來。
到了這時,商震一伸手便扯掉了本是掛在屋子裡的簾子,於是屋子裡的光亮就比先前又長了一分。
商震並不理會外麵的嘈雜,徑直回到炕頭那裡開始穿衣服了。
冷小稚也連忙把自己掛在牆上的盒子炮拿起來斜挎在身上。
「剛才你為啥不讓我開門?」當兩個人又躲在了門口處時,冷小稚好奇的問。
「開門有動靜,我怕把手榴彈招進來。」商震回答。
房子很破,年久失修。
錢串兒領商震看著這個房子時一拽門那門便「吱丫丫」的響,錢串兒當時還說呢要不換扇門,商震便說拉倒吧一共能住幾宿。
到了這時,冷小稚才恍然大悟,為啥商震剛才要跟自己躲在門口,還說如果有東西塞進來讓自己開門就跑。
原來那是商震擔心有人把手榴彈從窗戶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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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狹小的空間裡,手榴彈要是爆炸的話沒有人能幸免於難。
「當當當」有人敲門了,隨後錢串兒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營長,嫂子,你們沒事吧?」
「沒事。」商震回答,然後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原來就在剛才他就已經把門栓拔掉了,這回是確認沒有危險他才出去了。
商震推開門時不說火光衝天卻也燈火通明,火光下士兵們都已經起來了,雖然說穿著不整,可一個個卻如臨大敵一般,整個啷的就已經把這一片幾個房子給圍住了。
「營長,是你原來住的那個房間
被扔進了手榴彈。」錢串兒低聲在商震耳邊說了一句,卻是讓商震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奔自己來的啊!
可是隨即他就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還沒等他呢,問錢串兒就又說道:「沈木根沒事。」
嗯?
商震詫異的看了錢串兒一眼然後就往對麵走。
就錢串兒的這句話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錢串兒所說的是,他住的那個房間,對,是房間,而不是房子被扔進了一顆手榴彈而沈木根卻沒有事。
這裡的原因在於,商震和他的傳令兵是住在同一個房子裡的兩個不同的房間,商震睡裡間錢串兒睡外間,而兩個房間都有窗戶。
現在商震就是不用看都知道,那顆手榴彈肯定是從原本自己所住房間的窗戶外塞進去的。
自己的房間和沈木根所住的外間中間有門有間壁牆,他記得那間壁牆是跑的單磚,而外間那鋪炕自然是挨著間壁牆的,所以那手榴彈也好手雷也罷爆炸所產生的破片卻是被那間壁牆給擋住了。
沈木根既然沒事,人家扔的那顆手榴彈那可不就是奔自己去的嗎?
這多虧今晚上自己是和媳婦上對麵的破房子去住了,否則的話,自己豈不是和媳婦成了同命鴛鴦?而且,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商震往前走了,前麵的人自然是往兩邊閃,火光之下都熟悉的麵容一一在他眼前閃過,一看他沒事他們眼中就都露出欣喜來!
商震現在是營長了,怎麼手底下也好幾百號人呢,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看著那些關切的目光他忽然就有了一種眼睛濕潤的感覺。
商震走到房門口,沈木根就在門旁捂著腦袋站著呢。
「傷的咋樣?」商震關切的問。
「沒事,就是手榴彈響炸掉了幾塊磚來,有一塊磚砸腦袋上了。」沈木根連忙回答。
商震點了下頭又往裡麵走,可是就在他前腳踏進門坎之際忽然回頭先看了沈木根一眼,然後又掃視了一下正在注視著他的眾人道:「你的運氣不錯,僅次於我。」
然後他一扭頭就進屋了。
屋子裡也有人,程鵬劉克強兩連在,另外一個則是楚天,那屋子裡仿佛還有著沒有落下的塵灰,有點嗆人。
可這時屋子外麵忽然「哄」的一聲就熱鬨了起來,然後便有大笑聲傳來,那聲音很大很響,因為是很多人笑,上百人的笑!
那是外麵的人才想明白了商震剛才所說的話的意思,原來他們一向以為不咋說話的營長竟然也有如此幽默達觀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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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敵人,儘管不知道那個敵人在哪裡,有敵人往營長住的房間裡扔了一顆手榴彈。
可是並沒有咋著他們的營長
,也沒有炸死人,誰都沒死那可不是運氣都不錯嗎?
那顆手榴彈也隻是把當傳令兵的沈木根的腦袋上給「炸」了點血出來,不過和毫發無傷的商震比起來,沈木根確實是運氣差了點兒,當然,也是僅次於。
士兵們並不知道今晚商震根本沒有在那個原本的房子裡住著的,商震又怎麼可能把自己媳婦來的事到處宣揚?要知道自己媳婦現在就不是魯南遊擊隊的政委了,可那也是八路軍的人哪!
而也正因為他是喝酒喝到了大半夜乘黑又換了房子這才讓他逃過一劫吧。
火光之下,商震看著自己一共也沒有住過幾宿的那鋪炕,那炕已經塌了屋子裡一股平時炕洞子裡麵才會有的生煙子味,很明顯那顆手榴彈正扔到了炕上。
「應當是有女乾細吧,否則誰能扔的這麼準?」看到商震,程鵬說了一句大家都能想到的話。
商震沒吭聲,那倆人也沒吭聲,現
在所知道的線索太有限,也實在分析不出個啥來。
這時他們便聽到外麵有人說「仇連長來了」。
已是蹲到那坍塌了的炕旁的商震站起來回身時,仇波就進來了。
「村子外麵已經被咱們的人圍住了,可哨兵也沒有發現有人出去。
再說就是有也不大可能發現,能出村的地方太多了。」仇波說道。
這裡也隻能算是商震他們的臨時駐地,他們這不是送糧回來了嘛。
因為他們這回功勞很大,師參謀長李想卻是把原本駐紮在這裡的一個營給「攆」走了。
至於那個營上哪住去了商震也沒問,不過大概率是哪個村子又倒黴了,不過這種事真就不是商震所能左右得了的,所以他也隻能裝不知道了。
商震聽仇波這麼說不由得搖了搖頭,想調查那也得是天亮的事了。
隻是他正尋思著呢,忽然神色就變了,而屋子裡其他人臉色也變了。
「不好!師部!」商震叫道然後就往屋外跑。
因為這個時候,商震聽到了師部方向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和槍聲!
不會,師部也同樣被人家扔了手榴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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