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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泉莊可以說是雀兒鎮的鄰居,兩者之間相距也十來裡地罷了。
從早晨開始就有東北軍士兵陸陸續續的從抱泉莊裡出來沿著道路向遠方去了。
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又有一撥二十多個士兵從抱泉山莊裡出來了。
雖然還是冬季,但最寒冷的季節已經過去,陽光已經有了幾分暖意,再加上晴空萬裡倒是讓人難得在這戰亂的年代心情有所舒展。
不過,同樣的風景落到不同人的眼裡那卻是不同的感受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太陽暖和正是打劫時啊!”從莊子裡出來的士兵之中有人大聲感歎。
由於已經出了村莊,他們自然不再受紀律的約束,就這個人這聲不倫不類感歎便引起了他的士兵一片叫好聲。
“敢問排長,你是要劫財泥還是劫色泥?”又有士兵湊趣道。
“老子是又劫財又劫色,完了還老少通吃!”那個人滿嘴跑火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是偏偏他手下的士兵卻又大聲叫好,何為一丘之貉?蓋莫如是也!
“排長,二猗子你要不要?”笑聲中忽然有士兵說驚人之語。
“二猗子的不要,大姑娘的我要!誒,大姑娘呢?”那個排長哈哈大笑。
“就是,大姑娘呢?”有好幾個士兵跟著附和開始找人。
“在那呢!往道邊跑了!”有士兵眼尖便喊。
“滾!我去撒泡尿!”這時那個已經跑下路的士兵回頭就罵了一聲。
那個士兵當然是男的,可是不管他回頭罵的一聲裡還是他轉回頭接著下道時的步姿,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相當的陰柔。
或許真的是男人浪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所以他身為男兵卻在排裡撈了個“大姑娘”的外號。
說到這裡誰都都理解了,這個大姑娘並非真的大姑娘,卻是類似於某武俠中的東方不敗的那種,當然了,後世的某個時代這樣式兒的開始流行男人開始打耳釘那就另當彆論,而在東北民間這種人被稱之為“二猗子”。
雖然日軍撤走了,可是113師各部也已經跑亂套了,那麼糧餉就供應不上。
早晨“大姑娘”也隻是跟其他人一樣喝了好幾碗稀粥。
喝稀的就尿急,所以他這才急急忙忙的往莊子口一座小山後麵跑去,原因隻有一個——撒尿。
按理說都是帶把的爺們兒站在路邊就尿唄,可麻煩就麻煩在他這個外號上,他實在是不想理會那些總是拿他開涮的同伴。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當他轉到那小山的後麵時,路上還傳來了同伴們那戲謔的喊聲,甲喊的是“都是老爺們兒撒尿就站在路邊尿唄!”乙喊的是“你忘了人家是大姑娘!”
(此處省去n個字),男人們之間的玩笑愈發變得粗陋不堪起來。
“大姑娘”早就被同排的人取笑慣了的就不理會,他著急忙慌的解開腰帶撒了尿,隻是在他係上腰帶要就轉身往回跑時,卻看到就在這小山的半截腰上卻還蹲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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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穿的也是他們東北軍的軍裝,正蹲在那裡拉屎呢!
為啥這麼說,那都露屁股了,那不就是在拉屎呢嗎?
“艸,還有吃飽了撐著的,真幸福!”“大姑娘”罵了一句後並沒管那兩個人長啥樣,他妖嬈轉身往回去了。
要說他罵的也挺有道理的,這些天給養匱乏,他們這些兵都吃不飽,那人家蹲在那裡拉屎全是乾貨豈不就是一種幸福?
眼見著那個大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山邊,那兩個蹲在那裡拉屎的士兵一提褲子就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脫了褲子蹲在那裡不假,可是哪是拉什麼屎?那純粹在那裝樣子呢!因為他們兩個是錢串兒和秦川。
錢串兒和秦川在天剛亮的時候就躲在了這座小山上,從一早晨有東北軍士兵從抱泉莊出來,他們都在一直尋找機會如何混到那莊子裡去。
隻是這東北軍586團的二營在莊口放了哨兵,大白天的他們兩個實在是摸不進去,所以就在這裡一直等待機會。
而就在剛才他們眼看著一個士兵也就是那個“大姑娘”奔山後來了,他們兩個害怕被人家認出來他們倆並不是這個二營的士兵,情急之下錢串兒就說道,快裝著拉屎!
秦川那也不是笨人,他馬上就明白了錢串兒的意圖,兩個人就解開腰帶蹲了下來。
現在又不是戰鬥的時候,586團2營的士兵從抱泉莊裡麵出來,那還是不行誰拉肚子蹲著拉個屎啥的?
而錢串之所以想出這麼個臭主意,當然也可以說是妙招的妙處在於,誰又會眼瞅著彆人在拉屎上跟前去聞味兒呢?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那個“大姑娘”看見有人在拉屎便轉身回去了。
“這小子真是個二猗子。”錢串兒低聲說道。
小山就在路邊上,他們兩個都聽到了自然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還用說?你沒聽到他們的人喊他大姑娘嗎。”秦川笑道。
兩個人係好了腰帶又從後麵的山坡往上麵爬。
也隻是片刻功夫,他們兩個就又上了山頭,趴在山頭上接著觀察抱泉莊村口和公路上的情況。
不是他們兩個非得裝成拉屎的樣子,實在是這個小山太小,上麵又沒有什麼遮擋。
如果他們兩個不裝成拉屎的樣子,那個大姑娘看到他們問他們是哪部分的,他們又該如何解釋?
錢串兒和秦川是奉商震的命令到這裡來探察情況的。
商震可是跟那個老馬說了要給老馬討個說法。
可是那個說法怎麼討?那得是師長出麵去行調查詢問,否則以商震的職位是不可能找到那幾個禍害人家大姑娘的士兵的。
可是師長劉成義會管這種事情嗎?很顯然是不會的。
雖然商震也聽劉成義在軍官開會時說過軍紀啥的,可是從來沒有士兵因為禍害百姓而受到處罰,那還不能說明劉成義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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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皇帝不差餓兵,東北軍得不到上麵撥的給養,劉成義再不放縱士兵誰又會跟著他出生入死?
既然劉成義不會管軍紀的事,商震也找不到罪魁禍首,那麼這個禍害百姓的事也隻能是落到了那個營長趙鐵鷹的頭上,肯定是他縱兵行凶啊!
商震當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把趙鐵鷹咋樣,所以他卻是派錢串兒和秦川過來先摸摸情況,明地裡不能把趙鐵鷹咋樣,那要是有了機會在暗地裡能陰那家夥一下那也能出口惡氣不是?
這種情況就像自己被人家給揍了,明著來還打不過人家,那實在不行就偷偷的跑人家把人家柴火垛給點了,或者趁人家走夜路不注意在人家後腦勺子削上一磚頭子,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在這一點上,商震其實就是受王老帽這些老兵們影響了。
所以秦川和錢串兒就是這麼來的。
“單飛那小子咋回事兒?我看昨天很硬氣嘛,這可不是他的作派。”錢串兒一邊看著山莊和公路一邊問秦川。
“你猜!”秦川笑道。
“那家有他相中的大姑娘?”錢串兒問。
“沒有。”秦川一搖頭。
“要不那家是寡婦?”錢串兒又問。
“快拉倒吧,那家老頭子硬實著呢!”秦川就笑。
“哎呀,老秦你賣啥關子,你就說到底咋回事得了?”錢串也笑。
“那家是老兩口,認了單飛當乾兒子,昨天那幫小子來的時候把老頭子給推了個跟頭,單飛不樂意了。”秦川回答的簡明扼要。
“哦。”錢串點頭。
這麼說他就明白了,這就像他們營長商震所說的那樣,當自己家人被人欺負了,那反應絕對是不一樣的,估計單飛和那老兩口關係很好所以就氣不恭了。
反正他們就是來探查情況的,又不是什麼緊要的戰鬥任務,錢串兒和秦川他們兩個就這樣邊說著話邊看著抱泉莊的情況。
到了中午的時候,抱泉莊外出的官兵就有返回的了。
那些人出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回來的時候談不上滿載而歸,但是卻也手上有貨。
至於是什麼貨,肯定是搶的,無外乎是吃的這些東西。
“我有主意進莊子了。”也隻是才看到那些官兵從他們身前經過,錢串兒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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