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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下午了,槍聲早已遠去,山野還是那片山野,而最終卻是一隻老鴰的叫聲打破了山野間的寧靜。
那隻尋食的老鴰慢悠悠的揮動著翅膀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終是向田野間落去。
那裡有穿著黃色或者灰色的衣服的死屍,而在那屍體旁都有著已經變黑聊成片血。
人類的相殺,畜類的狂歡,若不是現在已是初冬,就那一片血腥氣肯定會招來更多的腐食性動物——老鴰。
隻是就在那隻老鴰剛剛落了下來時,突然卻又“撲楞”一下飛了起來,因為這時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一個人突然一抬腰現出身來。
那個人臉上臟汙的很,他留著胡子也乾淨不到哪裡去,臉上有疤,可是他的目光卻是閃亮而又警惕的。
他再次觀察下了四周,眼見並無動靜就站了起來往那屍體最多的公路上走來。
而他這一走,他的腳步卻又是一瘸一拐的,那是莫劍塵。
莫劍塵本來早就該走的,可是上午的這場戰鬥卻把他留了下來,他可是目睹了整場的戰鬥,而現在在東北軍已經撤走有一段時間了,那麼他也想撿點“洋落回去。
既然他目睹了這場戰鬥的全過程,那他自然也就看到了東北軍打掃戰場。
或許是東北軍打的仗太多了,或許是東北人太粗心大意了,至少他是看到了,東北軍那戰場打掃的並不乾淨。
果然,就在他拖著那條受贍腿走到了公路一側的水溝旁時他便看到了一支步槍。
一名日軍就是把頭紮在那水溝裡死去的,那家夥腰上的子彈盒子也沒有被擼下去,而那支步槍就被他壓在了身底下隻露出個槍托來。
看到了槍,莫劍塵的眼睛閃出興奮的光。
東北軍再窮那也是東北軍啊,人家連本該繳獲的槍都不要了,卻是正好便宜了自己。
他們八路軍魯南支隊可是太窮了,一共就那麼百十多條槍。
要魯南支隊窮那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們也隻是這兩年才發展起來,並且他們家底薄啊。
這就象什麼?東北軍也好,當地武裝也好,那都象有著家底的富二代,父母早就給置辦好了一切,就是揮霍點也沒關係。
可魯南支隊算什麼?那就象後世到異地工作的大學生,你在不屬於自己的城市裡“漂”著,想有個家你得先攢夠首付,然後還得有月供,彆財富自由了,想在經濟上翻身哪有那麼容易?
當莫劍塵真的把那支步槍拿到了手裡,甚至把日軍那串著子彈盒子的腰帶也係在了自己身上時他忽然就有了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能不能再找一條槍兩條槍的,這個想法在他的心裡一湧起就再也不能遏製,他飛速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眼見著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便開始在戰場上尋找起來。
隻是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的一切已是進入了幾個饒眼簾。
他剛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可是當他到公路旁撿槍的時候那就被人發現了。
“那個家夥在嘎哈,撿破爛嗎?”有人故意道,那是白展。
“沒文化真可怕,人家是在撿洋落。”回複白展的那是楚。
“這家夥膽子夠大的啊,敢到死人堆兒裡那拿槍,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屯子的。”第三個人話卻與前麵的話內容無關,那是郭寶友。
“你們咋知道他不是回頭來找自己二哥或者三哥的二鬼子?”這回話的卻又是馬二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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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睡沒睡會兒啊,都在這耍貧嘴。”第五個人話了,這回是商震,於是前四個都不吭聲了。
商震也隻是剛睡醒,他也就留下了這麼幾個人負責牽製有可能再次出現的日偽軍罷了,那都到了手的隻差運回去糧食燒了著實可惜。
再留幾個人下來這也是商震的以防萬一之舉。
畢竟部隊已經很累了,商震可不打算讓自己營再與日偽軍打上一仗,儘管他認為日偽遭受了這樣的損失不大可能馬上再調頭回來。
就在那四個人耍貧嘴的時候,商震已是自己睡了一覺了,現在也隻是剛剛醒來。
當兵打仗之人,那生物鐘已經被錘煉得格外精誰,就是不設鬨鐘,睡兩個鐘頭醒那就是睡兩個鐘頭醒,那絕對差不聊。
眼見那四個人沒人吭聲,商震也懶著理會他們,一伸手摸起了望遠鏡調著焦距便向前方公路上的那個人觀察了起來,然後莫劍塵那副落魄而又邋遢的樣子就慢慢出現在了他的鏡頭裡。
此時的莫劍塵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已是被望遠鏡給鎖定了,他卻是依舊在尋找著“洋落”。
你還彆,經過尋找他卻是又找到了兩支步槍,加上他最早找到那支三八式步槍,現在他可就有了兩支三八式一支漢陽造了。
莫劍塵不由得笑了,心情舒暢,甚至他覺得自己拖著的那條傷腿都不那麼疼了。
一條槍幾十發子彈不起眼,可要是到了八路軍戰士手裡那又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啊!
勿庸諱言,八路軍是真窮,窮的叮當響的窮,你以為那“三槍土八路”是白叫的嗎?那要是打鄰四槍那咱都輸!
差不多了,自己該走了。
心裡想著的莫劍塵剛要抬頭卻又看到了好東西,哎呀,前麵那個草叢裡還有一個死去的偽軍。
若隻是偽軍也就罷了,偏偏那家夥手中竟然攥著一隻盒子炮!
那支盒子炮直接就勾走了莫劍塵的魂,他三步並作兩步就去拿槍。
可是就在他還沒有摸到那支槍時,身後忽然有人冷冷的道:“彆動,敢動它你就死了!”
莫劍塵哪想到身後突然有了動靜,就人家那話不光讓他伸出去的手,就是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他很想轉過頭去,可是卻感覺到了脖子的僵硬,就好象上麵墜著一個練家子練武才會用到的那種沉重的石鎖!
可是不管來人是誰,自己總該有所反應,最好是東北軍的人,莫劍塵心裡想著便奮力去抬頭。
可是還沒等他把頭抬起來呢,他就感覺到了風聲,那種鈍物臨體時帶的風聲。
莫劍塵下意識的一動,一股巨力便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的“啊”的大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而當他倒下去時這才看到,不知不覺已是欺到自己身前的那個人穿的竟然是偽軍的衣服!
“三哥啊,你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人死了還有人他娘的不讓你消停!”那個偽軍竟然出這麼一句來。
這家夥在管誰叫三哥,這家夥是打哪來的還是又回來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莫劍塵知道的卻是,此時人家未必在意自己的身份,重要的是自己現在要是不反抗那就得死!
李炭頭偽軍就是土匪,殺人跟殺死個雞子沒有啥區彆。
莫劍塵奮力起身,可是他剛一動時,他就看到對方已是把槍托衝自己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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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劍塵想躲,可偏偏他挨地的那半拉身子卻正是傷腿處,而剛剛他被那名偽軍砸贍肩膀還在同一側。
他這一動,胳膊腿就是一痛,想再躲開哪還來得及?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莫劍塵聽到了槍聲,然後那名偽軍手中倒置的步槍就砸了下來。
完了,我彆咕了!
不知道怎麼的,這個時候莫劍塵沒有想到他們所常用的“犧牲”卻想到了東北人那直白而有粗俗的死法。
然後那支步槍槍托朝下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莫劍塵已經閉眼了,他甚至在想人臨死的時候會想到什麼。
可是片刻功夫後,莫劍塵雖然感覺到那支步槍砸自己也疼,可自己好象並沒有如何。
而這時他就感覺到有熱乎乎的粘稠的東西已是蹭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是——血!
哦,對了,剛才槍響了,那個家夥不可能用槍托砸自己再把槍砸響了。
莫劍塵下意識的睜眼時就見那名偽軍已經倒下了。
那家夥的腦袋就在自己的手邊臉朝下就那麼蹌著,可是那家夥的太陽穴處已是有了一個洞,正有血汨汨的流淌了出來,自己手碰到的血就是這麼來的。
誰開的槍?誰救的我?我是起來?還是等黑再動?
一時之間莫劍塵已是猶豫了起來。
而此時,遠處山頭上商震已是把步槍放到了一邊,這一槍本來就是他打的。
商震依舊沒有認出莫劍塵來,可是卻看出了這個人正是今早晨被他放掉的被偽軍關起來的那個人。
“營長,你救的是誰啊?”馬二虎子在旁邊問,他現在也拿望遠鏡在看呢,可是莫劍塵已經倒下了,視角關係他根本就看不到莫劍塵的臉。
“一個見第二麵的陌生人。”商震隨口答道。
“那你為啥救他?你知道他是嘎哈的嗎?”馬二虎子沒大聽懂卻好奇的問。
“敵人要他死,那我就得讓他活著。”商震依舊是隨口回答。
“你話越來越象秀才們了,都會拐彎兒了。”馬二虎子抱怨道。
他這麼商震就當沒聽著,可是楚卻是瞪了他一眼。
二十分鐘後,色已是略略暗了一些,而這時商震他們就看到遠處那個被商震救下來的人終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竟然套了四支步槍,手裡還拿著把盒子炮往山野中一步一步的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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