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糧下來了,認知道那糧是怎麼下來的。
也許是今年的新糧,也許是眼看今年的新糧就下來了,地方政府就把庫存的陳化糧給他們發了一下,管他呢?商震他們終於吃上飽飯了。
自己終於可以帶個警衛連訓練了,商震便想。
以商震的標準來衡量,警衛連的作戰素質是比一般的連強上一些,可是離自己的要求那還是差不少的,射擊,體力,拚刺,怎麼在戰鬥中給敵人最大的殺傷而又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警衛連需要練的東西太多了。
而這裡的主要原因則是在於,東北軍,其實不光東北軍,就是整個的中國軍隊的戰鬥模式都已經固化了。
為什麼固化?不是有那句話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尤其據商震所知,中央軍老頭子那頭就講要忠於領袖忠於黨國,那真是讓你乾啥你就得乾啥,至為為啥這麼乾?不知道!
原來國民黨還有講三民主義,可現在誰講?越是高層那表麵上越是講主義,可是骨子裡就越都是生意。
而這種要求絕對的忠誠其實也是一種奴化,讓下級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商震的打法則是一切以多打勝仗自己少傷亡為前提的,所以他必須把警衛連官兵這種固化的思維方式轉變過來。
隻是正當商震他們也吃飽了,商震準備跟自己的人講講訓練計劃的時候,上麵又來命令了,說這回要去抓壯丁補充兵員。
“哪有旅警衛連去抓壯丁的道理?”旅部的那個傳令兵剛才,商震就氣道。
“你警衛連咋了?你警衛連就高貴了?警衛連就不能抓壯丁?”和商震在一起的王老帽當時就反駁道。
商震瞅了瞅王老帽,內心其實是懶著理他的。
說警衛連就不應該抓壯丁那也隻是商震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罷了,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他不想抓壯丁。
商震他對抓壯丁那是有抵觸的。
他就被抓過壯丁,被日軍抓過壯丁,也被國軍抓過,他太了解壯丁的悲慘境遇了。
在抓壯丁這件事上是有著兩個不同的邏輯的。
抓壯丁有理!
日本鬼子那是來侵略咱們中國的,他們燒殺擄掠壞事做儘,那麼中國好男兒那就應當上戰場!
那現在國軍有難民族有難,你不往上衝那我抓你上戰場咋滴?
有句話咋說了的,叫教育不是萬能的。
征兵打仗那也是同理,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一到戰爭時期,尤其處於被入侵處於弱勢的那一方哪有不強製征兵的?
抓壯丁沒理!
壯丁這個詞彙是從曆史上流傳下來的,壯丁那可未必就真的壯。
有的男人論歲數倒也是正值壯年,可是在被抓了壯丁的這一路上,壯丁也就變成了“瘦”丁了,更何況時下的中國真正壯年都已經被軍隊抓的差不多了,那麼再抓來的壯丁更多的還是羸弱不堪的老弱。
第(1/3)頁
第(2/3)頁
他們連槍都不會打那上了戰場那要說是送人頭的還是好聽的呢,雖然屍首分離可物件卻都在,流行叫法那叫“炮灰”,聽聽,炮灰!敵人的炮彈一炸,人就變成骨頭碴子變成灰了!
在督戰隊機槍的迫使下,那些壯丁一股腦的就往上衝,說是人海戰術那都是好聽的,那真的就被趕羊似的往上趕,然後一波攻擊下來還能剩下來的也就沒幾個人了。
這下好,日本鬼子沒殺多少,卻是被自己人當成了肉盾變成了長官的軍功,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那麼排除了以上兩種選擇,最理想的狀態豈不就應當是老百姓踴躍參軍自願保衛家鄉自願為國去死。
可是據商震所知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有時候那是有的,可大多數時候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為什麼不正常那還用問嗎?反正國民政府那作派不說也罷。
至於哪裡會出現這種踴躍參軍打鬼子的局麵,倒是有,但商震不可能說,這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
商震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老百姓當了兵,然後自己拿著槍就去保護老百姓,禍害老百姓的事他乾不出來!
可是話再說回來,商震也明白現在51軍想要補充兵員,這不抓壯丁還真就不行。就上次給徐州會戰收尾他們打那個阻擊戰,整個551軍就傷亡了七八千人!
那個傳令兵也是旅部的,跟商震他們也熟了,臨走時還說,旅長其實也不大想抓,可是不抓又不行,旅長就說了,咋了,彆的軍隊能抓?咱們東北軍就不能抓?
“唉。”知道軍令難違的商震不由得歎了口氣。
就他這副糾結的樣子自然就又落到了王老帽的眼裡,王老帽氣又上來了。
要說王老帽呢,胡子出身,他可沒商震那麼心慈手軟。
雖然他也不想欺負老百姓,可是真有這事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那有啥可糾結的?
於是王老帽便又氣道:“你還挺大個兒的連長呢,你還能乾點啥?
讓你往上衝打衝鋒不敢打,讓你守陣地你不敢守,現在連抓個壯丁都能把你愁成這樣。
看你心慈手軟象個娘們似的,難成大器!”
得!王老帽卻是把他們這些人“怕死怯戰”的行為全扣到商震腦袋上去了!
要說王老帽這種說話方式,商震他們那些老兵早就習慣了,誰也不會當回事。
可問題是,現在和商震王老帽在一起的還有原警衛連的一些兵呢。
那些兵也都知道副連長王老帽胡子出身,那脾氣也不好,對日本鬼子那是特彆的狠。
他們對王老帽敬不敬不知道,可是畏總是有的。
可就算是如此,他們卻也沒有想到一個副連長竟然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樣訓連長,那一個個的表情就變得些不忿起來。
商震本來是不想吭聲的,可是他也流意到了那些原警衛連士兵的表情,那他能不知道咋回事嗎?
第(2/3)頁
第(3/3)頁
要是原來就他們那些老兵,王老帽願意罵就罵唄,反正他也習慣了,那臉皮也早練出來了。
可是這回真不行。
可是再不行他卻知道可不能駁了王老帽的麵子。
那怎麼辦呢,過了片刻在王老帽氣咻咻的罵聲裡,本是坐在院裡破凳子上的商震抬腿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可是他的嘴裡卻低聲說道,“彆跟老王叔較勁,老王叔心情不大好。”
那些士兵眼見商震並不以王老帽的急頭掰臉為意,他們自然不好說什麼。
而這時候王老帽才意識到,自己當著這麼多人麵罵商震確實有些不大妥。
可是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王老帽就眼見著商震邊往外走還邊叨咕呢:“這老王嬸現在咋整也不知道,老王叔也有日子沒和老王嬸——是吧,有點邪火那也正常。”
“啥?商震你說啥?”商震的話聲有些低說的又有些含糊,王老帽沒大聽清就在後麵問。
可問題是屋子裡的馬二虎子卻聽清了,馬二虎就故意說道:“艸,他這歲數還有邪火,那我這麼多年純小夥我咋過來的?”說完了,他也跟著商震往外走。
原警衛連的士兵們哪見過商震這夥老兵會這樣,連長沒有連長樣,副連長沒有副連長想,而馬二虎子這個兵也沒有兵樣!
他們想笑,可是看了看王老帽卻又不敢,一個個就憋吃憋吃的。
而這時王老帽才反應過來,趕情自己罵了商震,商震卻是在這事上找補自己呢!
他剛想再罵商震,可隨即意識到自己剛才當著士兵罵長官確實是過火了,終是閉上了嘴巴卻又張開了嘴巴。
閉嘴那是不能再罵,張嘴則是他為緩解尷尬還點燃了一支煙。
高雨燕和蘇雅走了,鞠紅霞卻留下了。
三個女的送走了倆,旅長劉成義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可王老帽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回鞠紅霞那裡睡覺了,那回趟“家”就跟做賊似的。
王老帽眼見著商震和馬二虎子的背影都出了院門不見了,他才裝成恍然大悟似的罵道:“你們兩個小王八犢子叨咕啥呢?”
“哄”的一聲,院子裡的士兵們到底是沒忍住都大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王老帽便也跟著嘿嘿的樂了起來。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