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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了,在戰爭中幸存下來的士兵們依舊在享受著那難得平靜的時光。
王老帽在屋子的大通鋪上抽著煙,那煙頭的紅光便在黑暗之中閃爍,而更多的士兵卻已經睡著了。
有人推開房門進來那是秦川、馬天放、馬二虎子他們三個回來了。
這個時候還在抽煙的那也隻能是王老帽了,秦川脫了鞋爬上了鋪也不脫衣服挨著王老帽就躺了下來。
“今晚你們又聽大老笨白唬啥了?”王老帽問。
“不見可欲,不過這回卻是小道士說的。”秦川便回答。
“你說啥?”王老帽沒聽懂,於是秦川就把李清風所說的“不見可欲”的大概意思學了一下。
“淨他娘的整事兒,不見個屁可欲,直接按床上就完了,大不了等冷丫頭回來當大的,那個丫頭當小的。”王老帽不以為然的說道。
王老帽這麼一說,秦川、馬天放便偷偷的樂,這話也就王老帽敢說,他們是絕對不敢的。
作為跟商震在一起這麼久的老兵,他們太了解商震的心思了。
高雨燕對商震有意思,可商震卻偏偏不能忘懷冷小稚,而商震要說對高雨燕不動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這種矛盾的心理,商震才會去找大老笨練那個什麼白骨觀,才會聽李清見講那個什麼不見可欲,啥不見可欲啊?說白了那就是躲著高雨燕不和高雨燕見麵,見不著不就心不動了嘛!
“老王叔,你咋沒去會老叔嬸啊?”馬二虎子不喜歡王老帽說商震的不是可是他又惹不起王老帽,便故意說道。
“滾犢子!”王老帽氣道。
馬二虎子這不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誰都知道由於鎮子裡的住房緊張,那三個女的隻能住在一起,那他王老帽又怎麼可能有條件和鞠紅霞單獨在一起。
馬二虎子一聽王老帽罵人就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王老帽就叨咕道:“你們說,你們老王嬸給我生個兒子的話我起個啥名?”
隻是沒等彆人提建議呢,馬二虎子卻是又說道:“老王叔你咋知道就一定得生個帶把兒的?”
“馬二虎子今天你找抽是不?我特麼的——”王老帽作勢要把手中那正燃著的煙頭甩出去,可是又怕燙著黑暗之中彆的士兵也隻能作罷。
“你不是答應給小簸箕當老丈人嘛,那又不是我說的。”馬二虎子情知道這個時候王老帽拿自己沒著也不會急眼,卻是又把這檔子事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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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小簸箕,沒等王老帽再吹胡子瞪眼,沒有睡著的老兵們便又談論了起小簸箕來。
王老帽又不是真跟馬二虎子急眼,過了一會兒他就也加入到了那談論之中。
而此時鎮子東頭的一個屋子裡正有昏黃的燈光隔著窗戶紙投了出來。
燈是煤油燈,那窗戶紙又很厚上麵還塗了油脂那是防止夏天雨水澆進去的。
可縱是如此那窗戶紙裡麵還是映襯出了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來,一會蹲著一會站著還會走來走去的,然後還有那稀了嘩啦弄水與女人的說話聲。
這個屋子正是老兵們給那三個女的找的住處,裡麵正有人在洗澡。
“哎呀,挺好,看不到!”這時在院外的柴火垛上卻發出了一個女子透著喜悅卻又壓得極低的聲音,那是蘇雅,楚天的那個女學生。
“哦,看不到挺好。”這時在那柴火垛上有人便也用極低的聲音應了一句,那是楚天。
“你過來看看嘛!真看不著!”蘇雅撒嬌道,隨著她的聲音那柴火垛還顫了一下,那是她在搖楚天的胳膊。
“真看不著那也不能看啊,非禮勿視。”楚天苦笑著不動彈。
天氣已經很熱了,女人們自然是愛乾淨的,於是今晚那三個女人便決定打水洗澡,恰好楚天又來找蘇雅爬柴火垛,那打水的活自然也就歸了楚天。
然後呢,高雨燕和鞠紅霞先洗,楚天帶著蘇雅依舊爬上柴火垛,既可以給那小屋省點地方又可以給那兩個女子放個哨。
“也是啊!”到了這時蘇雅才反應了過來,不過隨即就嬌嗔的說道,“那一會兒我洗澡你幫我洗好不好?”
“好!呃——不好。”楚天的回答是矛盾的。
“啥好又不好的?”蘇雅聽了個糊塗。
“那不是咱家,我要是幫你洗老王嬸和雨燕姐會笑話咱們的。”楚天無奈。
他說好,那要是自己能給蘇雅搓個澡當然好,那要是能洗個鴛鴦浴就更好了。
他說不好,那自然是因為不方便嘛,人家老王叔都沒過來給老王嬸洗澡呢,這要是自己真那麼乾了傳出去,就那幫老兵的嘴絕對能把他臊得鑽到地縫兒裡去!
蘇雅不吭聲了。
依舊躺在柴草垛頂上的楚天見蘇雅不吭聲了,以為自己的媳婦生氣了便坐了起來。
蘇雅的特點就一個,那就是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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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單純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咋擺弄咋是,可也同樣因為單純有時候就需要開導。
隻是沒等他哄蘇雅呢,蘇雅那隻本是抓著他胳膊來搖他的手突然就是一緊,然後他就聽蘇雅用微顫的聲音說道:“楚天,你看窗戶外麵是不是有個人?”
“嗯?”一聽蘇雅這麼說,楚天都是一激靈,他直接就把頭甩向了院子裡透著昏黃光線的窗口。
雖然光線很暗,可是楚天以他一個士兵的眼神到底還是看到了以那昏光的燈光為背景,那窗口處真的就多了一個人腦袋!
“是有一個人。”楚天確定了。
可是他隻是確定了窗戶外有人沒有用,奈何光線確實是太弱了,他也搞不清窗戶外那人的身份,是男,還是女。
“會不會是房東的那個大娘啊?”蘇雅猜測,由於緊張她抓著楚天的那隻手更用力了。
“彆著急,你把我放開,我試他一下。”楚天低聲說道。
到底楚天是士兵,還是一個老兵,腥風血雨的戰場上都過來了,那碰到眼前的這點事那還叫事嗎?
“你怎麼試啊?”蘇雅不解,她可不是士兵,現在卻是緊張極了。
“你彆動,我下去。”楚天低聲說道。
他輕輕推開了蘇雅的手再用自己手輕輕試探著,然後他打了兩個滾一歪屁股卻是直接就從那柴火垛上出溜了下來。
這下柴火垛卻是比上柴火垛省事多了!
夜色還是那麼黑,窗子裡的光線還是那弱,屋子裡的兩個女子依舊不知道外麵的黑暗之中發生了什麼,他們依舊在洗著澡嘮著屬於女人的私房話。
可也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就傳來了楚天的一聲大喝:“什麼人?乾什麼的?口令!”
楚天的這一聲大喝在寂靜的夜色裡聽起來是格外的響亮,就在他這一聲大喝裡,仿佛那屋子裡的煤油燈都顫了一下。
可是緊接著,院子裡便傳來了劈了撲通的跑步聲,然後就是兩個人在黑暗之中撞在了一起,有兩聲“啊”幾乎同時響起。
一個是楚天的,另外一個當然不是楚天的,可那卻是一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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