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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軍隊夥食差啊,雖然說337旅旅長劉成義挺注意官兵一致的,可這到處籌措軍糧確實是不容易,所以普通士兵能吃到塊肉容易嗎?
“我跟你說啊!”二混子得意洋洋,“昨晚我經過一戶人家。
我看那家雞架裡有雞,前天半夜我借著尿道就遁出去了,學摸著(偷偷)就逮了一隻回來。”
“那家雞架裡還有雞嗎?你就偷回來一隻?”已經吃沒了雞肉又在啃雞腿上筋骨的單飛就好奇的問。
“那家雞架裡頭那哪能隻有一隻雞呢?裡麵還有兩隻。
不過我一抓雞那家竟然還有大鵝,大鵝嘎嘎一叫,我一看不妙逮了一隻就跑了。”二混子又說。
就東北軍的士兵們偷偷弄點吃的當然是違反軍紀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什麼時代都有明規則和淺規則。
他們337旅下麵官兵的潛規則就是,你隻要不欺男霸女,偷偷弄點吃的回來,隻要不讓人家老百姓當場逮著查無實證那就不是個事兒!
就算是老百姓懷疑是他們士兵乾的找到軍隊來,可是軍隊的長官也會朝老百姓要證據也會讓老百姓指認士兵。
半夜偷雞上哪看著人?老百姓又上哪找證據去?所以這就是軍隊裡的軍官變相的護犢子。
正如現在這樣,二混子和單飛已經把雞腿吃了,雞毛都被風吹上天了,你老百姓說我偷你家的雞,證據呢?沒有嘛!沒有證據,那二混子就沒事!
“嘿嘿。”二混子講到這裡就又得意的笑,“事兒到這還沒完呢。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我們班的王權不對付是吧。”
吃完了雞腿上的筋腱又在唆了骨棒的單飛抬頭問道:“你那個班長?”
單飛聽二混子說過,他原來的那個班長陣亡了,本以為這回自己能當個班長呢,結果卻是被那個王權給頂了。
“就是就是,我跟你說啊。”二混子越發得意了起來,“我自己把這雞弄熟了,雞腿給咱倆留著,剩下的我都吃了就留下個雞尖(雞屁股),我就故意拿著那個雞尖到王權麵前嘚瑟。
王權就問我雞是哪裡來的,我就說是我看到你們警衛連的人從老百姓弄了雞,我分了塊雞胸脯和雞屁股。
那王權當然得問我是哪個老百姓家的,我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啊,那家不光有雞還有大鵝!”
“結果呢?”單飛問。
“結果那還用說嗎?嘿嘿,半夜王權就也帶著人去偷雞摸鵝了。
可是他們卻也不想想,人家都丟了一隻雞了,又怎麼可能沒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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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院子還真就把那隻大鵝的嘴給掐住了,雞也逮住了,可這個時候那戶人家的鑼聲就響了!
那戶人家也賊,那家男的卻是藏到了房頂上敲鑼呢,下麵還有點火照亮的,結果王權他們就被人家老百姓給賭了個正著!”二混子嘴已經咧的跟瓢似的了,要不是現在他和單飛是在鎮子裡,那他準能開懷大笑起來。
“這事兒不就鬨大了嗎?呼啦啦一大幫老百姓就找連裡來了。
這回人臟俱在,那王權還有啥說的?所以吧,連長當著老百姓的麵就給了王權一個大嘴巴子。
哎呀!那大嘴巴子打的那個響!比那老百姓家敲的鑼還響,王權的那個班長也被擼了!”二混子臉上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怎麼說呢,現在單飛都想給他個大嘴巴子,這家夥也太損了。
不過過了一會兒,單飛就問道:“王權挨揍了,那人家不找你算賬啊?”
“嘿嘿。”二混子又樂了,“他們偷雞偷鵝的被逮著了關我屁事?我又沒讓他們去!
你可彆以為光我這麼說,打發走那幫老百姓後,連長還罵王權了呢。
連長說,王權你這個笨蛋,你特麼的肯定不是頭一回乾這事了,你咋還能讓老百姓給逮著呢?
王權當時還說呢,說都怪我怪我二混子出餿主意。”
沒等我說話呢,連長就說了,人家讓你去偷了?人家當兵的能管得著你當班長的?你做事手腳不利索你讓人逮了你賴的著彆人嗎?
家家都燒酒,不漏是好手!你自己整漏兜了你往彆人身上賴?
所以吧,王權這回挨揍一點也不冤,班長又被擼了,那以後他拿啥跟我找後賬?”
講到了這裡,二混子也就把這件事講完了,然後他就發著狠道:“媽巴子的!當個班長就覺得自己有多牛逼,我要不整他我都不是二混子了!”
單飛看著二混子現在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就笑。
單飛是警衛連的,二混子是劉全友連的。
正所謂不在一個連的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他倆私交確實很好。
“小心眼子跟針鼻兒似的!”單飛笑著帶二混子。
“什麼小心眼子,我這叫君子有仇,當時就報,過了夜,不,過了三天,我都不是二混子!”二混子吹上了。
“彆吹牛逼,日本鬼子殺了咱們人,你咋不立馬打回去?你咋不這麼吹呢?”單飛一撇嘴。
“說我解氣的事,你說打鬼子乾嘛?”二混子有些掃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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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敗日本侵略者,殺回東北老家去。
就這話要是在東北軍剛入關的時候說起來,那確實是讓東北軍每個官兵都熱血澎湃。
可是現在已經八年過去了,八年裡東北軍死傷無算,戰線卻逐步向南,他們離東北老家卻已經是越來越遠了。
離鄉愈遠而思鄉愈切,可那打回老家去的雄心壯誌是如此的不好實現,平時反而沒人說這個了。
為什麼?回不了家那是每個人心裡的傷疤,明知道實現不了誰又會整天的揭傷疤,很好玩嗎?
單飛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提打鬼子是不合時宜便不吭聲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二混子的眼睛卻又亮了,他用肩膀拱了一下並排和他坐在牆根處的單飛道:“誒,不說你們連長這回帶回來的三個娘們都可漂亮了嗎?他們在哪住呢?我也想去看看!”
“你可彆在這胡說八道了,你要是讓我們連長手下的老兵知道你在後麵編排人家,你小心人家揍你。
那幫老兵下手可狠,仍然可彆說我沒提醒你。”單飛警告二混子道。
“我就是好信兒,都說長的漂亮嘛,那三個女的都是誰?為啥你們連長會把他們接過來,是你們連長的女人嗎?”二混子解釋著卻也依舊好奇著。
“我也不大清楚啊,不過據說那個大肚子的是我們副連長王老帽的媳呸兒。”單飛終是說出來了他所知道的。
“啥?王老帽的媳呸兒?王老帽都能給那女的當爹了吧,這可真是,這可真是一朵——”
“閉嘴!二混子你可彆瞎說,你要是嘴這麼欠會惹禍的,我們副連長下手狠不狠你沒聽說過?他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他,他要是不把你揍拉拉尿了,我都不姓單,我改姓雙!”單飛不得不再次提醒二混子了。
單飛作為警衛連的人現在卻已經知道王老帽那血腥的胡子手段了,二混子那是無知者無畏,可單飛卻已經開始怕王老帽了。
“我不說不說,你就告訴我她們在哪住就行,我就是遠遠的瞅一眼,看看她們長的有多漂亮,嘿嘿。”二混子忙解釋,而心裡想的則是,這個王老帽也太牛逼了,竟然弄出隨軍家屬來了,就是咱們旅長也沒有這麼牛逼啊!
“那不就在那哪兒住著呢嗎?鎮子東頭的一個小院子,門口有顆大槐樹。我可跟你說,你可千萬彆惹禍,你再把我牽連進去!”單飛開始囑咐二混子了。
“瞅你這副熊樣,我就是看看,我是啥人你不知道嗎?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副連長的隨軍家屬長啥樣。”二混子接著解釋,可是他的心裡已經在謀劃另外一個“方案”了。
艸,狗日的王權,我叫你原來欺負我,你看這回我不整死你。
連長還說你沒有欺過男霸過女,這回——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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