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快看,那個破布衫子動了!”常威指著左前方的樹林說道。
“是在劃圈。”丁樹元也說道。
在乾掉了那四名出來查電話線的日軍後,商震是派出去瞭望哨的。
槍都響了,劉集鎮的日軍不可能不派人出來。
而現在常威所指的前麵樹林裡那件晃動的衣服就是指示的信號,這就類似於指揮用的旗語了,商震在那裡設了瞭望哨。
所謂的劃圈那就是拿著件破布衫子在那晃悠,而這也隻是提醒後方的戰鬥人員日軍出現罷了, 真正的情況是在後麵。
“一、二、三!”常威和丁樹元一起數著,接下來那件破布衫子上下晃動了三下,而這就是日軍來了三十多人的意思了。
“準備吧,這回咱們也得上了。”常威說道。
丁樹元“嗯”了一聲,兩個人這回全都把步槍頂上了火開始準備。
“你覺得姓商那小子指揮的行不行?”常威還是有些擔心。
“打起來就知道了。”丁樹元這樣的回答。
“廢話。”常威氣道。
之後兩個人不再說話全都緊盯著前方的那戶人家。
常威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他們是老兵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
按照商震的設計,日軍在發現了那兩具已經被搗得麵目全非的日軍屍體之後,肯定是要對七八十米外的那戶人家進行搜索的。
隻是由於附近根本就沒有適合好幾十人一起隱蔽的地形,所以在商震的命令下, 他們這一夥五十來個人卻是全分散的藏在了各個能藏人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就彆提什麼掩體了,打仗的地方便是戰場哪裡來的掩體?
如果說非有掩體的話也就是那戶人家能算作掩體,可對於這一點日軍就不知道嗎?那裡也同樣會成為日軍重點關注的地方,所以商震本人帶了幾個士兵便直接就躲在了那個院子裡,那個看似最安全其實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據常威和丁元樹枝觀察,其他人真的是藏在什麼地方都有,田埂後麵、樹林子裡麵那都是藏的遠的,而藏的近的,豬圈的矮後,雞架裡,甚至就這家的那個柴火垛中間還藏了人。
第(1/3)頁
第(2/3)頁
對,是中間,而不是後麵!
常威和丁元樹親眼看到有士兵鑽到了那稻草垛中旁邊士兵還有用那稻草把人給遮擋起來的。
商震這幫子小的膽子也太大了,或者說根本就是在賭命嘛!
日軍過來三十多人,他們有五十多人,五十多人打三十多人你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人家“包了餃子”,隻要躲在那稻草垛中的人一開槍那也就暴露了。
可千萬彆說端著已經子彈已經上膛的步槍的日軍正往前走著,突然稻草垛中槍響了,然後稻草飛揚裡麵的人鑽出來時就讓那些日軍一愣。
戰場之上, 除非特彆大的動靜,比如說天崩地裂的一聲爆炸,那人才會一愣呢,否則的話在敵方的全神戒備之下,隻要那稻草垛一有動靜日軍的槍就指過來了,而同時人家的槍也就響了。
打仗那是憑本能的反應的,老兵沒有發愣的,日軍那也都是老兵。
而有誰聽過稻草垛能擋子彈的嗎?那個藏在稻草垛中的士兵固然會給予日軍出其不意的一擊,可然後呢,然後他的命運便也可想而知了。
並且,作為老兵的常威和丁樹元還明白一點,就商震的這種打法對士兵膽量上的要求那是格外的高。
守陣地為什麼士兵們要在同一條戰壕裡,那固然有火力集中的優勢,卻也是不想讓士兵們畏敵逃跑!
大家在一起,一半的人高呼殺敵,其餘的人便也會熱血沸騰不思後退。
可是你把人分開了,當某處隻有一個人或者隻有兩三個人的時候,你確保那名士兵就一定會開槍嗎?他就不會躲在原地連槍都不敢舉甚至眼見戰場殘酷就不會掉頭而逃嗎?
正因為如此,對於商震這種至少在常威和丁元樹看來屬於全新的戰法,他們兩個心中便有憂慮。
沒有天生的戰士, 有的時候有的戰士那是憑一腔熱血就衝上去了,而有的時候士兵們那也是膽禿的,後麵那是有督戰隊架著機槍看著的,然後那些士兵就被趕鴨子上架硬給趕到前麵去了!
隻是此時鎮子裡的日軍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了,他們再想已是無用。
他們兩個就眼看著跑步而來的日軍呼啦一下就散開了,停留在了先前那四個查線士兵被打死的地方。
到了這時,常威和丁樹元便連把身子徹底的隱在了那田埂的後麵。
那田埂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本是用來圍水田用的,倒也能遮住他們兩個的身形,可也就是僅僅能夠遮住他們的身形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緊貼在地上的常威和丁元樹交換了下眼神,兩個人終是小心翼翼的把頭從那田埂後往上探。
說不緊張那都是扯犢子的話,他們現在距離日軍也隻不過七八十米罷了。
第(2/3)頁
第(3/3)頁
誰敢保證當他們各自把自己的半拉腦袋探出田埂時所麵對的,就不會是那日軍衝他們指著的烏黑的槍口?
所以,不要小瞧人脖子的力量,有的時候那也是要頂起巨大無朋的壓力的!
而作為老兵的常威和丁元樹卻都知道,越是在有這種壓力的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這就象什麼呢?他們的連長曾經給他們打過一個比喻。
說,越有壓力的時候越不要擔心,就這象小夥子洞房花燭夜頭一回和自己的新娘子圓房,你彆緊張,其實你媳婦比你還緊張呢,隻要你敢動手,那麼好事就成了,打仗也是如此,對方的那些狗日的比你們還緊張哩!
當常威和丁元樹終於把頭露出來看到了前方情形時,他們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戰況的發展還真就如同商震所預測的那樣,就在那兩具日軍屍體旁有幾名日軍留下了,既有步槍手也有機槍手,不過他們兩個看到的都是日軍的背影。
步槍手用的是單膝跪地的跪姿,機槍手則已是趴下把機槍衝著前方的那戶人家架了起來,而就在那幾名日軍的前方,眾多日軍士兵正哈著腰端著步槍呈半包圍狀向那戶人家而去。
常威和丁元樹至少暫時是安全了,因為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是處於日軍的側後方了。
可是接下來,隨著日軍離前麵的那戶人家越來越近,他們兩個的心便揪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們兩個甚至覺得就商震的這個打法那就是在玩火!
玩火有危險嗎?當然有,有句成語咋的說了,叫“玩火者必自焚”!
“不知道那幫小子現在心跳得厲害不?反正我現在心跳的厲害,再不說點啥我就能被憋死!”常威終是低聲說了一句。
或許對於那些不知道已是身處險境的日軍來講,他們也隻是想急於為同伴報仇吧,可是於常威這樣躲在暗處的中國士兵來講,那戰鬥氣氛卻也足以讓他感覺到窒息了。
“你緊張個啥?”丁元樹正在用他那支老舊的步槍衝著日軍瞄準,這是他對常威說話的回應。
不過,他說人家常威緊張個啥,常威卻也聽出了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微顫,不用問都知道,丁元樹同樣緊張。
“沒事兒,等一開槍就好了,就啥都不怕了。”而這時丁元樹就又補充了一句,而這回他的話音裡便沒有顫音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槍聲就響了起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