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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成義有些神色複雜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商震。
神色複雜那是說他現在看向商震的眼神裡有詫異有震驚有欣賞。
他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現在商震還穿著那身日軍的衣服呢。
可商震呢?就是現在商震穿的是日軍的衣服卻還是那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在劉成義的印象裡,商震好象很少和自己有過目光交彙的時刻。
這家夥就象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泥腿子,有時就是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那目光也隻是向下仿佛在看著他自己的腳尖一般,說挺胸抬頭有著糾糾武夫的樣子的,那絕對與商震無緣。
這小子還敢裝成日本鬼子,原來這小子的仗是這麼打的, 劉成義看著商震的樣子是既欣賞又有氣,他心中想著,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從九一八到現在,這小子依舊是活蹦亂跳的!
可是心裡想歸想,那商震的誇獎總得是有的。
劉成義是知道側翼發生了戰鬥的, 日軍迂回的時候他遠遠的在望遠鏡裡也看到了,而剛才他過問了一下,側翼迂回過去的日軍竟然被商震他們那夥人給滅得差不多了。
“看來你是關鍵時刻老天爺派過來救我命的啊!”劉成義說話時臉上便帶上了笑意。
商震依舊不吭聲隻是那臉微微的紅了一下。
“抬起頭來跟我說話。”劉成義見商震不吭聲心中有氣便道。
而他心中所想的則是, 我看你小子這回還裝老實?
商震抬頭了,旅長有令他又怎敢不抬頭?兩個人的目光終是碰到了一起。
而這時劉成義便聽商震說道:“報告旅長,有時候耍了點滑頭人僥幸留下來條小命,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能救旅長。”
“我艸。”劉成義被商震的這句話一下子給氣樂了,這小子倒會借坡下驢!
他何嘗不知,就商震帶著他們這夥人又怎麼是隻耍了一點滑頭?想當初他要成立偵察連,商震帶著自己的人借著偵察的由頭就跑了!
劉成義正想說點什麼嚇唬一下商震的時候,可是這時商震身後的士兵忽然大聲說道:“馬二虎子回來了。”
嗯?一聽這話,商震也不挺胸麵對劉成義了他忙轉頭往回看,果然就見有一個人從西南方向跑了過來,卻已是越跑越近了,看身形正應當是馬二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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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當時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馬二虎子可是跟著王老帽走的,現在隻馬二虎子一個人跑回來,商震又怎能不關心?打仗那是要死人的!
他之所以留下來帶著這少部份人阻擊日軍,那是他自己槍法準,所以才讓王老帽帶人去搞日軍的迫擊炮陣地自己來給旅部解圍的。
而在戰鬥過程中,日軍的迫擊炮還真就停了, 想來王老帽他們也是成功了。
隻是成功了卻不意味著自己人沒有傷亡, 而現在隻是馬二虎子跑了回來而不是派出去所有人都回來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旅長我過去看看,我派他們去打小鬼子的炮兵陣地了。”商震回頭跟劉成義說了一句,不待劉成義同意轉過身急急忙忙就往前跑去。
商震這麼一跑,那本是在劉成義麵前站得標板溜直的不到十個士兵便也轉身跟著商震跑去了。
劉成義不由得皺了下眉,他知道商震他們守住了側翼大部全殲了迂回過去的日軍。
剛剛他見商震所帶人那還不到十個,以為其他人都陣亡了呢,他也沒問。
可是現在商震這麼一說他才知道,原來商震竟然把他們的分成了兩部分,另外一部份卻是去攻擊日軍的迫擊炮陣地了。
怪不得後來日軍的炮擊停了呢!
哎,不對啊?不是這小子隻帶了這麼十來個人就把迂回過來的日軍給全殲了吧?劉成義又想。
隻是,他卻哪知道,自己還真就高看了商震,實在是他和商震也隻是才見麵所了解的情況有限。
商震他們這頭剛剛襲擾了往小蚌埠撤退的日軍,劉成義就親自帶人從後麵追了上來,而就在商震與劉成義見麵的這功夫距離戰鬥結束還沒有五分鐘,劉成義還沒有詢問商震那大致的戰鬥過程呢。
“這——特麼的!”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就打破了劉成義的思緒。
劉成義聞聲回頭就狠狠的瞪了一眼,於是一名軍官嚇得忙把頭低了下來,那人卻是他的小舅子王清鳳。
姐夫旅長都拿槍上陣地了,王清鳳這個小舅子又差啥?
王清鳳一直追隨著他姐夫王清鳳在關裡隨著東北軍行動, 整個東北軍那也都是風餐露宿的,王清鳳自不能外。
所以現在王清鳳已經不胖了,隻是他那個“王胖子”的外號卻依舊在337旅中流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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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王清鳳那真就是窩裡橫的能耐,他姐夫劉成義在前麵親自操槍對敵,他挺大個個子卻是就躲在了劉成義的身後。
好在劉成義也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是個什麼德性,隻要不給自己添亂不當逃兵也就不理他了。
隻是這仗才打完,他這個小舅子就又冒出來了。
此時王清鳳所說的“這——特麼的”那自然是指商震竟然在沒得到旅長劉成義的同意下就擅自轉身往前跑了。
“爛泥扶不上牆!”劉成義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罵了一句,然後他一揮手就也向前跑去,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趙傳棟那些警衛連的人就跟著也往前跑去,並且又超過了他。
隻是商震跑得實在是太快,他們眼見著那個叫馬二虎子的士兵和商震他們一碰麵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士兵轉身跟商震就往東南方向跑了。
而本是追著商震去的那幾個士兵有跟著跑的有的卻留在了原地,顯然是得到商震的命令了。
“你們到底咋回事?”先一步跑到趙傳棟就問留下來的士兵。
“報告趙連長,我們的人炸了小鬼子的炮兵陣地後回來時和這頭過去的小鬼子撞到一起了,小簸箕關鐵鬥葫蘆吸引小鬼子被堵在鎮子裡頭了。”留下來的士兵中有人便報告。
那個士兵有個袖子輕飄飄的垂了下去,卻是馬天放。
一聽馬天放這麼說,趙傳棟就一回頭,而這時旅長劉成義也到了。
劉成義倒也聽到了馬天放的報告,他也猶豫了,商震他們的人為了乾掉了日軍的迫擊炮陣地,現在有人被堵在鎮子裡了,那他現在是該派人跟著去救呢還是不救。
救有救的道理,不救有不救的道理,一時之間他這個旅長也不大好做決斷。
實在是他這個旅長手下的兵力那已經不叫不多了,而是太少了,日軍進攻旅部時他手底下也就有趙傳棟的一個警衛連。
可是這場仗打下來,那一個連還有戰鬥力的也就是一個排了。
對此劉成義又能說什麼,據說淞滬會戰後期,那東北軍的六十七軍軍長吳克用打得手下也隻有幾百人了,而最後也是壯烈殉國最終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那他一個旅長又差啥?
不是劉成義不想派兵去助陣實在是因為現在他手下無兵可派。
不過,接下來不用劉成義猶豫了,因為馬天放說道:“商震讓我們留下來保衛旅長安全,人去多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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