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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也聽到了那一聲女子的尖叫,聽那動靜應當是那個叫蘇雅的女學生的,他當然也知道王老帽是在那個院住的,可是他沒有功夫管,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持槍的士兵。
朦朧的晨曦之中,他看到有一名士兵正持槍閃身到了一個房子的後麵。
他也隻是看到了對方的影子,至於對方是不是日軍或者前麵是不是還有彆人他也沒有看到, 不過就他剛剛看到的那人的身影絕對不高,那是連一米六都沒有到的樣子!
就這身高還不能引起商震的聯想嗎?那隻有日軍才是這樣的小矬巴子呢!
商震向剛才那個人影的來向瞥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彆的人,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即他便也以抵肩射擊的姿勢向那個屋子輕手輕腳的躥去。
商震與那個房子並沒有多遠,那也就是三十多米的距離, 而就在他跑到了那房子西北角的時候,他就看到有兩名士兵端著步槍也閃了出來。
那兩個士兵是往西北方向跑的, 商震所看到的依舊是背影。
不過這時他跟那兩名士兵已經近到不足十米了,兩名士兵一高一矮,高的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矮的正如自己剛才所瞥到影子時是一樣的,那彆說一米六了,隻怕也就一米五多點的樣子。
隻是,這回商震卻感覺到意外了。
那個高個子士兵就不提了,就是那矮個子士兵雖然身高也如日軍可是那著裝卻是東北軍的,而且他們那跑步的姿勢絕對不是日軍的。
這是什麼情況?這天還沒有亮呢,這什麼人大早晨的跑到這個村口打槍?難道是槍走火了?
商震邊逼近邊尋思,可這時他就見到那個高個子士兵此時卻是又把槍舉了起來,然後“啪”的就又是一槍。
而這一槍人家竟然是衝天上打的!
這什麼情況,饒是商震是那種機智百變的人可這回他卻是真的被搞糊塗了。
不過接下來,他就有些明白了,因為他聽到就在自己的側後方,也就是東南方向突然就又有雜亂的槍聲響起。
而這回那槍聲尖銳卻正是日製三八式步槍的射擊聲!
而隨著那三八式步槍槍聲的響起,就在商震另外一個方向便也響起了槍聲。
一時之間槍聲雜亂,就在這個涼寒的早上, 剛剛睡足了覺的他們早飯還沒有吃, 戰鬥竟然迫近了,因為商震剛剛就注意到有子彈打在了自己身旁屋角上的聲音!
就這種情況,商震隨即就意識到,這應當是昨天夜裡337旅反攻小蚌埠失敗了,不光失敗了,日軍卻是乘勝又追殺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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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剛另外一個方向有槍聲響起,那裡——正是337旅部所在地,難道——
“你們兩個站住,啥情況?”商震下意識的高喊道。
光猜哪行?終歸還是要問一問的。
商震的這斷喝裡,前麵那兩名士兵直接就停住了腳步,同時一個急轉身那步槍就也衝商震指了過來。
可也就在他們看清了商震之後,兩個人同時將手中的步槍往上一抬,那槍口便又朝天了。
“鬼子追過來了,我們怕鬼子去打旅部!”那兩名士兵中的那個小個子說道。
“那還猶豫啥,我這還有點兒人,咱們這頭打得厲害點,把小鬼子吸引在這頭!”商震說道。
旅部有危險商震可不能不管, 那就豁出自己這些人都死在這裡也不能讓旅部被日本鬼子給端了啊!
一聽商震這麼說,那兩個士兵看了看商震手中拿著的二十響盒子炮, 他們不認識商震卻認識那有著長長彈匣的二十響盒子炮。
雖然商震也同樣是士兵打扮, 可是那二十響的盒子炮卻不是一般人能用上的。
再說了,商震說這還有點兒人,那他們兩個自然沒有理由當逃兵。
商震便帶著這兩個士兵往回跑,商震同樣記得剛才他可是遠遠的聽到了那個女學生尖叫了一聲呢。
而在跑過去的這短短時間裡,商震才隨口問了問前線的情況。
原來,這兩個士兵正是337旅敢死隊的苗壯和山藥蛋,他們退到後麵的廢墟之中又與其他幸存的士兵會合在一起,與隨後追殺上來的日軍又是一陣激戰。
隻是日軍對東北軍夜夜反攻已是有了防備,白天的時候日軍就已經對東北軍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進行了炮兵射擊諸元的校定,所以日軍一頓炮擊之下,後續的那兩個連便傷亡慘重。
雖然官兵們個個舍生忘死,奈何敵眾我寡,最終剩下的殘兵還是被日軍逐出了小蚌埠。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經過幾天的積蓄力量日軍竟然乘勝追擊,試圖再擴大戰果。
可憐那些東北軍官兵絕大多數已經陣亡,苗壯和山藥蛋幸存了下來,奈何他們被日軍追得太緊,卻是直接被追到商震他們所在的這個村子來了。
這兩人眼見自己所到的村子並不是旅部,可是卻也擔心日軍把337旅的旅部給端了,他們跑到了這裡便鳴槍示警,卻是把商震他們給驚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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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咋說了的,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那隻是笑談,可實際上很多事情卻也都是這麼一回事。
家趁百萬可不等於腰纏萬貫那也有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時候,劉成義一個旅下麵好幾千人可是他負責防守的戰線也長,他手頭可動用的機動兵力真的不多。
現在旅部那頭也隻真有一個警衛連的兵力了!
商震帶著苗壯和山藥蛋就往楚天的住處跑。
而當商震心急火燎的跑到了那個小院子時就見固然有士兵舉槍在向外警戒,可更多人卻是看著裡麵麵色古怪。
商震分開眾人這時就見楚天和那個女學生蘇雅正從那門裡出來呢。
很明顯先前的那聲叫就是蘇雅的,商震出來的最早聽的卻是比彆人還清楚呢。
隻是他眼見楚天和蘇雅的樣子臉上便也現出錯愕的表情來。
隻因為他就見楚天和蘇雅那臉上是黑一塊白一塊白一塊黑一塊的。
白的那叫皮膚本色而黑的那就是炕底灰的顏色。
商震皺了一下眉,沒等他問呢就聽虎柱子大聲報告道:“報告頭兒,剛才槍聲一響,楚天和他媳婦把炕給罷哧塌了!”
這個“罷哧”也是東北方言,你就是用《康熙字典》也找不到它所對應的那兩個漢字,因為那本來就是音譯。
“罷哧”的大概意思,比如說,家畜或者家禽進到菜園子裡,什麼嘴啃雞叨蹄踏把菜園子給禍害了,這叫“罷哧”,說一個人忙了一天累得小腿肚子都軟了,這也叫“罷哧”。
而現在虎柱子所說的“罷哧”是啥意思,那誰都能想出來,無非是顛鸞倒鳳一會兒龍在上一會兒鳳在下,一會鳳在上一會兒龍在下的意思。
“不是的,頭兒,我什麼也沒做,我就是聽到槍響就坐了起來,結果那炕突然就塌了!”楚天滿臉脹紅的解釋道。
隻是現在說什麼有用嗎?都說那滿堂紅手法搭出來的炕不結實,這不,終於還是被罷哧塌了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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