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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官,我們連長說日本人是要抓一個女的。”一名偽軍結巴著跟商震說。
“誰特麼讓你站起來的,跪下!”而這時站在旁邊的馬二虎子嗷嘮就是一嗓子。
於是那名偽軍“撲通”一聲便又跪了下來。
“抓一個女的?”不光商震疑惑了,王老帽他們也是如此,他們的目光從現場的女人身上掃過。
“再說細點兒。”商震又道。
“我聽連長說是要抓一個從南京城裡跑出來的一個女的。”那偽軍忙又說道。
嗯,從南說城裡跑出來的一個女的,那能是誰?
就在時下的局麵下,日軍雖然剛占領了南京,南京外圍的重要戰略支撐點也已經被日軍占了,可日軍畢竟還無暇來組織各種漢奸組織。
在這個時候日軍竟然會到南京外圍抓一個女的,商震都困惑了。
“不會是小白臉拐回來的那個女學生吧?”王老帽低聲說道。
王老帽也想不明白就看向商震。
楚天“拐”回來的那就是個女學生,那有什麼特殊的嗎?沒有啊!
不過那個女學生現在可不在現場,那就是一個女學生,手無縛雞之力,王老帽打仗時又怎麼可能把她帶著。
“那說不定是我老王嬸呢。”這時錢串兒在旁邊接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王老帽氣道。這事過於匪夷所思,王老帽又怎麼可能信。
而這時,王老帽就注意到商震卻是看向了正與其他人站在一起的一個女子,而也隻是掃了一眼,饒是王老帽見多識廣,卻也不由得一激淩,這小妞兒挺漂亮啊!
祠堂前依舊亂哄哄的。
戰鬥結束了,自然是要打掃戰場的,而好幾戶人家又死了人,這家孩子失去了娘,那家娘失去了孩子,那哪個不哭天喊地的。
不過,在這亂哄哄之中王老帽也隻是掃了一眼,便本能的覺得這個女子應當不是村裡人,王老帽不懂“氣質”這個詞,用他自己的話表達則是這個女子的勁兒明顯和彆的女人不同。
他媳婦鞠紅霞是一種勁兒,走起路來不說如風擺楊柳卻也妖嬈的緊。
村子裡的農婦則是另外一股勁,要不乾巴瘦要不腰粗屁股圓的,而那個女子雖然也穿著臃腫的棉裝,可是如同星月一般皎潔的臉龐卻顯示著與所有女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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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女子卻正盯著商震看呢,作為過來人王老帽便體會出了其中的不同來。
“他也是南京過來的?”王老帽便問。
那女子當然是高雨燕,到現在王老帽也還沒來得及交流他們分手之後的情況呢。
商震“嗯”了一聲。
商震也正奇怪著呢,如果說日軍要抓的是高雨燕,那就算是高雨燕長得再漂亮也隻是漂亮,也不至於讓日軍這麼抓她吧。
高雨燕是空軍英雄高雨航的親妹子,也就是這麼一點關係罷了。
商震正尋思著呢,這時小簸箕卻跑了過來:“頭兒,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要找的原因。”
商震看向錢串兒,眼見著錢串兒手中卻是攥了一張褶褶巴巴的報紙。
“從小鬼子的挎包裡翻出來的。”錢串兒又道。
商震接過那張報紙打開,見那張報紙是中國報紙,他也隻是大致掃了幾眼那報紙便被一篇報導的標題吸引住了,那報導的標題是“七子皆抗日,已有六人為國捐軀”。
時下的中國,誰家不喜歡多生兒子,所以一戶人家有七八個孩子那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可是這一家七子皆抗日這個就不多見了。
商震下意識的又往下看,而這時他的臉色就變了變。
“怎麼了?”一直在關注著商震表情的王老帽就問。
商震不吭聲隻是往下看,又看了片刻後他才說道:“好象原因找到了,真是抓她的。”
王老帽下意識的就湊過去看,雖然王老帽寫不出幾個字來倒也是認識些字的。
他看了會兒低聲問道:“咋了,這不就是說一家有七個兒子,七個兒子打鬼子已經死了六個嗎?”
人與人之間的動作表情情緒那都是會互相傳染的,商震壓低了聲音便也影響到了王老帽。
“這個。”商震伸手一指報紙上的某段。
“高雨航?”也湊過來的錢串兒也低聲說道。
“我聽著咋耳熟呢?”王老帽道。
“在南京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咱們東北人那個空軍英雄。”商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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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了,是打下小鬼子六架飛機的那個英雄。那又咋了?”王老帽好奇的問。
沒什麼自然會盼什麼,中國軍隊受夠了日軍飛機的氣,那麼一個能打下六架日軍飛機的空軍飛行員自然就變成了中國軍隊的英雄。
王老帽和錢串兒便都看向商震,而這時商震看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高雨燕才低聲說道:“她是高雨航的親妹妹。我覺得小鬼子這是想抓她吧,畢竟一家七個兒子都抗日呢。”
“嗯?”王老帽轉頭又瞟了高雨燕一眼便也回應道:“有可能。”
而這時高雨燕眼見著商震他們幾個頻頻打量自己終是把頭扭開了。
商震依舊在沉吟,他覺得也隻能是這樣解釋了。
至於剛進入到南京的日軍為啥知道了高雨燕是高雨航的親妹妹,商震便想起了當初救高雨燕時,高雨燕手中的那張高雨航的照片遺失了。
看來,那張照片是被日軍撿去了。
高雨航以一己之力打掉了日軍六架飛機,想必日軍中也是有認識高雨航的吧。
而在日軍看來,中國的一個家庭七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七個兒子都抗日無疑是對全體中國人的鼓舞,所以他們想抓高雨燕那在邏輯上就說的通了。
商震分析著他就又看那張報紙的出版日期,那是上星期的報紙,也不知道日偽軍是在哪裡搞到的。
“這件事彆跟高雨燕說,估計她未必知道有四個哥哥已經陣亡了。”商震低聲囑咐道。
王老帽和錢串兒自然應了一聲“好。”而商震則是把那張報紙疊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衣兜。
一時之間,不管是商震還是王老帽、錢串兒對高雨燕這一家人已是心生敬意起來。
且彆說高雨燕這個女子如何,如果隻算兒子的話,那人家現在也隻是差了一個那就滿門忠烈了,這誰不佩服?
“咋也得護著這個女孩子周全。”王老帽沉聲說道。
商震正要應聲,這時他卻聽到在那一片嘈雜聲中,虎柱子的大嗓門卻起來了,那聲音可不是一般的高:“你個老王八犢子,咋說話呢,是不是找削啊?”
商震他們聽到了都是一愣,這東北話裡的“老王八犢子”那就是罵歲數大的老頭的。
就商震他們這夥人裡如果論歲數那也就王老帽勉強能算得上一個“老王八犢子”,可是誰敢罵王老帽老王八犢子啊,那要是敢這樣罵王老帽的,那都不用王老帽自己出手,那些老兵就能把罵人的家夥的屎打出來!
所以,眼見著虎柱子這是真急了,商震他們便急急忙忙往虎柱子那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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