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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黑沉沉的夜便多了一盞燈籠。
那燈籠裡麵點的是燈油,燈光是昏黃的,那是因為燈籠外麵罩的那層紙。
一燈出不能說暗夜明,可是終究在小範圍內就變得明亮了起來。
那個偽軍排長眼見哨兵把燈籠點了起來這才滿意的轉身回去了,他渾然沒注意到,就在那樓梯下的黑暗之中商震正看著他。
菜淡了加點鹽,夜黑了加盞燈,按理說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這盞燈加的卻真的不是時候。
商震依舊等待在黑暗之中,直到上麵再次響起了“咚”“咚”的腳步聲,伴隨著那關門的聲音那盞燈的難題就留給了商震。
而此時不遠處已是躲到牆角處的於作龍和葫蘆就都有些擔心的看著那樓梯下的黑暗。
剛才那名偽軍排長都快走到樓梯口了,他們兩個就覺得自己的心都滴溜到嗓子眼兒了!
按時下的標準,於作龍也可以算是老兵了,可是就他這樣的老兵可從來沒有摸過哨,他自忖自己也沒有那樣的本事。
至於葫蘆雖然身負血仇,可是你讓他去摸哨去,他雖有勇氣卻未必就有那樣的本事。
雖然身處黑暗之中,可他們兩個卻也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看出了彼此的擔心。
角樓樓梯下方依舊是一片黑暗,可是上麵那盞昏黃的燈卻成了他們這次行動所遇到的阻礙。
如果商震想摸上角樓,那勢必把自己置身於那燈光之下。
本就身處龍潭虎穴之中,卻又要把自己置於敵人的燈光之下卻又不知道角樓之中的那兩個敵人在做什麼,商震還敢上嗎?商震還能上嗎?商震就是上了還能乾掉那兩個哨兵嗎?
這樣的問題就縈繞在於作龍和葫蘆的心頭,直到他們看到商震真的就從那樓梯下的黑暗處閃身而出拾階而上。
由於商震是背對著他們,也看不出商震是什麼表情,他們所看到的也隻是商震那一起一伏的背影。
不過從商震的腳步上,卻也看不出商震有多麼的緊張。
商震走的並不快,隻因為走快了那木製的樓梯踏板就也會發出“咚”“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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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商震的背影,於作龍用力攥了攥手中的盒子炮,可終究他還是沒有把槍頂上火。
他知道,就以自己用盒子炮的槍法根本不可能給商震提供火力支援,那還是先彆頂火了,彆再走了火。
由於過於緊張,於作龍和葫蘆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商震走到了那角樓的平台上。
等商震走到了這裡,他整個人就已經暴露在那燈光之下了。
這是何等強大的心理素質!有些事情人可以想卻未必能夠做到。
於作龍和葫蘆就看到商震在燈光下蹲了下去,他讓過了那角樓的窗戶把自己的身體躲到了那燈籠的下麵。
到了這時,從於作龍和葫蘆的視角就已經看不到商震了,他們不知道商震用什麼辦法去乾掉那兩名哨兵就也隻能接著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有夜風吹來,那風便吹得燈籠微微的晃了起來,就象黑夜之中的一盞鬼火。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於作龍和葫蘆就發現那盞圓燈籠突然就劇烈的晃了起來,那情形就仿佛一個人在打秋千一般!
燈籠那是光源,光源一動,整個世界那就變了,到處都是光影的移動,不能說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卻也讓隻能旁觀的這於作龍和葫蘆看了個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那角樓的門便再次被推開了,那名偽軍哨兵走了出來,他甚至連槍都沒有拿。
不過於作龍和葫蘆依然可以看到那名偽軍在那燈光的搖動之中說了什麼,他們聽不清卻也能猜到,那人應當是說,這是怎麼了,沒那麼大風啊,這燈籠怎麼晃得這麼厲害?
可也就在那名偽軍伸手去扶掛在角樓屋簷之下的燈籠的時候,於作龍和葫蘆就都是一動,因為他們看到商震了,商震突然就出現在了那名偽軍的身後!
然後商震就動了,他們看到商震掄起了手臂一道黑光正擊打在那名偽軍的後腦勺處。
於作龍和葫蘆事先當然知道商震手中拿的那是什麼武器,那就是商震在葫蘆家拿的一把不到一米長的手錘,而在商震一擊之下。他們就仿佛聽到了那鐵錘擊打在人後腦勺上的骨裂的聲音。
雖然他們明知道商震現在是在殺敵,可是他們兩個卻仿佛看到了一場正在進行的凶殺案,他們不由得都打了個寒顫!
商震也隻是打了那麼一下,按理說商震那一下錘下去,不把這名哨兵打死那哨兵也絕撈不到好,可是偏偏那個哨兵並沒有立刻倒下去!
黑暗之中葫蘆不由得“哎呀”了一聲,悶葫蘆說話,可見事情的發展那是多麼出乎他的意料,那咋一錘子下去就沒把那名偽軍給砸趴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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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葫蘆就看到那名偽軍在燈籠的照亮下,慢慢慢慢的委頓了下去。
“扶了一下。”到底是作為老兵的於作龍解說了一句。
葫蘆便“”哦。
原來商震那一錘子下去已經解決問題了,隻是人突然倒在那角樓的平台上肯定會有聲音,商震卻是伸手扶著讓那名偽軍慢慢的倒下。
於作龍和葫蘆便都有了那手腳發軟的感覺,他們親眼目睹了一次殺敵。
可是那真的是殺敵嗎?他們兩個怎麼就感覺眼前的情形更像是一次謀殺!
那懸掛在角樓屋簷上的燈籠依舊在晃動,儘管幅度變小了許多,而這時他們兩個就看到商震已是一轉身進了屋子。
於作龍和葫蘆接著目瞪口呆。
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生命都是由他的父母所締造的,若是那非人為的天災,比如海嘯,比如山崩,比如泥石流讓人死去也就罷了,可是可悲的是,人類之間會有戰爭,人會被同樣直立行走的同類剝奪去性命,是為殘忍。
可是這又怨得誰呢?
侵略者有率先奪去被侵略者生命的殘暴,就要有被侵略者反殺的覺悟,而幫凶有時則更是可惡!
又過了一會兒,商震便從角樓裡出來了。
於作龍和葫蘆不用問都知道裡麵的那個李大護家的護院也被商震乾掉了。
那個錘子依然在商震的手中,而這時他就站在那昏黃的燈籠下麵,衝著於作龍和葫蘆的位置招了下手。
哨兵已經解決了,真正的襲殺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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