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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不好了!我們連長商震被軍統抓走了!”小簸箕如飛一般的跑進軍營,後麵跟著王老帽他們。
現在在王老帽他們看來,教官郝正龍當然和他們是一夥的。
雖然說上回往陝北去的路上郝正龍把他們都抓了回來,可是人家也沒有抓抗日的學生,而根據當時他們所到達的位置,那些被放走的學生應當是可以平安到達陝北的。
而緊接著這回郝正龍又安排他們到軍營外麵去接應商震,這擺明了就是胳膊肘往裡拐,自家人向著自家人嘛!
商震被軍統抓走了,他們怎麼辦?以王老帽的想法,他們當然需要把人搶回來,就是動槍搶,哪怕殺了軍統的人,他們也在所不惜!
可問題是這一年以來他們都是和特訓隊在一起的,他們的槍都在特訓隊的槍械室裡呢,沒有郝正龍的命令,他們什麼也做不成!
小簸箕跑得很急切,他認為郝正龍幫他們把連長商震搶回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就在小簸箕跑到郝正龍的屋門口前,卻被門口的士兵端槍擋住了。
“長官有令,任何人不能入內,否則軍法從事!”那兩個端著槍的士兵厲聲喝道。
“你特麼的跟我裝犢子呢!”從後麵趕上來的虎柱子張口就罵。
他們這些人和特訓隊的人在一起已經有一年了,大家平時吃住坐臥訓練都在一起,那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其實完全可以看成為同一隻隊伍。
那兩個士兵一個叫程鵬,一個叫段舉,就在前天他們越野跑的時候,虎柱子還幫了程鵬一把呢。
以虎柱子那簡單的憨直的性格,他跟熟人那絕對是不客氣的。
可問題是那程鵬和段舉卻隻認軍法,人家可不像他。
這時就聽“嘩啦”一聲,那兩個人直接就把子彈頂上了膛,手中的步槍也端了起來指向了跑到他們麵前剛收住腳步的王老帽他們。
就這一個動作讓王老帽他們所有人全都傻了眼,就是虎柱子也不吵吵的。
軍法無情。
他們就是和那屋門口的程鵬和段舉私交再好,那也隻是私下的關係,私情代替不了公器,軍隊裡有什麼還能大過軍法?
到了此時,王老帽他們才明白了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軍隊裡豈是讓他們這些士兵笑傲江湖的地方?
“哎呀,你快去報告郝長官,商震已經被軍統抓走了,如果晚了就救不回來了!”王帽冒也急了,他現在說話都有了哀求的語氣。
“長官有要務,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程鵬說道。
“啥要務還特麼能有救人急,救人如救火,懂不懂?”王老帽急道。
他一著急說話,又開始帶啷當了。
“你著急有什麼用,什麼事情能大過軍法,你也是個老兵了!”程鵬依然攔住在前麵,可是出於他和王老帽這些人的私交終歸還是勸了王老帽一句。
“我特麼的去拿槍,我去把連長搶回來!”虎柱子的虎勁兒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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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虎柱子那虎了巴騰的性格卻是最服商震。
就以現在商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商震隻要命令說,虎柱子你扛著炸藥包,把小鬼子坦克給我炸了,虎柱子二話不說那會扛著把炸藥包就往上衝的!
“槍械室也有人看著呢,你們特麼的想造反嗎?”程鵬氣的罵道。
在他這句罵聲裡,王老帽他們中間終於有人冷靜了下來,二憨子一伸手薅住了虎柱子不讓他妄動。
“商震被怎麼抓走的?咱們現在追能趕趟嗎?”這時段舉也問話了。
“我們連長是被汽車用汽車拉走的!”小簸箕說話哭腔都出來了。
“人家是拿汽車拉跑的,你們光著腳丫子能追上?那咱們不還得開車去追嗎?”段舉氣道。
“那咱們也去開車呀,咱們不也有好幾台汽車的嗎?”小簸箕在旁邊說。
“開車你就能追上呀,人家就是提前跑了五分鐘,你知道人家把人藏哪去了?”程鵬問。
所謂旁觀者清,程騰和段舉與商震的關係究竟是差了一層,反而他們能拎得清。
一時之間王老帽他們乾著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就在這時屋門開了,郝正龍走了出來。
王老帽他們剛要說話,這時郝正龍身後又跟了一個人出來,而一看到這個人,王老帽他們的眼睛就亮了,他們感覺商震好像有救了,因為和跟在郝正龍身後的那個人卻是高培源!
在王老帽看來,如果商震那是通共,高培源那就是共產黨!上回護送高培源回來的一路上,高培源可是淨給共產黨說好話了。
“商震被軍統往哪個方向拉跑了?”郝正龍張口問道。
“往東去了!”王老帽他們七嘴八舌的回答。
“都吵吵啥?有點當兵的樣子不?”郝正龍氣道。
而這時胡柱子就在底下叨咕了一句:“敢是你不急?”
“你說啥?”郝正龍氣道。郝正龍現在也認識虎柱子了,虎柱子是真虎啊!
就因為虎柱子總犯虎,在特訓的時候郝正龍可是沒少給虎柱子加量,可是那虎柱子也不服,那就是一個寧折不彎的秉性!
“傳我命令!”郝正龍眼見虎柱子不吭聲了,這才正色道,“全體人員集合!”
嗯?一聽郝正龍這麼說,王老帽他們這夥人眼中就又燃燒起了希望。
也就是兩分鐘,分散在營區裡的特訓隊員們整齊的排列在了郝正龍的麵前。
“所有人去槍械室拿槍,帶足彈藥,準備戰鬥,車棚上加蓋苫布,絕不能讓外人看出來,若是泄露一點消息,軍法從事!馬上行動!”郝正龍大聲命令道。
一聽到郝正龍這個命令,特訓隊所有人全都行動了起來,自然劈了撲隆的都向槍械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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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跑的過程中,仇波還悄悄地問王老帽:“是不是去救咱們連長啊?”
“應當是吧?”王老帽也不敢確定。
說軍統的人把東北軍一個連長商震給抓了,而東北軍就集結了一支隊伍去軍統搶人,這事兒說起來固然是快意恩仇,可是現實畢竟不是小說,王老帽卻也覺得這種幸福來的太突然,不像真實的事情啊!
五分鐘之後軍營大門敞開,郝正龍帶著特訓隊所有人分乘五輛卡車便向北開去了。
“不對呀,不像是救咱們連長了,咱們連長被抓走是往東往潼關那邊去了,咱們這可是向北呀!”坐在後麵車廂裡的小簸箕都快哭了。
隻是現在卻也隻能聽到他的哭腔卻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因為車廂封閉的非常嚴。
按照郝正龍的命令,車廂後麵的苫布也放了下來,車廂裡麵一片漆黑,為了防止泄密,坐在後麵的人都用手拽著苫布,不讓那苫布被風吹起來。
車廂裡沉默了下來,可是限於軍令,誰又都不敢去揭那苫布。
就在卡車行駛了幾分鐘之後,那車降慢速度後突然就是一拽變得顛簸了起來。
“我感覺車好像拐彎兒了,好像是奔東麵了!”這時錢串兒就低聲說道。
在錢串兒的話,車裡所有人就都體會著那車的晃動,接下來馬天放低聲接口道:“對,我感覺也是往東邊去了。”
一時之間車廂裡王老帽他們這些人心裡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們也搞不清郝正龍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顆心哪,就如同竹籃子打水,被郝正龍這個狗日的弄得七上八下的!
而此時就在第一輛卡車裡,高培源依舊在和郝正龍密語著。
“告訴你的人,一定不要傷了他的性命!誰抓到了人重賞!”正握著方向盤,開車的司機就聽高培源說道。
隻是他的心裡卻有著疑惑,這回不是去救那個商震嗎?怎麼抓到了之後還有重賞?聽這口氣不像是就商震哪!
隻是他也隻是一名普通的司機,做司機的人尤其是給上司開車的司機,都有一個最明顯的優點,那就是嘴從來都很嚴。
什麼叫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在一個好的司機身上會得到最完美的詮釋。
而這個司機卻是有著其他司機還不具備的優點,他是該說的他都不說!
“你認識商震嗎?”和郝鄭龍說完話的高培源便問那個司機道。
那個司機手裡扶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卻是毫不打奔兒的回答道:“長官說我認識我就認識,長官說我不認識我就不認識!”
就這個司機的回答,實在是出乎高培源的意外,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那司機,又看了一眼郝正龍,然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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