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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在依舊,隻不過小了許多。
老百姓都縮在家裡,雖然說老百姓過著都是千年如一的苦日子,可是他們依舊可以有個熱炕頭。
隻是誰又知道這時搜捕著一夥“歹徒”的無數的人在天地間已是散開了一張巨大的網。
而那夥“凶徒”就如網中的一條遊魚,誰知道他們是否能夠覓得空隙鑽出去呢?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雪終於停了下來,可是風卻很硬,兩名東北軍士兵抱著步槍站在一個鎮的入口。
他們連也分到了抓那夥歹徒的任務,隻不過外邊挺冷的,其人卻已經全都躲到了鎮裡的老鄉家。
“你說這死冷寒天的,那就是有人犯了案子,有警察有軍統的,也輪不到咱們軍隊管哪。”一個叫柱子的士兵不以為然地說。
“聽說那不是咱們東北的女學生被禍禍了嗎?要不咱們能管這事兒嗎?”他的同伴說道。
柱子正要在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就看到錢荒的道路上出現了一駕馬車。
他們兩個士兵便抻著脖子看那駕馬車,他們並不懼怕什麼歹徒不歹徒的,因為他們是軍隊,鎮子裡還有他們一個連呢,他們可不認為有多凶悍的歹徒能夠鬥得過軍隊。
馬車走近了,這時那兩名士兵就看到馬車上坐著的一共十來個人,也是他們東北軍的。
眼見也是東北軍的,兩名士兵的警惕就放了下來,他們卻是連抱在懷裡的槍動都沒動,就站在原地瞅著,待到那駕馬車走到了跟前,其中一個士兵才問道:“哪部分的?”
“第7旅的。”趕著馬車的一個長著小鼻子小眼睛的士兵回答道。
“第7旅的?”問話的士兵詫異了,他一轉頭問旁邊的同伴,“你聽說過有第7旅嗎?”
他的同伴搖頭道:“沒聽說過。”
而這時馬車上的那個士兵便問道:“我們是51軍116師的,你們是哪個軍的?”
“我說的呢,我們是57軍的,怪不得呢。”那士兵恍然大悟。
現在東北軍在關內有四個軍,兵力最多的是51軍,而57軍卻是其他三個軍中的一個。
一個團不到上千人,士兵們彼此之間都認不全,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軍的,57軍的人不知道51軍中有旅的編製也很正常。
“行了,那我們走了啊,這死冷寒天的多遭罪還站崗!”馬車上的士兵對站崗的士兵說出了同病相憐的話。
“是唄,真特娘的遭罪,哎,你們嘎哈去?也是去抓那夥歹徒嗎?”下麵的士兵又問。
“啊,是啊。”馬車上的士兵愣了一下便應道,“要有下輩子說啥不當兵遭老鼻子罪了!駕!”他再次把馬車打了起來。
馬車就從柱子和他的同伴身邊走過,他們對馬車上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一共十來個人。
隻有三個沒有穿東北軍的衣服,這個倒也沒有啥可奇怪的,當兵的也不見得總穿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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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所有人的也全都帶著武器,步槍隻有那麼幾支,更多的都是盒子炮和花機關,他們也沒有看到那馬車上有女的。
終究他們是當兵的,上麵也隻是告訴他們抓歹徒,並沒有讓他們檢查車輛。
他們兩個絲毫沒有懷疑這夥人是歹徒。
這要是歹徒有了這樣的馬車上那些人的武器裝備,那就已經不能叫歹徒了,應當叫土匪了。
可是東北軍來到了陝西之後,陝西還有土匪嗎?
如果非得說有,那也隻能是在西安南麵的秦嶺之中,西安北麵那是漢中平原,一馬平川的,沒有土匪會找無險可守的地方當巢穴。
隻是此時那兩名東北軍士兵並不知道他們所遇到的正是傳說中的那夥歹徒,剛才應答他們的是錢串兒,而商震他們就坐在那馬車上。
既然要送這幾個學生往北走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商震早就開始謀劃了。
西安北麵是號稱八百裡秦川的漢中平原,雖然說這個八百裡是指東西的長,那南北長總也是有幾百裡的,商震他們就不可能走著去。
所以商震他們已經籌備了買馬車的錢,等到他們經過一個村子的時候,看到一家有馬車就直接花錢買了下來。
要說老百姓的馬車那都是謀生計用的,不是說買就買的,可是那是指在錢不到位的情況下,隻要多給錢,又有什麼馬車買下來呢?
而商震他們坐上馬車之後,又做了相應的掩飾。
冷小稚和李雅娟的頭發已經束了起來,上麵扣子的帽子分彆是商震和馬二虎子的,身上穿的大衣是侯看山和陳翰文的。
他們兩個女學生在把大衣的領子立起來,現在又刮著風,他們又被一眾男兵圍在車中間縮脖端腔的低著頭,誰又能看出他們兩個是女的?
至於張孝炎和另外兩個男學生,雖然穿的是老百姓的衣服可是手中卻也拿了武器。
所以這回商震他們成功的蒙混過關!
外麵很冷,雖然有老百姓出來抱柴火燒炕了,可是誰又會注意他們這些坐在馬車上的東北兵?
當馬車出了村子之後,商震對錢串兒說道:“如果再碰到人想辦法套下話,看看他們說的歹徒是怎麼回事。”
錢串兒應了聲“好”,接著趕馬車。
就剛才那兩名站崗士兵所說的抓歹徒,已經足夠引起商震的聯想了。
馬車在寒風中繼續向前,士兵們在馬車上議論紛紛,他們也在猜為什麼那個鎮子口出現了東北軍。
天將近黑的時候,商震他們的馬車又在一個村子口前停了下來,因為他們又看到了兩名東北軍士兵。
錢串兒放下馬鞭,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煙來,抽出一支自己點著,這回不用人家喊,他直接就跳下了馬車。
“兄弟打聽個道兒,天黑之前我們還能趕上村子不?”他很自來熟的問拿槍的士兵。
“再過半個小時還有個村子,但是那個村子挺小的,你們這車人誰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家住。”其中一個士兵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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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煙不?”錢串兒問那個士兵道。
“抽大煙,你有啊?”那個士兵笑著開玩笑。
東北人的性格都有自來熟的一麵,那個士兵卻也是個性格外向的。
說話時那個士兵手就已經伸出來了,顯然他是抽煙的。
錢串兒幫那個士兵把煙點著才問道:“也不知道說的那夥歹徒有多少個人,大冷天的就把我們趕出來了,說是巡邏哨!特麼的!”
“不會吧?你們長官那麼沒有人情味兒?”那個士兵不以為然。
那個士兵並沒有說關於歹徒的事情,可是顯然是默認了錢串兒的說法確實是有歹徒。
“嗐!”錢串兒感歎的一聲,“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完了還不知道要抓誰,唉。”
“真的假的?你們長官連這個都沒有說?”那個士兵表示不信。
“真沒說!我要騙你我的王八犢子!”錢串兒用東北人所特有的起誓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然後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回頭看了一眼馬車上的人才低聲說道:“我們連長找了個當地的婆姨,我去接任務的時候他正在婆姨家呢,連門都不讓進去,他就說你給我滾犢子,該抓人就抓人去,完了我們就滾犢子了。”
“哈哈哈。”那個士兵被錢串兒逗的大笑了起來:“該,誰叫你沒有眼力見兒!”
笑完了之後那個士兵才再次說道:“也不知道那消息是誰放出來的,說是有夥混蛋禍害了咱們幾個東北的女學生,手中還有武器,據說打死了二三十個軍統的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們就被派出來了。”
“真的假的?軍統的人這麼廢物嗎?我看他們不是軍統是飯桶。”錢串兒故作驚訝的說道。
“彆糟踐了飯桶,他們那就是淨桶!”這時旁邊抱著槍一直沒吭聲的另外一個士兵突然說了一句。
於是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馬車上的商震他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行了走了,兄弟,我們找地方吃飯睡覺去了!”錢串兒跳上馬車,揮手告彆。
商震雖然臉上笑意未減,可是他卻已經在暗暗警覺了。
軍統那幫人這招挺陰的,竟然會往他們這些人頭上扣屎盤子了,還真得小心了。
而就在商震警覺到軍統用了招數的時候,柴洪澤也覺得不對勁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給東北軍發出的消息有問題,自己本來就懷疑營救那四個學生的人是東北軍的,然後自己又讓東北軍去抓,那麼如果那夥人就穿著東北軍的軍裝,豈不是來去自如。
“放出最新的消息說那夥歹徒是東北軍的敗類,必須抓到他們!”柴洪澤再次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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