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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衣嘍嗖的商震就如同剛剛見到值哨的那些士兵那樣出現在了旅長劉成義麵前。
而和劉成義在一起的那還有幾名軍官,其中也包括李想,甚至那王胖子王清鳳也在。
商震的出現自然成為了屋子裡人注目的焦點。
這間屋子也隻是劉成義臨時征用的,他的新七旅最終的目的地那是天津,到這裡也隻是天黑臨時駐軍罷了。
縱使他所征用的這家是這個市鎮裡的大戶,可是那窗戶卻也是窗戶紙的,又是黃昏,屋子裡顯得很是昏暗。
“報告旅長!”當商震放下手中的袋子後就給劉成義敬了個禮,而然後呢,他就沒有下文了。
商震和不熟的人本就話少,更何況現在他見到了旅長。
正所謂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彆人就覺得尷尬了。
反正是他習慣了沉默,他就這樣和那一眾軍官大眼瞪小眼的互視了片刻,到底還是劉成義先說話了。
“你報告一聲就完了?”劉成義那張臉依舊不苛言笑,可是他卻也覺得現在的商震有點怪怪的,怎麼說呢,他一時也說不清了。
“是。”商震卻又回答了一聲然後依舊這樣立正站著。
“是你說的要負荊請罪吧,你特麼的在這跟我裝徐庶呢?”商震的表現差點把劉成義的鼻子氣歪了。
然後,劉成義就走了過來,他卻也如同那個值哨的班長一般伸手撥楞了一下商震脖領子上插的那幾根蒿子。
於是那蒿子上乾枯的細密的也不知道是葉子還是種子的小玩扔就又掉到了商震的後脖子領子裡。
隻不過商震這回卻沒有敢說刺撓,卻依舊在那挺著。
“來來來!你們都來看看!”劉成義被商震給氣笑了,“他這是在哪弄來了這麼幾根破蒿子,就到老子這裡來負荊請罪了!”
劉成義這麼一說,他手下的幾個軍官就都笑了起來,而這一笑又以王清鳳笑得最響最放肆。
嘲笑商震嘛,王清鳳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可是王清鳳剛笑了幾下,劉成義的目光便看向了他,於是他那笑聲便象被捏住脖子了的鴨子一般戛然而止了。
“特麼的!”劉成義瞪完了王清鳳又看向商震反而笑了,照著商震的屁股就踢了一腳道:“你說你是來負荊請罪的,你到我這裝悶葫蘆呢,有話說有屁放!”
而就在劉成義這一腳之下,原本商震的心目中一向話不多且格外嚴厲的劉成義就在他的心目中鮮活了起來。
都是東北人嘛,就是再不愛說話的長官那也是東北人的脾氣,就這種脾氣和王老帽很象嘛!
於是,商震說話了:“報告旅長,我們那幾個人違抗了軍令,我就是要找旅長求個情,看能不能看在他們也沒少打鬼子的份上把他們——”
商震欲言又止了。
“把他們放了?哈”劉成義猜出了商震話裡的意思。
“不是,不是,是戴罪立功,嘿嘿。”商震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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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麼說也可以考慮一下,是吧?”劉成義的把目光轉向了他手下的軍官們,就好象在征求那些軍官的意見一般,甚至他還格外的瞅了一眼李想。
要說現在最尷尬的那恐怕就莫過於李想了。
是他以違抗軍令的名義把王老帽他們那些人給抓起來的。
可是抓起來了,他卻也明白,就在沒有掩護商震他們撤退這事兒上,他理虧!
而旅長李成義那是格外喜歡能打鬼子的兵,否則就以商震他們那樣胡作亂鬨的,還不早被軍法處置了啊!
所以他把王老帽他們押回來之後就請示劉成義該怎麼處置。
而劉成義果然就又問了大老胡。
大老胡當著李想的麵兒並沒有提他們沒有掩護商震他們撤退的事兒,卻是說王老帽他們陣亡了兩個弟兄而我們一個陣亡的都沒有,情緒有些激動,所以就衝動了。
於是劉成義就說能商震回來再說吧。
再接著就是全旅撤退,直至現在商震上門求情。
可是就算是大老胡並沒有當麵說他們沒有掩護的事兒,可現在李想卻也知道劉成義肯定是知道自己指揮打仗的事兒有錯誤了,否則自己這個參謀長的位置咋就沒信兒了呢!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吊著,弄得李想心裡那也是七上八下的。
而現在商震回來了,他更不好說什麼了,也隻能聽著。
“說你們的人沒少打鬼子,那說說你們一共打死了多少個日本鬼子吧?
你到現在才跑回來,裝得跟個要飯花子似的,你又殺了多少個鬼子?”這時劉成義手下的一個軍官說話了。
商震看了一眼那個軍官,還真就知道人家,隻因為這個軍官是劉成義手下的一個團長,他的姓很少見,姓牟(u)。
當初警衛連長李樂還活著的時候,一見到人家就喊人家哞團長,那卻是哞哞叫的老牛的“哞”。
“報告旅長,各位長官,這回我們一共四個人,回來的時候我們在421高地旁邊,我們一共打死了十四個日本鬼子。
當時來了二十多個,跑回去了幾個我們也沒數清。”商震連忙答道。
嗯?就商震這回答便讓在場的人都是眼前一亮啊!
日本兵難鬥難打,東北軍的人哪有不知道的,可現在商震說他們四個人就打死了十四個日本鬼子,這不可能不引起他們的興趣。
“不是撒謊吧?以何為證?你們又是怎麼打的?”果然,沒等彆人問,劉成義便先說話了。
“證據嘛,我們倒是繳獲了十來顆小鬼子的手雷,可這不是到旅長這裡來就沒帶。
不過,我現在有這個證據,也正好是戰利品,正好送給旅長嘗嘗鮮。”商震再次報告。
“啥玩扔?你說啥?”劉成義已經被商震的講述勾起好奇心來了。
要說商震他們四個人乾掉了十多個日本鬼子,那也是有可能的,劉成義倒也覺得商震未必撒謊,可是商震說戰利品卻是能讓他嘗嘗鮮,他又怎能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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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商震一見劉成義已經感興趣了,“搭救”王老帽他們的成算便又增加了幾分。
他忙哈下腰,將自己背來的那個袋子打開。
而當他把那袋子攤開之後,屋子裡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後那個牟團長卻伸手指著那戰利品大叫了起來:“這就是你的戰利品?”
那袋子裡裝的卻是黑漆燎光的上麵還油汪汪的,那卻是兩個已經被烀熟了的狗大腿!
“你個掃把星,你當我們沒有吃過狗肉嗎?”這時王清鳳也加杠說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狗肉,你吃過日本人大狼狗的狗肉嗎?”商震反問道。
要說對屋子裡所有的人,哪怕是李想,商震那都是畢恭畢敬的,可是對王清鳳他真是恭敬不起來。
“你是說,這是日本狗?”劉成義看著那兩條狗大腿問道。
“是啊!”商震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們抓到了一條日本大狼狗,然後我們讓那條大狼狗就叫,就挑了個地形把鬼子吸引過來打了個埋伏。
我們有手雷,有盒子炮,有花機關,所以才打死了十多個鬼子。”
商震回答的很細,他回答的這麼細那卻是有自己的小心眼兒的,他實在是怕了東北軍的這些弟兄了,盒子炮花機關那在自己這些人手裡可是立功了的,彆動不動就搶我們的武器。
聽商震這麼一說,旅長劉成義習慣性的伸手摸自己下巴了,他沉吟著,要是商震這麼說那還真就差不多,至少在邏輯上是成立的,沒有什麼漏洞。
“快拉倒吧!你當那日本人的大狼狗是你家養的啊,你說抓就抓!”可是這時王清鳳卻在置疑了。
王清鳳和商震他們這些人那雖然不是生死之仇,可是彼此確實是不對付,他掉的那顆門牙還沒有來得及安呢!
“也是,這事你還得解釋一下。”劉成義說道。
所有人自然都看著商震,而這時商震反而沉默了下來。
“說不明白了吧?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吹牛逼!”王清鳳自以為得計的說道。
“閉上你的嘴,咋這麼招人硌應呢!”隻是王清鳳剛自鳴得意,他姐夫劉成義就又訓了他。
於是,王清鳳便隻能閉嘴,他也隻能把對商震的怨恨埋在了心裡。
“其實吧,唉。”商震先歎了一口氣,然後再說道,“你們也知道,421高地打完仗後周圍都是死人。死了的小鬼子自然被他們的人弄回去了,可是咱們的人——結果就招來了些野狗。”
商震這麼一說,所有人臉色便都不大好了。
是,守421高地守南天門的那都是十七軍的人,可那也是中國軍隊啊!
商震要說什麼他們能想不到嗎?
“正好那些野狗裡有起秧子的母狗,母狗就把日本鬼子的大狼狗招來了,它們那個啥的時候,我們就給抓住了。”
嗯?講到這裡商震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可是旁聽的眾人眼睛卻已經越來越亮,片刻之後,那屋子裡就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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