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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依舊在往小山這頭打著照明彈,並且那照明彈真是這顆剛落那顆就打起來了。
所以小山這頭真的就亮如白晝了。
姑且把照明彈被射起來的地方稱之為日軍的大本營吧。
日軍大本營那裡他們不了解小山這頭的戰況,也隻是知道這頭有他們的人,那槍聲總是在不停的響,那他們怎麼可能不給自己人打槍照亮?
可真的是這回事嗎?
就在那照明彈的照亮下,楚天、孟老歪、二蛋正趴在地上衝著遠方一槍一槍的在那打著,尤其那楚天打一槍還一咧嘴。
這是因為他還真的就沒有打過步槍。
這沒有打過步槍的人冷不丁一用步槍射擊時,槍一響那槍托的後座力就會撞得肩膀疼。
楚天一開始竟然不知道,那槍托是需要用肩窩頂緊的。
他也知道步槍射擊時是有後座力的,在他的潛意識裡覺得那自己肩頭不要頂得太緊,不就有一種緩衝嗎?那樣自己的肩膀不就省得疼了嗎?
他又哪知道?他整個啷的都想擰了!
直到他打了兩槍都被那槍托的後座力撞疼了叫了出來,孟老歪一問之下,他才用了正確的姿勢。
可是晚了,先前那兩槍已經把楚天的肩膀撞腫了。
可縱是如此,三個人那一槍一槍的打的也很起勁,隻是他們真的有什麼目標嗎?沒有!他們現在卻正是用槍聲來勾日軍的照明彈呢!
而小山之下,商震這一夥人卻是全到了,此時他們正從日軍的身上搜刮子彈和手雷呢!
就是到了現在商震也沒有問自己這些人咋上來了。
這也不用問。
那肯定是二憨子和仇波跑了回去,王老帽他們一見隻有兩個人回來了,商震沒回來便來增援了。
可其實呢?卻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商震他們三個走了沒多久,錢串兒秦川他們就提出來了,打鬼子哪能讓他們三個去,咱們就是不往跟前湊和那也總是需要接應一下的吧?
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充份,王老帽想了想便帶著他們全出來了!
而當商震在小山上與日軍纏鬥的時候,侯看山趁著照明彈滅掉的間隙都摸到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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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能找到一具日軍的屍體,給自己換上日軍衣服,用最近的距離對日軍進行了射擊。
此時商震他們所有人都是喜上眉梢,這是他們這一夥人從未取得的大勝仗,他們在打掃戰場時粗略的數了一下,日軍竟然被打死了五十多人!
而這一切既取決於商震他們這次夜襲,也更取決於他們在日軍紮堆的時候投出了空爆彈!
“不要再開槍了,撤退!”王老帽喊道。
於是,開槍的那三個人便往回跑,而商震他們所有人便帶著子彈盒和肩膀頭撞得叮當直響的手雷也往回跑。
“嗵”遠處的日軍又打來了一顆照明彈。
當那顆照明彈再次照亮小山附近之時,這裡再也沒有了槍聲,而有的隻是以各種姿勢倒斃在地的日軍,而就在那照明彈勉強還能照到的地方則是中國士兵們遠去的身影。
折騰到現在自然已經是後半夜了。
日軍顯然也是怵了夜戰,小山這頭再無槍聲,日軍的照明彈便也不往這頭打了。
很快,也隻是過了兩個多小時天便亮了,而這時商震他們則已經躲在了一片灌木叢裡。
他們整整一夜沒睡,要說不累不困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正所謂取得了再大的成績那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們需要回去了。
現在商震舉著望遠鏡正觀察著那個山口。
商震當然不會帶人冒冒失失的闖過去,誰知道那裡有沒有日軍。
山石,樹林,灌木在望遠鏡中閃過,他現在所想的是,如果山口依舊有日軍,那麼那些日軍會躲在哪裡。
彆看昨夜他們在小山那裡打得熱鬨,可是誰敢保證山口那裡的日軍就一定會過去增援?
商震和王老帽分析後認為,日軍既然主陣地與側翼陣地打不下來,並不能排除人家從這裡進攻的可能。
因為山口對日軍很重要,那人家放上人看守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看守山口的日軍當然不會太多,可就是再不多,商震覺得也應當比他們這夥人多。
而如果自己這夥人當麵鑼對麵鼓的與日軍打起來的話,那肯定是占不到便宜的。
彆看商震沒啥文化,可是他自己現在也總結出來了,打鬼子要用巧勁,比如夜襲,比如在日軍動起來的時候己方再尋找機會。
為此,他跟自己這些人講這個道理時還打了個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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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們都見過鄉下人秋天去撿糧吧?
眾人說那當然見過。
所謂的撿糧,就是指秋天收玉米大豆小麥這些莊稼的時候,有老百姓就出去撿糧了,這塊撿點麥穗,那塊撿點豆荄,要是趁大戶人家不注意,也偷偷的去人家地裡掐上一把,這三湊兩湊,一天下來也不少撿。
商震說,咱們就是那撿糧的,咱們人少,劃拉點就夠吃,可不能到人家去明搶啊!那是要挨揍的!
商震的這個比喻是如此的形象,絕大多數人都理解了,可唯有楚天覺得這種打法太小家子氣了。
隻因為人家楚天家裡是城市的,人家也是沈陽人,換言之人家是城市兵,大夥猜他的家境那還應當是很不錯的。
隻不過,要說起怎麼打仗來,是輪不到楚天說話的。
他一開始講的那個要到最前沿去已經成為他的“汙點了”,就是歲數最小的小簸箕給他一句他也得聽著。
“也不知道昨晚上咱們頭兒殺了多少個小鬼子,你看他那一身的血。”晨光之中趴在不遠處的錢串兒低聲說。
“他是從小鬼子的屍體下鑽出來的。”和錢串兒趴在一起的侯看山說。
昨晚侯看山摸到了日軍眼皮子底下,湊巧碰到了具日軍的死屍便把自己裝扮成了日軍。
當那照明彈打起來的時候,他是離商震最近的人,所以他是知道當時的情況的。
昨夜所有人都在忙,自然沒有人顧得上看商震的扮相。
而現在天亮了,商震身上的血漬那是一片一片的,就顯得很是刺目。
“回頭給他也找個娘們兒,讓他好好洗洗。”錢串兒又道。
這回侯看山便沒有接話。
而這侯看山一不說話,錢串兒才意識到自己好象說錯話了。
不能在這隻死猴子麵前提娘們兒,一提娘們兒這家夥會傷心!
兩個人都不再言語,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商震卻忽然說話了:“所有人都注意,看到前方的那片樹林沒有,把槍都瞄過去!排長和老馬遇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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