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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有一句很出名的話叫作“屁股決定腦袋”,那意思無疑是說人在什麼位置上才會思考相應的問題。
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在山上呆了一夜的商震他們便開始再次向前摸去。
他們可不會想到什麼青史留名軍人的榮幸,他們想的也隻是怎麼能夠從日軍那裡再搶幾支三八式步槍,從而讓他們都有槍可用。
昨天中央軍25師的人在和劉成義互通彼此的情況進行溝通商榷的時候,商震看似一本正的在那站著,可是他卻也聽了個不亦樂乎。
打仗嘛,總是需要知道敵我雙方態勢的,商震可不想隻為了搞必幾條槍一頭撞到日軍的陣地前。
正因為如此,劉成義知道了什麼,商震就也知道了什麼。
既然山口這頭還有25師的哨卡,那麼就有人幫他們看著日軍,商震和王老帽商量了之後就決定再往前走點兒。
這回商震相中的目標是前方的兩座小山,他決定讓自己的人在那兩座小山上潛伏下來。
如果日軍打算真的從這個山口處發起進攻,那麼日軍肯定會派斥侯或者小股部隊過來查看,而這樣的小股日軍或者幾個日軍那就將是商震他們獵殺的對象。
商震可沒想就憑著自己這十來個人幾杆破槍去偷襲敵營。
王老帽說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而現在商震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已經有些時日了,沒有人願意讓今天還在一起說話的同伴,就在自己麵前變成一具冰冰冷的屍體。
這幾天氣溫又有所升高,積雪白天已經開始融化了,晚上又結成了冰,而現在商震他們就在行走在這清晨的山穀之中。
商震他們很小心,不讓自己踩到那地麵的冰茬兒上。
誰知道25師的那個哨卡在哪裡,彆他們一踩那冰茬兒發出“哢嚓”的聲音再把哨卡友軍的哨兵招來,要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就不好了。
當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商震和王老帽低聲說了一句,於是他們這十來個人又分成了兩組。
前方是兩座小山,他們正好是一組個。
看那兩座小山之間除了有一片樹林地形上還是挺好走的,如果真有日軍從這兩山之間過來,他們也正好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當天色亮起來的時候,商震終於爬上了右麵一座小山的山頂,而他的身後跟著的彆人也就罷了,楚天卻是在他們這組的。
這裡的原因當然在於昨天楚天和商震的爭辯直接惹惱了王老帽,王老帽怕自己一來氣再把楚天揍一頓!
商震躲在山頂的石頭後向前方觀望。
右前方四百多米處是一座更高一點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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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天沒黑之前商震便已經發現這座山了,隻是他覺得這座山看起來挺陡峭的。
這回他們是出來搞武器的又不是守陣地,商震當然不會帶人上那座山。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就算他們真的伏擊成功了,要是從那山上下來打掃戰場都得花上一會兒功夫,這無疑與商震他們這次行動的初衷不符。
雖然天亮了,可整個山野間依然寂靜的很,就仿佛這裡從來就沒有硝煙升起過一般。
“我才想起一件事來,昨天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可是沒有聽到槍炮聲,倒是沒到這之前我好象聽到了爆炸聲。”跟商震在一起的秦川問。
“我聽25師的人說了,昨天下午雙方休戰了。”商震回答。
秦川“哦”了一聲,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便聽到天邊傳來了“嗡”“嗡”的飛機聲。
所有人下意識的向天邊望去,他們當然知道這是日軍的飛機來了。
隻是在看了片刻之後,商震他們幾個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不是沒有見識的新兵了,他們都見過日軍飛機的轟炸,可是這卻是他們頭一回看到了天邊竟然出現了一群黑點。
“這得幾架?”一向不咋說話的二憨子都驚歎了,他張大著嘴巴都忘了合攏。
而隨著日軍飛機的飛近他們已經能數清了,那日軍的飛機竟然有十一架!
十一架飛機轟炸是什麼樣的情形?商震見過飛機轟炸卻也沒有見過十一架飛機一起轟炸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個深呼吸,以平複心中的緊張。
這得什麼樣的陣地才能禁得住日本鬼子十一架飛機的輪翻轟炸,商震已經無法想象了。
那些飛機當然不會向他們這裡飛來,日軍的主攻方向是在古北口。
很快,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商震他們就看到在他們的西麵有數道煙柱騰空,然後那煙柱在天空中彌漫開來,甚至商震他們這裡都聞到了那硝煙的氣息。
天空尚且如此,地上守軍所承受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小簸箕說道:“我來的路上聽他們說,飛機扔炸彈還有日本鬼子開炮的時候,人就是躲也不能全趴在地上。”
“不趴地上等著被炸死?”虎柱子接口道。
“閉上你的破嘴,少打岔。”小簸箕可不慣著虎柱子,隨後他就又說道,“他們說他們有人也是被鬼子用炸彈啥的炸過,當時趴在地上躲開了人也沒死,可是就吵吵難受,等過兩天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死了。”
“為啥?”商震也好奇了。
“他們說是被炸彈爆炸給震出內傷來了,所以以後咱們要是在躲鬼子炸彈的時候就不能趴,最好是蹲著。”小簸箕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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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有道理,我想明白了。”而這時虎柱子卻又讚成了小簸箕的說法。
小簸箕瞪了虎柱子一眼,就這虎玩扔誰拿他都沒招,大家都說虎柱子能活到現在肯定是他八輩先人沒少做善事積德。
“你想明白啥了?”二憨子在旁邊問。
二憨子憨卻不傻,他也好奇彆人沒說啥呢,咋虎柱子就想明白了呢。
“你看咱們這回和那幫玩扔打架,有一個就讓我一槍托砸胸上了,然後那家夥就吐血了。
那他又沒咬舌頭我還聽那家夥叫了呢,所以那家夥就是被我打出內傷來了。
估計啊,那家夥以後也夠嗆!”虎柱子分析。
“這虎玩扔這回說的卻挺有道理的。”秦川笑道。
虎柱子便嘿嘿的樂,他從不介意彆人說自己虎,反正他說彆人也從來不客氣,給人的感覺他就象一個被搭起來房架子,那模樣是有了,就是裡麵裝瓤子啥在是有些粗糙!
既然開玩笑了,那頭日軍轟炸給他們所帶來的壓抑氣氛終是被舒緩開了。
可唯有商震皺著眉頭。
他也聽王老帽說了,他們和最早去的那個連隊的人打架給打吐血了兩個。
他們人本就少,那個連隊又欺生。不下狠手免不得了被人羞辱,可下了狠手,把自己夥士兵打吐血了,這也是麻煩事,以後會不會受紀律處置呢?
和大家在一起時商震經常沉默,那是因為他想的事情多,可是很明顯,虎柱子卻沒有他這樣的煩惱。
虎柱子這時卻瞥了一眼看著飛機轟炸方向又收回目光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天道:“哎呀,小白臉的這小臉更白了,你跟著我們嘎哈?你去守陣地唄!”
“虎柱子你彆擠兌楚天,就你這虎樣的還知道笑話人了?”商震收攏思緒,忙製止道,虎柱子不吭聲了。
“咱們到連隊裡人家都欺生,楚天到咱們這裡來了,咱們可不能欺生!”商震又正色說了一句。
商震這麼一說,楚天終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商震,人家這當頭兒的覺悟是和彆人不一樣啊。
眼見眾人不吭聲了,商震也不再理會眾人,他再次開始向前方觀察。
25師的人正在承受日軍的轟炸,商震知道就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也幫不上啥忙,還是看能不能搞到自己夥所需要的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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