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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硝煙已經消散於虛空之中,若不是遠方仍然有隱隱的槍聲出來,山林之夜野倒也顯得安寧。
遠遠的有一處篝火,在那篝火淡淡的火光之中,也就幾十米高的小山在黑夜中便若一個立於天地之中的巨獸,天地萬物仿佛睡著了。
可也就在某個時候,某個日本哨兵就聽到小山某些位置位置傳來了某種聲音。
他凝神細聽,最終他確定那裡確實有聲音,於是他輕輕碰了碰身旁的同伴耳語了幾句之後,他的同伴便向一旁爬去。
小山雖然不高,可是山壁陡峭難攀,日軍並沒有連夜進攻的打算,而且他們也不需要連夜進攻。
他們隻需要把這座小山圍住便可。他們就不信那山上的十幾個東北軍士兵能熬多長時間。
日軍不打算連夜進攻,可是並不等於他們沒有防備,他們還是要防備山上的東北軍官兵趁夜下山摸出來的。
從山下往山上攻那叫仰攻,日軍仰攻唯一所能攀附的也隻能是灌木和石頭,而東北軍上麵的人卻可以拽著繩子(比如用綁腿結成的)溜下山來,日軍焉能不防?
所以彆看日軍隻點著了一堆篝火,可是在那小山之下,他們還是放了人的,儘管不多。
黑暗之中,小山上的悉索聲和滾動的聲音,這時有一名日軍借著黑暗的掩護已經往回跑去了。
正在打盹的日軍指揮官被叫醒,當他得知山上有了動靜的時候,就一下變得精神了起來。
他先是仔細詢問了哨兵那聲音所響的時間,然後他便如那掐指神算一般開始掐時間。
彆看那小山隻有幾十米高,可是即使東北軍拽著繩子從那山上往下爬,也絕不可能太快了。
這名日軍指揮官決定在東北軍在那山上下到一半,也就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時候再動手。
他覺得自己這招很聰明,隻是他並不知道,在中國人的文化中,這原本就有個成語叫作擊楫中流。
過了一會兒,那日軍指揮官覺得時間到了,他便低聲吩咐了一句,而就在他這聲低聲吩咐裡,他身旁便發出了“嗵”的一聲,有一顆“流星”從他身旁飛快的升起,直奔小山的上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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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顆流星飛到小山的上方之時,便“呯”的一聲爆裂開來,於是那小山之上便被照得一片光明,那是日軍打出了照明彈。
而就在這照明的照亮的瞬間,日軍便看到那山壁之上有隱隱的人影。
這回都不用那指揮官下令了,“噠噠噠”,“啪”“啪”“啪”,日軍的機槍步槍便同時響了起來,而他們集火的方向正是那小山的山壁。
是否擊中了山壁上的人影,他們不得而知,但是那密集的子彈便把那山壁打了個火花亂濺。
“喲西!”那日軍指揮官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是他的笑聲未絕時,那小山之上便突然響起了槍聲。
那槍聲也談不上有多麼的激烈,畢竟那小山之上東北軍一共才十多人,而圍著這座小山的日軍現在已經有上百人了。
山上的槍聲有花機關的“他他他”的聲音,有盒子炮連射的聲音,有步槍“啪”的聲音。
和日軍的火力相比,那槍聲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問題是日軍雖然火力充足,他們打的卻是山壁,而那小山上子彈所射擊的位置正是日軍槍火閃耀的地方。
隻此一下,全無防備的日軍便有中槍的,隨即便有日軍士兵慘叫聲起。
才反應來的日軍忙將火力射向了山頭,可是這時那山頭上已是又恢複了一片黑暗,對方就再也沒有打第二槍。
兩分鐘後,那名日軍指揮官下令停止了射擊,緊接著便有士兵打開了手電筒,當然了,他們即使打開了手電筒也是躲在石頭之後以防備山上的冷槍。
黑夜之中他們還在東北軍的火力威脅之下,乾什麼都不方便,詢問了足足好一會兒,日軍指揮官一盤點卻才發現他的手下卻是又被人家打死了三個打傷了兩個。
先前興高采烈的“喲西”現在就變成了“八嘎”,自此這名日軍指揮官才想明白,這東北軍哪是下來突圍呀,人家就是弄出動靜來等待他們開槍的。
而他們這一開火自然就暴露了他們的位置,然後人家的火力就找了上來,等到他們反擊時人家又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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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個日軍指揮官一般一邊恨恨的罵著東北軍狡猾大大的,一邊發著狠在想自己把這幾個東北軍抓到之後要如何碎屍萬段。
而也就在這名日軍軍官發狠的時候,就在那條小山頂上,突然就傳來一陣響亮的笑聲。
如果不是翻譯,a國人一般是不懂得b國人的語言的。
可同樣作為人類有些卻是相同的,比如哭比如笑,而現在這名日軍軍官所聽到的就是那座小山上的東北軍士兵算記他們日本關東軍成功後的笑聲。
是的,日軍被商震他們算計了。
商震的確有趁著夜色突圍的打算,但絕不是從山口方向。
如果說商震他們有百十來號人,他或許會采取這樣的辦法,畢竟百十來號人付出少部分人的犧牲然後其餘人衝出去這也合賬。
可是他們的人太少了,一共才十來個,這若是撞到日軍的槍口上,人家一“噠噠噠”他們就沒了。
商震真正突圍的方向在後麵,也就是那道山梁之上。
“走吧,咱們們往後走,一定要小心點兒,咱們不怕慢,隻要天亮之前能過了那道山梁都行。”商震說道。
畢竟那頭的山上也隻有一名下了馬的騎兵。
白天的時候,日軍也從山梁上兩側向他們進攻了的,可是山梁兩側的山壁也很陡,日軍的進攻便也被他們幾槍就給打退了。
黑暗之中悉瑣聲起,這裡複雜的地形在白天上無疑給商震他們起到了保護作用,有那樣一些巨石商震他們才能夠避開日軍榴彈的轟炸。
可是在夜裡行走,那些巨石就又成了障礙,商震他們必須得小心,那真是純粹摸索著前進,這種前進是必須用手摸到之後才會舉步的,所以現在的他們就像那步履蹣跚的蝸牛。
遠處沿岸城方向,依舊有依稀的槍聲,難道日軍在連夜攻打寧遠城嗎?商震又想,感覺那個團好像夠嗆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槍聲從昨天早晨一直就響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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