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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王老帽招呼道,而緊接著他就又吼了一聲,“狗日的死猴子你在嘎哈還不快跑?”
在衝過那座石拱橋後,王老帽可是看到侯看山跑到那院子裡去了。
“來了!來了!”侯看山從那院門裡衝了出來,而他手裡卻是又多了一把日軍的指揮刀。
原來侯看山可是繳獲過日軍的指揮刀的,隻不過後來他為了搞關係就把那把刀送給了劉國棟,而隨著劉國棟連的傷亡殆儘,那把指揮刀便也不知所蹤了。
王老帽狠狠的瞪了侯看山一眼,而侯看山卻邊跑邊嘿嘿還拍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兜,並且還鼓動了一下自己那實在是有些薄的嘴唇。
一個男人做出這種好聽叫鼓動其實就是噘嘴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惡寒,可王老帽卻沒再瞪侯看山。
因為他明白了,侯看山這狗日的肯定是又搞到香煙了!
“快跑!快跑!”王老帽再次高喊,可是這時他卻發現並沒有人應答。
從左側包抄而來的日軍依舊在向河對岸射擊,很快就要趕到他們這裡來了,那麼他們既然已經衝過了這條河為什麼不跑?
王老帽環顧四周就見有幾個人跟著他,但有幾個人卻是都在看著右麵。
“麻杆兒!麻杆兒!”二憨子這時也扯脖子喊了起來。
而隨著二憨子的這一聲喊,王老帽突然就有了一種臉上發燒的感覺。
哎呀,我咋把麻杆兒那狗日的,不,不狗日的給忘了呢?
商震自打當了兵可就一直在他手下當兵了的,本來象王老帽這樣的老兵就是一個風風火火甚至在自己排有些飛橫跋扈的性格。
所以他管商震叫麻杆兒已經習慣了。
可也就在二憨子在呼喚“麻杆兒”的這一刻,王老帽忽然發現自己錯了,自己以後真的不能再管商震叫麻杆兒了!他剛才也習慣的在麻杆兒的前麵加了個“修飾語”狗日的。
可是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以後不光不能再管商震叫“麻杆兒”了,並且也絕不可以再喊人家狗日的了!
至於為什麼還用問嗎?是商震一個人孤身犯險才救了他們這一夥子人。
那哪有商震現在下落未知,而他們這些人卻轉身逃跑的道理!
人往往是這樣嬸兒的,好死不如賴活著那當然是成立的,可是當事涉自己個人的尊嚴與名聲的時候,那真需要自己死那還真得就去死!
就比如說,現在商震救了自己,自己卻不去救商震,說去救商震自己就得死自己就不去了吧,這種事兒他王老帽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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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帽臉色陰晴不定,偏偏此時有人又開始拍馬溜須,而這個人除了侯看山那又能有誰?
“那個傻逼又跑哪去了?”估計侯看山也習慣了,他卻是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如果這話是平時鬨著玩時說說也就罷了,可是侯看山在說完這句話後卻才發現周圍的人卻是都看向了他。
說眼神兒能殺人那是扯淡,可就是眾人那也隻是一閃即轉的眼神兒卻把侯看山直接看了個脊背骨發寒!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此時正站在侯看山身旁的王老帽突然槍手一揮便聽“啪”的一聲,侯看山便如同殺豬一般的叫了起來!
那是王老帽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這一下子打的是如此之狠,卻是直接就把侯看山打了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奶奶個繡的,你要是再敢說商震的不是,老子整死你!”王老帽罵道。
王老帽原來也是打過侯看山的,但那時都是威懾大於懲罰的,可這回卻是實打實的打啊!
就王老帽這一下子真的就把侯看山打傻了。
至此,侯看山才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自己這回非但拍馬屁拍錯了拍到了馬蹄子上,卻還犯了眾怒。
就王老帽這個嘴巴子之後,如果不是槍聲越傳越近,這個世界那可真就消停了。
世界上從此少了一個多嘴饒舌的人那豈不是變得消停了嗎?
“我在這兒呢,你們咋不跑?”這時商震的聲音卻是從他們的左前方傳了出來,接著商震卻是從一個豬圈後麵鑽了出來。
“你咋跑那去了?”二憨子嘴快就問。
“我尋思繞到小日本的後麵去呢。”跑到跟前兒的商震回答。
此時的商震那身打扮著實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現在已經是初冬了,這回他們這些人借了駐守寧遠城這個團的光當然也都穿上了冬裝。
可是此時商震卻是敞著懷兒的,他根本就沒有穿什麼內衣,直接就露出了裡麵那實在有些單薄的身體。
雖然他身上那是臟乎乎一片,可是由於他瘦,他那肋骨還是能都能看到的!
他的腰間依然插著一顆手榴彈和一支盒子炮。
而他的臉上卻也是蹭得黑呼呼還有點綠了吧唧的玩扔,倒象是天然的偽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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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是扮作通信兵跑上那座石拱橋的,為了迷惑日軍他也是真的動了腦筋了。
其實當時他拿的那支步槍本就是準備扔掉的。
在商震的設計裡,日軍會以為他是個通信兵,而他扔掉了步槍日軍才會對他沒有防備,才會有活捉他獲取情報的想法嘛!
可是商震又怎麼可能不帶武器?
幸好當時他得到這套棉服時那是又肥又大,所以他腰間卻是插滿了手榴彈外加一隻盒子炮,也就是仗著他長得瘦才能帶這麼多武器,倒也成功騙過了日軍。
至於那顆日軍手雷由於小那就被他裝到了挎著的個挎包中。
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商震急於解決掉日軍的火力點,他那衣服本來也就隻係了兩個扣子,這解開了扣子敞開了懷兒他又哪顧得上再係上扣子。
他眼見自己人已經衝上石拱橋了,院子裡的日軍已經被火力給封鎖住了,他卻是順著那河岸爬,借著房舍的掩護迂回到那所房子的側後翼去了。
剛剛他也隻是才繞過那個豬圈,那圈裡的豬卻還在“哼哼”的叫著呢。
他是處於戰鬥狀態能借著那豬圈掩住自己的身形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卻哪想到他往那豬圈圍牆後躲時卻是一下子就滑得摔在了地上!
到了這時,他卻才發現自己竟然踩到豬糞堆上了。
就時下的人家養豬哪有不積肥的?東北人管清理豬舍叫“淘豬圈”,那都是要把豬圈裡麵的豬糞用鍬甩出來積成一堆以後給地上肥用的。
若是夏天商震自然也能躲得開,可這現在不是入冬了嘛,那堆豬糞表麵上被凍了層薄薄的硬蓋兒,可下麵卻沒凍。
這種情況那就是外硬裡軟,和那外焦裡嫩大致也都差不多,就商震往上一踩又怎麼可能不中招?
商震這副樣子混得著實讓人慘不忍睹,縱使此時戰鬥已是迫在眉睫卻也讓其他人為之側目。
“等你下命令呢,你是頭兒你不下命令誰敢跑?”這時老霍頭忽然說道。
商震愣了一下,眼見著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就那眼神——
他好象明白了點什麼。
“跑啊,順便把前麵的房子都點了!”商震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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