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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做夢了,夢中夢到了自己的娘。
娘在夢中看著他說:“好好活著,以後你就是沒娘的孩子了,想著給自己說個媳婦!”
商震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娘那溫暖的懷抱。
潛意識裡的他就想,這是娘在和自己告彆而去嗎?
於是他就哭了,哭了他便醒了。
現在已經是十月初了,夜裡已經變涼下來,他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手中空了便伸手一摸,這時便摸到了自己的步槍,於是便有了一份安全感。
不知道黑夜中敵我都在做什麼,明天自己是不是還會上戰場,商震便胡亂地想著,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
而此時錦州城也已是漆黑一片。
錦州是一種稱呼,可其實它的行政規格也隻是縣,也有叫作錦縣的。
錦州城當然是有城牆的,此時那城牆高聳,便如星空下的巨獸。
偽軍張學成部正在對錦州城發起進攻,既然已是夜裡,錦州城裡也是看不到一絲燈火。
可偏偏這時在錦州城邊緣偏偏就傳來了並不急促卻沉悶雜遝的馬蹄聲。
過了一會兒,一匹又一匹的馬在鐵路兩邊出現了,馬走的很慢,後麵便傳來了鐵器摩擦的拖曳聲。
馬群後麵拖拽的那是一個長達二三十米高度能有四五米的的龐然大物。
那卻是一輛鐵甲列車!
錦州是連接華北與東北的咽喉,是北寧鐵路的重要節點,當然是有鐵路的。
而作為曾經能與國民政府中央軍分庭抗禮的東北軍財雄勢大,那也是有裝甲列車的。
所謂的裝甲列車可以理解為能夠在鐵路上行駛的裝甲車,那是用來巡視鐵路保衛鐵路安全的。
那鐵甲列車上麵不光有重機槍,那上麵還有炮的。
炮的口徑再小那也是炮,論起威力也不是重機槍所能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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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沒有人弄出亮光,不過卻有人的低語,而且那人還不少。
馬匹吃力的前行,發出濃重的喘息,拉著鐵甲列車這樣的龐然大物,也不知道東北軍用了多少匹馬。
“真是可惜了這些戰馬。”黑暗之中有人歎息,那是東北軍騎兵旅的一個軍官。
騎兵視戰馬為自己的夥伴,那是要與自己在一起衝鋒陷陣的。
戰馬需要的是速度而不是負重,用戰馬來拖拽裝甲列車,對戰馬來講無疑是一種傷害。
可是形勢使然,為了保密,城裡的東北軍就沒有動用民間的騾馬。
“要是有老牛也是好的。”聽到軍官歎息旁邊的副官跟著感歎。
可是說這些都沒有用,他們殺敵的計策已經想好了,民間的騾馬都不能征用,更不會去征用耕牛的。
黑暗之中,星空之下,原本可以在沙場上奔騰的戰馬,就這樣拖拽著那個龐然大物奮力前行,終於出了錦州城。
可是就在前行出了一裡地後,那馬雖然奮力前行,可是後麵的那裝甲列車就已經紋絲不動了。
原來這裡是一個緩坡,沒有人知道那裝甲列車有多重,馬群肯定拖不動了。
黑暗之中有命令低聲傳來:“用人拽用人推!一定要把裝甲車推到樹林那裡!”
於是在一片忙碌聲中,黑暗中又傳來了好多人用力時所發出的悶哼聲。
隻是在很多人伸手之後,那鐵甲車在行進了一斷距離後就又停下來了,他們還是拖不動。
軍官們商量了起來,又過了片刻,有人從人群中出來往錦州城北麵跑去了,前方是張連傑營的防區。
半個小時後,在一片樹林裡張連傑下達了命令聲:“互相招呼一下,不要出大聲,全都起來有行動!”
士兵們驚醒了,有的也隻是才低聲問了一句什麼行動就被軍官給訓了。
“小二”,李福順低聲叫了一句。
李福順責無旁貸地履行了他這個當哥哥的義務。
上回在北大營突圍商震就被扔在了最後麵,要不是商震用刺刀捅了兩名日軍,他可能真的就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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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福順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罩著商震,但是他也絕忘不了上回回家,娘對他的囑托。
“我在這兒呢,三哥。”出乎李福順的意料,商震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低聲響起。
李福順這才放下心來,片刻之後張連傑營在頭頂的星光下出發了,他們前行的方向正是錦州城外鐵道線。
在那攪雜在一起的跑步聲中,馬二虎子低聲叨咕道:“大半夜的把人豁弄起來也不知道要嘎哈?”
“我內功夫沒睡著,我聽到說是去拽什麼鐵甲車。”跟馬二虎子跑在一起的商震低聲說道。
隻是他們兩個話音雖小,前麵就又傳來了訓斥聲:“閉嘴!”那是王老帽的聲音。
最終當張連傑營趕到了那列無法前行的鐵甲列車處時,所有人就又加入了拖拽的行列。
這回那輛裝甲列車動了。
一個小時後,那列鐵甲列車終是停在了一段兩邊有樹木的路段上了。
到了這時黑暗之中已是一片喘息聲,那喘息聲有馬的也有人的。
人是不可以說話的,因為他們在這裡距離前方偽軍張學成部已經很近了。
馬也是不會嘶鳴的,隻因為在出城之前所有的馬嘴都被布條子繩子什麼的給勒住了。
不過雖然很累,可黑暗之中的東北軍士兵們卻是興奮的。
裝甲列車那是燒煤用蒸汽動力推動的,明明可以自己走卻非得馬拉人拽的,為什麼?隻要不傻不苶(nie)誰都能猜到。
而這時軍官們就已經在低聲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黑暗之中有人在說:“張營長,既然你們隊伍離得最近一客不煩二主,那麼吸引張學成來進攻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雖然那話說的很是客氣,可實際上卻是命令,於是便傳來了張連傑一聲畢恭畢敬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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