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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成是少帥二大爺家的老大。”黃昏之時,營長張連傑跟他手下的三個連長解釋道。
此時他們正圍坐在山邊的樹林裡,他們接連打退了張學成部隊的三次進攻後,就主動撤進了山林。
他們不是在錦州城裡,他們營的防區無險可守。
正因為無險可守,胡彪連才會埋伏在那個高崗的後麵對來進攻的張學成部來了個近距離的短促突擊。
他們的仗也就打成這樣了,若是再堅持那麼他們的傷亡必定會增大。
胡彪把對麵的人是少帥叔伯兄弟的部隊的消息報告給了營長張連傑,張連傑忙又派人把這個消息送到了錦州城裡。
而當那個通信員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了上麵相應的命令,“既然無險可守,那就適當阻擊相機撤退。”
此時躲在這裡暫避敵鋒的他們就開始聽營長張連傑講張學成的來曆。
張連傑曾經給少帥當過警衛員,所以他對少帥家的事情知道的還是非常清楚的。
當那個主動投降的俘虜說起他們的頭竟然是張學成的時候,東北軍的人不可能不吃驚。
人家和少帥那可是叔伯兄弟那是血親,可不像張連傑,雖然也姓張,從名義上講和少帥那也是一家子,隻是那也隻是同姓罷了,並沒有血緣的關係。
他們擊潰了張學成部的進攻,打死了張學成很多手下這都無所謂,誰叫他們投靠了日本人。
可是假如有一天他們麵對了張學成本人的時候,他們是打還是不打?用過去的話講張學成那可是少帥的“皇親國戚”,沒有少帥的明確命令他們自然是不能殺了張學成的。
現在既然暫時不用打仗,張連傑便開始給自己的部下講張學成的事情。
“老帥的二哥是跟著老帥的,不過他二哥在二十多年前一次剿匪的時候人就沒了。
他家有兩個兒子,既然爹沒了,老帥對自己的這兩個親侄兒的自然很是優待,那和自己的親兒子有什麼兩樣?
張學成這個小子先在咱們東北講武學堂學習,然後被老帥派去了日本陸軍大學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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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知道咱們老帥賞罰分明,對自己的人尚且如此,何況是自己的親侄子呢?對這小子確實是不錯的。
隻是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回國之後並沒有來給老帥效力,反而投靠了那個混世魔王張宗昌,還當上了師長。”
講到這裡,張連傑從口袋摸了個鐵煙盒子出來,隻是當他把那盒子打開時,裡麵卻也隻剩下兩支煙了。
“特麼的,北大營一丟,這抽煙都接不上溜了!”張連傑抱怨道。
他的本意是想給手下三個連長一人發上一支的,隻是隻有兩支煙,他又能發給誰呢?
“營長,我這有!”這時胡彪忙道,他伸手一摸卻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整盒煙來。
胡彪忙著給他們幾個人發煙時,張連傑就問:“這都多少天了,你個大煙鬼手裡怎麼還能有煙?”
胡彪嘿嘿的笑了:“咱們從在北大營軍兵械庫裡拿槍的時候,我的人在裡麵摸出來不少呢!也不知道是誰的。”
“發國難財是不?”旁邊一連長就笑。
“沒了,沒了,這盒煙抽完就真沒了!”胡彪忙解釋道。
他們營這四位最高長官都點燃了香煙之後,營長張連傑噴吐了一口煙氣後又接著講:“後來張宗昌被北伐軍打敗了,張學成就又投了石友三。
石友三你們知道那是和咱們奉軍作對的。
不過後來石友三就被中央軍和咱們奉軍聯手給打敗了,這小子就跑到天津日本租界裡去了,然後就沒了消息。
現在看他竟然又投奔了日本人!”
說到這裡,張連傑搖了搖頭,顯然他很為少帥的這位叔伯兄弟的所作所為而不屑。
“那句話咋說的了?”這時,三連長在旁邊便說道。
可是急切之下,他偏偏就想不起來了,就在那兒咧著嘴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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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兒就那句話咋說的了?”胡彪問。
“就是那個詞兒,話到嘴邊怎麼就想不起來了,說的是那個、那個、那個三國裡的呂布。”
“三姓家奴?”片刻之後,張連傑嘗試的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兒,咱們少帥的這個叔伯兄弟,怎麼就變成三姓家奴了呢?”本就盤腿坐在地上的三連長伸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他這一拍可以看作是張連傑學問的也可以看做是對張學成投敵的感歎。
所謂三姓家奴,最早是從三國演義裡出來的。
中國人所受的文化熏陶都是一樣的,像他們這些行軍打仗的人,雖然讀的書未必會很多,但是像三國演義之類這樣的書,他們都是看過的或者聽說過的。
三國時期,被稱為第一好漢的呂布原本姓呂,又是丁元的義子,也可以姓丁,可後來又認了董卓當乾爹,這不就是三個姓了嗎?
所謂三姓家奴的典故就是這麼來的,說的是一個人沒有氣節就像牆頭草一樣。
“人家就是三姓家奴,可真碰上的時候,是不是打死那也不是咱們說了算的,咱們得等上麵的命令。”張連傑也感歎道。
他所之的道理那三個連長也都明白,自然都應了一聲“是”。
可也就在這時,他們便聽到有樹葉的嘩啦啦聲起,幾個人在扭頭看時,原來是團裡的通信兵到了。
張連傑站起,那通信兵就給他遞過來一張折疊的紙。
張連傑將張紙打開看了片刻後臉色就凝重了起來,隨即便說道:“上麵有令,咱們營要向回走尋機殺了那個家夥。
彆管他是幾姓家奴,可既然給日本人當家奴就絕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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