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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簡伯通的表情上不難看出,這個滕子君身份不凡。
從出現到現在,簡伯通好幾次征詢滕子君的意見,巴結之意,溢於言表。
柳無邪跟簡杏兒雖然關係不一般,關於她的家世,從未問過。
“這是你們一廂情願,經過我同意了嗎。”
簡杏兒堅守自己的立場,收取聘禮的時候,她根本不在家族。
這一切都是瞞著她的情況下進行的,當事人並不知情。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起碼也要征詢一下當事人的態度。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把你養這麼大,就這點要求過分嗎,再者說,騰公子家世顯赫,人品上佳,這樣的好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簡伯通非常的生氣,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讓簡杏兒參加天寶宗弟子考核。
不是成為天寶宗一員,也不會拖這麼久。
“騰公子既然如此好的人品,我簡杏兒真的高攀不上,還請騰公子收回聘禮吧。”
簡杏兒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嘲諷,如果是誇滕子君的家世,倒也罷了,誇他的人品,等於讚美茅坑裡麵的石頭,又香又軟一個道理。
“聘禮已經收了,豈有退回之理!”
簡伯通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聽他的話,他這個做父親的很失敗。
“伯父不要生氣,杏兒姑娘可能是被人蒙蔽了心智,稍加開導一下,就能想明白。”
滕子君突然說話了,出現到現在,第二次開口。
明顯在指桑罵槐,認為簡杏兒是受到柳無邪唆使,才會蒙蔽心智。
“你才蒙蔽了心智,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請你以後不要在糾纏我,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簡杏兒一刻不想待下去,說完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裡。
“簡姑娘不必生氣,我隻是一番好意,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簡家考慮嗎?”
滕子君跟著一起站起來,語氣裡麵帶有一絲威脅的意思。
明著告訴簡杏兒,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簡家考慮,難道簡家發生了什麼大事。
簡家並不算大家族,幾百口人而已,雖不算大門大戶,自給自足還是夠了。
這幾年出現幾個好苗子,簡杏兒就是其中之一,隻要在天寶宗站穩腳跟,成為精英弟子,家族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你想要說什麼!”
簡杏兒怒氣衝衝的坐下來,她離開家族一年多了,難道又發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還是由伯父來說吧!”
滕子君坐下來,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話還是由簡伯通來說比較方便,畢竟他們是父女。
目光落在父親臉上,等待他的回答。
他們之間的談論,柳無邪自始至終沒有插言,默默的喝著茶,聽著他們爭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簡杏兒身體在發抖,柳無邪在桌子底下輕輕抓住她的小手,示意她不用害怕,一切有他。
小手被柳無邪抓住,簡杏兒身體微微顫抖一下,奇怪的是,她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安穩下來。
不難聽出,簡杏兒對這段婚姻,完全是不知情的狀態,是父親一人做主,替她收下聘禮。
這是他們的家事,柳無邪無權插手,作為朋友,他能做的,隻能安慰簡杏兒,讓她不用擔心,自己會站在她這一邊。
帶他過來的目的,無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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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簡伯通突然濃濃的歎息一聲,一臉的無奈之色。
誰也沒說話,靜等他的下文,滕子君要了一壺香茗,同樣是自斟自飲。
他跟柳無邪不一樣,柳無邪一邊喝,一邊看著窗外,完全是置身事外。
滕子君的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意味,他覬覦簡杏兒的容貌由來已久,終於要達成所願了。
簡杏兒心裡咯噔一聲,似乎猜到了家族發生了什麼事情。
家族大大小小事情,都是由父親打理,掌管一個幾百人家族的吃喝拉撒睡,每個月消耗的資源非常恐怖。
“是不是小易又闖禍了!”
簡杏兒咬緊牙關,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恩!”
簡伯通點了點頭。
“說吧,這次又闖了什麼禍,你又是怎麼收取了騰家的聘禮。”
簡杏兒發出一聲慘笑,跟她猜的基本差不多。
一定是簡家遇到難處,恰好向騰家求助,騰家願意幫助簡家度過危機,前提要答應一個條件,將簡杏兒嫁給滕子君。
騰家跟簡家,同居一座大城,簡杏兒跟滕子君從小就認識,滕子君什麼人品,簡杏兒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滕子君如果是正人君子也就罷了,從小無惡不作,不知禍害多少良家婦女,仗著騰家是城中大家族,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讓她嫁給這樣一個人男人,寧可殺了她。
“一年前你離開家族之後,小易迷戀上了賭獸,不到一個月時間,輸掉了上百萬靈石,無奈之下,我隻好變賣了一些家產,依舊湊不夠這些數字。”
簡伯通連連歎息,眼神中儘是無奈。
“小易是誰?”
柳無邪突然問了一句。
“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簡杏兒三歲的時候,母親得病離開,父親再娶,生下小易,簡伯通把他當成寶貝一樣慣著。
這些年沒少闖禍,最後都是父親出麵擺平。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小易不僅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十五歲的時候,偷看簡杏兒洗澡,輕薄丫鬟。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父親並不管製,任由他胡作非為。
好幾次被簡杏兒打的皮開肉綻,繼母很快找到簡伯通哭訴,簡杏兒免不了被父親嗬斥一頓,說她不心疼弟弟。
“所以你把我賣給了騰家,是不是這樣!”
簡杏兒質問父親。
簡家不過一個三流小家族,一次性虧空一百萬靈石,肯定元氣大傷。
家族還有幾百口人等著吃飯,這時候騰家的人出現,願意幫助簡家度過危機,前提是兩家聯姻。
滕子君十六歲見過一次簡杏兒,從那以後,一發不可收,這些年軟磨硬泡,每次都吃閉門羹。
簡杏兒實在不堪其擾,才選擇加入天寶宗,眼不見為淨。
“怎麼能叫賣呢,滕公子是金陽神殿弟子,騰家又是大家族,你嫁入騰家,那是你的福分。”
簡伯通不喜歡聽到賣字,事實還真是如此。
要是傳出去,做父親的賣自己的女兒,以後沒臉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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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我的好父親,自從母親離開之後,你管過我嗎,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嗎,你每天護著那個寶貝兒子,家族出了事情,你想起來找我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商品嗎,任由你們擺布。”
豆大的淚珠,從簡杏兒眼角滑落,輕聲抽泣。
“沒有我,你怎麼可能長這麼大,你現在開始忘本了,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信不信我現在強行將你帶回去。”
簡伯通再次拍桌子,突然站起來,指著簡杏兒,不像是一個做父親的樣子。
“我長這麼大,不是吃簡家的米長大的,從母親離開之後,你知道繼母給我吃的什麼嗎,每次給我送來都是昨天剩下的飯菜,裡麵早已發臭,送給豬狗都不會吃,我是靠著自己出去打零工,才一點點活下來,這些你都知道嗎。”
簡杏兒跟著一起站起來,幾乎是吼出來,發泄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客棧周圍那些人全部看過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柳無邪看了一眼兩人,終於知道簡杏兒為何要讓他一起來了。
她一個人麵對父親的威逼,真怕她承受不住。
有個人陪著她,可以一起扛下來。
簡伯通怔在原地,顯然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自從有了小易之後,確實忽略了簡杏兒,沒想到他過得這麼艱苦。
“是父親對不起你,現在家族有難,隻有你才能幫助度過家族危機,就當是為父求求你了,跟我回家吧。”
簡伯通說完,一臉愧疚之色。
作為父親,他真的很不配。
難怪簡杏兒提前通知柳無邪,讓他不要說話,因為柳無邪現在想揍人。
身為人父,不做人事。
“嗬嗬……”
簡杏兒慘笑一聲,哀莫大於心死,從她離開家族的那一刻,就沒想過回去。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簡杏兒說完,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說出這番話,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跟柳無邪在地下魔界一起曆練,表麵上看不出什麼,沒想到她內心承受這麼大的委屈,一直憋在心裡,今日才得以宣泄。
“這就由不得你了,今天你不回去都不行。”
簡伯通麵露狠色,沒有騰家相助,用不了多久,簡家就會覆滅。
“你們打算用強不成!”
簡杏兒滿臉怒氣,他心中的父親早就死了,眼前站著這個人太陌生了,跟她心目中的父親,不是同一個人。
“杏兒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的婚事暫且不急,出來一年多了,你難道不想回家看看嗎。”
滕子君站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
簡杏兒此刻正在氣頭上,滕子君這時候說話,等於火上澆油。
“放肆!”
簡伯通一聲厲喝,騰家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必須要抓住,得罪了騰家,意味著什麼。
“今天我還就放肆一回,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
簡杏兒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寧可死,也不會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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