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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向周管家鄭重的道歉……”
“以前沒少心裡嘀咕把戲門的活隻能看,不能深究,而且虛頭巴腦的多,算不上真本事。”
“但現在我不那麼認為了,把戲門還是厲害的……”
看著好端端躲在了櫃子裡麵,似乎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的香丫頭,胡麻心裡都快速的做了一番自我反省,嚴肅的想著,看誰以後還敢說把戲門沒真活。
“現在沒事了,不用閉著眼睛了,也彆一直躲在櫃子裡,上床睡吧!”
紅葡萄酒小姐看了一眼香丫頭,便也笑吟吟的道:“當然,還是不要出這間屋,防止對方是個蠢人,非要再殺回來一遭兒。”
胡麻道:“不該是殺回來的才算是有心眼的?”
紅葡萄酒小姐笑笑:“本就無謂的事情,做一遭就夠了,非得再多做一遭,不是蠢人?”
邊說著邊與胡麻出來,重新回到了堂屋前,紅葡萄酒小姐再次拉過了那扇屏風,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了壺酒與兩隻茶杯,倒上了熱茶。
剛才已經倒了一回,如今居然還是滿的?
胡麻倒一時拿不準這手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很多魔術與戲法,都是提前準備好了,隻為表麵上哄人一驚,如果這手戲法也是這樣,那紅葡萄酒小姐豈不是先得巴巴的燒水徹茶,再偷摸藏進袖子裡,隻為了在自己跟前裝一把?
想想這場景,倒挺有意思。
當然,剛剛見識了紅葡萄酒小姐的威風與本事,胡麻也忙收起了這極不尊敬的想法,低聲提醒道:“剛才要多謝前輩了。”
“隻是對方雖然撤了,但事情卻不一定這麼簡單了結。”
“李家不想讓他們小姐回去的人不少,如今快要到了靈壽府,麻煩恐怕更大。”
“我們可要怎樣送香丫頭回去才好?”
“……”
“怎麼送回去?”
韓娘子卻是轉頭,看著胡麻笑了一聲,道:“要我說,便等天亮之後,叫齊了這安州道上的有頭臉的人,坐大車,騎大馬,光明正大的送她回去。”
“甚至你若想要,找人過來敲鑼打鼓的送回去都可以。”
“……”
“前輩的意思是……”
胡麻從剛剛韓娘子對那位黑色轎子裡的人說的話,便隱約猜到了,低聲道:“動靜鬨大一點,好讓人瞞不住?”
“這主意我們之前倒也想過,但是好做麼?”
“那些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會願意跟著趟李家這趟渾水?”
韓娘子看了他一眼,笑道:“能與洞子李家攀上交情,還落得個送他們家小姐回去的名聲,多少是份情麵,他們怎麼會不來?”
“當然,這事得有足夠的麵子請來人才行,請過來的人越多,那李家小姐越安全,想跟著進來賺個臉麵的人也就越多,李家不懷好意的人當然也就越老實了。”
“而我……”
她頓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淡淡道:“在這安州道上,恰好也是有幾分名聲的……”
‘這又開始驕傲了啊……’
胡麻心裡又產生了那種熟悉感,口上忙道:“前輩威武!”
“混江湖混的久了罷了。”
紅葡萄酒小姐低低一笑:“好多轉生者都太小心了,因為太苟,反而發現不了,這個世界呀,有意思的事情多著呢……”
“當然,姐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送你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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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能沒什麼,但等到以後呀,你就會明白這份禮有多重的,多有必要的……”
“……”
大禮?
現在送香丫頭回去才最要緊呢,怎麼又牽扯到了給我一份大禮?
看著她神神秘秘的樣子,胡麻倒多少有些無奈了。
把戲門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喜歡顯擺,但又不讓人打聽,胡麻便也不打聽,先在莊子裡守了一夜,防止真有人再找過來,然後到了天快亮時,紅葡萄酒小姐,或說韓娘子,便已不在意了。
她先在雞叫之後,放飛了幾隻鴿子,然後忙活起來,先鍘草喂了牲口,又進了灶間,煮了白粥雞蛋,當作了早餐。
這頓倒不是變戲法變出來的,踏踏實實拉著風箱燒出來的。
看著這一鍋熱氣騰騰的白粥,胡麻倒是又忍不住想起了她偷偷摸摸燒水泡茶,然後塞進袖子裡,裝作高人模樣拿出來給人倒的畫麵了。
不過迷迷糊糊從小屋裡出來的香丫頭,倒還是一臉祟拜的看著韓娘子。
“快吃飯,吃完了送伱回家。”
韓娘子則隻是淡淡的看了香丫頭一眼,隨口說著。
簡單幾個字,卻與胡麻和香丫頭這一路上的波折,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香丫頭略略放下了心。
終於,在他們這頓飯快要吃完時,估計是她放出去的鴿子起了作用,開始有一個個騎了馬,或是乘了轎子的人過來,爽朗的笑聲在這平日裡孤寂無人的莊子外麵形成了罕見的熱鬨。
“喲,劉鏢頭……”
“嗬,邱掌櫃……”
“沒想到等閒難得一見的鐘神醫也來了……”
“嗬嗬,韓娘子相邀,又是為了這江湖義事,怎麼能不來?”
“……”
陸陸續續,這莊子外麵竟是來了越來越多的人,瞧著彼此都有些熟絡,也都能算是江湖上的人。
胡麻都有些驚訝的看了紅葡萄酒小姐一眼,知道她麵子大,卻沒想到這麼大,幾隻信鴿,便招來了這麼多的江湖人?
瞧這時辰,怕是很多人天沒亮就動身了吧?
彆的轉生者都恨不得把尾巴藏起來,紅葡萄酒小姐這是,快混成道上的扛把子了?
“走吧!”
而韓娘子見著那些人過來,也快些收拾了碗筷,說也奇怪,那些江湖人過來了,卻都不進莊子,隻是在莊子外麵閒談,等韓娘子開了門,才一一的上來招呼。
有人偷眼看著她莊子裡麵的畜牲,或許那些畜牲裡,就有他們的熟人。
“諸位,咱們都在安州地界上討生活,彼此間有了難處,誰不瞧在江湖同道的麵子上搭把手?”
紅葡萄酒小姐麵對著這些江湖人,仍帶了幾分懶懶的神色,但口吻卻又變了,活像一位走慣了江湖的女豪傑,大聲道:“洞子李家與我們交往不深,但求到他門上,也都從不推辭的。”
“可誰曾想,李家的千金小姐竟被刁奴害了,流落異鄉,靠了明州的小掌櫃不辭萬裡送了回來,艱經萬險,才到了我的門上。”
“你們倒說說,人家一個小掌櫃,便有這等俠義心腸,咱們安州道上,就沒個願意跟著護送護送的?”
“……”
一番話頓時說的眾人義憤填膺,紛紛嚷著要送李家小姐回去,大家一起去,倒要看哪個刁奴敢攔自家小姐的路。
同時看胡麻的眼神,也都變了,又是欽佩,又是羨慕。
而紅葡萄酒小姐對這些江湖人說了幾句,便又讓人拖過來一趟馬車,趕進了莊子裡麵。
轉頭向那些懶洋洋的牲口道:“誰願受累,過來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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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裡麵安靜了半晌,那些或臥或立的牲口,倒是一下子著急了起來,紛紛爬了進來,你擠我頂,紛紛往馬車前麵湊著,就連那幾頭豬在外圍急的直哼哼。
韓娘子隨手牽了一頭壯實些的牛,套在了馬車上,原來套馬車的馬卻是給了胡麻,讓他騎著,香丫頭坐進車裡。
一行人走著,她似乎也看出了胡麻的好奇,道:“我雖然是造畜,但也守把戲門的規矩,每一個落進我手裡的人,都有了取死之道。”
“但既是變了,倒也不打算讓他們一直以牲口的方式死去,平時遭著這個罪,是為了讓他們還那孽債,但論著罪行與表現,若是時候到了,也不是不可以將他們變回去。”
“……”
“這不就跟坐牢一樣了?”
胡麻心裡默默的想著,轉念又想到當初的吳禾妹子。
她便是被人用造畜之術害了,情況與紅葡萄酒小姐這裡不同,手法卻是一樣。
白葡萄酒小姐當初知道神手趙家有治好她的本事,薦她去找,是不是也是從紅葡萄酒小姐這裡得知的?
而她之所以不推薦吳禾妹子直接過來找紅葡萄酒小姐,想來便是轉生者的謹慎了。
“公子……”
正想間,身後有個小聲叫喚,香丫頭從車裡伸出了小腦袋:“咱真就這麼走大路回去啊?”
“噓!”
胡麻急忙阻止,嚴肅道:“啥時候了還叫公子?想害我?”
“如今可是到了你家地頭上,你再叫公子,不知道你家裡人聽了怎麼想呢!”
“叫聲大哥就行了,顯得親,還不顯得近。”
“……”
香丫頭臉一紅,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又道:“公子……胡大哥,不會再有人攔著我們了吧?”
胡麻看了眼一路隨行的韓娘子,低聲道:“聽前輩的吧!”
“不過,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從那間小屋子裡出去了?”
“……”
“沒有啊……”
香丫頭倒是怔了怔,道:“我就一直按前輩說的,躲在床上,扶著筷子,扶不住了時,就躲進了櫃子裡麵,閉著眼睛。”
“中間我聽到了鐵鏈子的聲音,還有什麼砸東西的聲音,感覺身邊的一切都被砸爛了,感覺有鏈子在我身邊嘩啦啦的抽打,但我隻是緊著眼睛,不敢睜眼。”
“直到你們打開櫃子,才睜開,周圍已經什麼都沒有啦。”
“……”
“真神奇啊……”
胡麻聽著都心動了,要是能學到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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