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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棠,你能涉水不?”
離著靠岸,還有十幾丈,胡麻故意速度慢了下來,低聲詢問。
楊弓那隻小使鬼去莊子裡給自己送信時,身上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本來就那樣,還是因為渡了河的緣故。
但胡麻固然知道養小使鬼送信送點小物件之類的,在這個世界挺常見。
但自己卻也沒有讓小紅棠送過什麼,不知道著她們送東西的時候,有什麼講究和禁忌類的。
小紅棠轉過了小腦袋,用力點了點頭,道:“小紅棠不怕水的,還會紮猛子呢。”
“真厲害……”
胡麻誇了她一句,正想著安排個活給她,卻不想小紅棠想了一想,又道:“但現在不能下水,水裡有東西。”
“而且岸上有人燒香呢,他們凶的狠,這是告訴我們,不能再送信啦,萬一被發現了就要打死。”
“我現在下水他們就會看見我,我不想被他們打……”
“那是當然的……”
胡麻也舍不得讓小紅棠被人打,更何況如果真被抓著,可能不是打的事了。
抬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岸上那夥人,立了一個香案,上麵擺了些什麼東西,飄著些許煙氣。
這或許就是正在施展什麼法門,來警告過往的邪祟陰靈,有點像俺們兄弟在砍人,無關人員散開之類的。
可這樣一來,自己又怎麼跟楊弓取得聯係?
“不過小紅棠也能不讓他們看見。”
正想著時,倒聽小紅棠琢磨了一下,忽然道:“可以躲在老物件上。”
“老物件?”
胡麻倒是一怔,想到了紅木劍,這畢竟是木劍,入水不沉,且不易被人注意。
但這樣,難度多少高了些。
頓時心下一寬,低聲笑道:“那你願不願意幫我送點東西?”
小紅棠眨著眼睛,仍是晃著兩條小腿。
胡麻道:“辦成了,我給你一塊好大的青食。”
小紅棠撅著小嘴,似乎沒有聽到胡麻的話。
胡麻無奈了歎了口氣,狠了狠心,重新許諾道:“那就給伱兩塊好大的青食。”
小紅棠頓時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噠。”
吃貨都比較單純啊,正如老色批總可以給人安全感……
胡麻放下心來,細細的叮囑了小紅棠,又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放進了她隨身挎著的小籃子裡。
趁了距離岸邊還有點距離,便悄悄的解下了紅木劍,在船尾處放進了水裡。
眼瞅著小紅棠坐在了紅木劍上,悄然向著那水神廟而去,胡麻則是收全省了心神,扳動雙槳,向對岸靠去。
彆人看不見小紅棠,更注意不到這小小的木劍,但卻遠遠瞅見了他。
還沒靠岸,那岸上便有人圍了過來,喝道:“乾什麼的?把船靠過來說話!”
他深呼了口氣,堆起笑臉,迎了上去。
……
……
“楊弓大哥,還沒信兒呢?”
如今的水神廟裡,那破敗的香案前,正或坐或臥,有三個人。
其中一個,臉色鐵青,早已死了,胸前有著一道恐怖的傷口,像是肚子被豁開。
另外兩個,腰間都係了紅帶子,其中一個胳膊上用布條綁著,看樣子也受了傷,臉色顯得十分蒼白,正向窗邊的楊弓問著。
“他們燒了香,小使鬼回不來,不知怎麼樣。”
楊弓背上,用包袱裹了一個壇子,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外麵的動靜,聲音低沉。
“但小使鬼隻要出去了,口信就能送到,想必幫手也快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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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送給的誰?鄭香主麼?”
那個受傷的紅香弟子,聲音有些疑慮:“他有匹快馬,若來,怕是已經到了呀……”
“鄭香主?”
楊弓聞言冷笑:“若請他來,告訴了他我們身上有這等東西,嗬嗬……”
“你信不信,他定是會來,這罐子血食也會回到娘娘會。”
“但是,我們肯定回不去!”
“……”
這受傷的紅香弟子臉色已是蒼白了幾分,如何聽不懂楊弓的話。
那鄭香主與他們素來不睦,若是真請了他來,外麵這些青衣幫的人想是可以逼退。
但是,那鄭香主十有八九,也會順手把他們兩個給滅了,獨自帶了這罐子血食回去領功。
畢竟,無論如何,鄭香主也不會坐視他們幾個眼中釘立這麼大功勞的……
“那……那你請的誰?”
胳膊上負傷的紅香弟子,有些絕望的道:“咱們熬不住了啊……”
“咱們身上都帶了傷,又沒點吃食,一個不留神,他們就闖進來了……”
“……”
“再撐一會……”
楊弓微微咬牙,低聲道:“我讓小使鬼去找的,是我的一個兄弟……”
“他應是個靠譜的人,應該……可能會來吧?”
“……”
“兄弟……”
那胳膊上負傷的紅香弟子,也忙問道:“他是什麼身份,靠……靠得住麼?”
這一句話,倒是把楊弓問住了。
他下意識覺得胡麻這人可交,也與他商定了從他莊子裡走這批血食的事,出事了也自找他求援。
可是直到如今,才反應過來,自己與那位胡管事,也隻是見過兩麵而已啊。
況且,他們燒紅香的,都知道自己學的才是真本事,燒青香的那些,不過是跑腿的夥計,真能在這時候幫上忙?
“哪位是楊弓哥哥呀……”
也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楊弓倒跟另外一個夥計,都嚇了一跳,猛得轉身,手裡家夥都拿了起來。
可定睛一瞧,卻發現來的是個紮了兩隻羊角辮,穿了一身紅衣裳,小胳膊上還挎了個籃子的小丫頭。
她若隱若現,一身的鬼氣森森,明顯不是活人,但又似乎也沒有什麼敵意。
“胡麻哥哥讓我給你送吃的來啦……”
小紅棠卻是目光一轉,看向了楊弓,然後掀開了自己小籃子上麵的黑布。
楊弓與另外一個紅香夥計,見狀皆是一怔,旋即狂喜。
那籃子裡麵,赫然放著幾塊拳頭大小的肉乾,分明就是青太歲,加起來怕不是有一斤多。
使鬼用來捎口信,送東西很方便,但惟獨血食不好弄,畢竟使鬼本身也是邪祟,碰著了血食便要發狂,且帶的血食越多越發狂,楊弓就很確定,自己那瘸腿小鬼,彆說送一斤青食,便是送半兩白食,它也能給吃了。
可如今,這紅色小使鬼竟送進來了一斤青食?
他們兩個被困在這裡,最怕的就是連餓帶傷,怕自己熬不住,有了這一斤青食,那簡直就是救了命的東西了。
若隻為了活命,青食一天隻吃一口,也能讓人精神一整天。
“你是胡管事的使鬼?”
楊弓看過了青食,再無懷疑,接過了籃子裡麵的青食,又道:“你怎麼進來的?”
“胡麻哥哥送我進來的,他就在外麵。”
小紅棠脆生生的道,見他們拿出了青食,便又把籃子拿回去了。
這是婆婆給自己的,她可舍不得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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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我進來問問,外麵的都是什麼人,商量個什麼法子,把你們接應出去。”
“……”
“太好了……”
楊弓聽見了小紅棠的話,都一時眼眶有些紅了。
轉頭看了另外一位紅香弟子一眼,見他嘴裡咬著青食,但也一臉的迷茫警惕,便有些驕傲的道:“聽到了?”
“這位胡管事,就是我說的好兄弟,第一次見他,我就知道他是個靠譜的人。”
“得了咱的信,連夜就趕過來幫忙了,你說這不是個好兄弟?”
那位紅香弟子,也連連點頭:“這般義氣,當然是好兄弟……”
“……他帶來了多少人?”
“……”
小紅棠道:“胡麻哥哥自己來的。”
“啊?”
這倆人聞言,倒又是一怔:“自己過來,頂什麼用?”
“許是他想的更周全。”
楊弓也怔了一下,低聲道:“他們莊子裡的夥計少,帶來了也沒用。”
“況且如今我們手裡有了青食,也能多撐一些時候了……”
“嗬嗬,若不是擔心這壇子一打開,裡麵的血食味兒驚動了河裡的東西,我們能跟他們耗到過年……”
說著微一沉吟,才又低聲向小紅棠囑咐了一些話,讓她回去轉告胡麻。
想到了這小使鬼的規矩,便從懷裡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塊肉乾,遞給小紅棠。
這是白太歲,本來是他身上最後的口糧,一晚上都沒舍得吃。
照例是要賞給了小使鬼的。
而小紅棠看了看他手上的肉乾,晃了晃小腦袋,也不接,挎起了自己的小籃子,轉身就走了。
“?”
楊弓倒是都怔住了:“這胡管事怎麼調教的,小使鬼居然不要賞?”
……
……
而在船上的胡麻,在靠岸時,便已默默的用了煉肺法門.
到了岸邊時,他已經顯得一張臉蒼白近乎透明,虛弱無比,與平時的他全然不同。
這可比任何易容法都簡單方便,那岸上的人見他這般虛弱,便也消了疑心.
一個病怏子,哪怕身上帶了刀,也不值得太過關注。
便隻是喝問了他幾句,什麼來曆,去哪裡等等,便讓他把船留下,自己快些離開。
胡麻自不爭辯,應付了幾句,便到旁邊一塊大石頭後麵,裝著要把船係好,悄悄的將順水而來的紅木劍拿上了。
“什麼?”
走出了幾步之後,他才邊走邊聽了小紅棠的話,差一點失態:“血太歲?”
“那壇子有多大?”
“……”
小紅棠用力的張開兩隻小手,比劃了一下,胡麻直驚的心臟快要跳出了腔子。
他媽的,楊弓從哪搞來這麼一批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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