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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非神之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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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我剛還勸你,莫要把胡家的家底丟掉了啊……”國師分明是有些不想說話,幾番歎息,幾番看向了胡麻,最終說了出來時,卻苦笑。“誰成想,你居然已經敗掉了。”這時候的他,看著胡麻,竟仿佛沒有了早先的氣憤,隻是帶了些無奈,倒仿佛真的是胡家先人的朋友一樣:“你可知道,你們胡家先祖,以一介小吏之身,趕上了這天地翻覆的大難之世,廢了多少苦心,多少心血,甚至是撞了多少的大運,才能有了如今這身份地位?”“走鬼,乃是你們胡家在這世間的根,是你胡家梯,世間多少能人異士,名門豪族,為何不論從天上屬,從地上算,算來算去,總是要算上一個早已隻剩了你這一根獨苗的胡家?”“不是因為你有多重要,隻是因為,這天下走鬼人都認這麼一個胡字。”“但你,卻如此輕易,便托付給了旁人?”“……”望著胡麻的眼神裡,竟隻有難言的無奈與哀歎:“你就真不怕,他們再也還不回來?”而此時麵對著國師,胡麻卻也隻是露出了輕快的微笑,輕聲道:“國師是個可憐人,你在這世上,或許都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自然,我也不能奢望你明白,胡家的根,一直都不在鎮歲書,而是在於,一直記得自己來處。”“……”原本他也有很多理由嘲笑國師,但因為聽了他的這些話,反而要認真的回答:“胡家確實出身小吏,但無論爬得多高,胡家都記得自己這身本事從哪裡來的,也知道自己該為誰效力。”“所以,你許諾的東西很好,但我們胡家不要。”這話很認真,因為是替婆婆說的,也是替胡家人說的。自己生來便在山裡,見過山裡的醜,也見過山裡的善,見過恩義苦難,什麼是根?這便是根。聽著這認真的回答,就連國師也已不知該如何駁倒胡麻了,或許也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再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忽然長歎了一聲,伸手抹了一把臉,緩緩起身,向了胡麻看來,輕聲道:“哪怕你不願成仙,又何必定要將我們逼到如今這樣的程度?”“欲建白玉京的不隻是我,還有其他諸姓,你可知這代表了什麼?”“……”“代表了我回來就對了。”胡麻聽著這話,便笑了起來,道:“咱是鄉下人,不懂你那大道理與野心,所以當你跟我說了那所有好聽的話之後,我就想看看你是否真像說的那樣,於是我回來,且看見了。”“此事彼事都一樣,十姓果然指望不上。”“真要能辦成了事的,還得是城外的那些泥腿子才行!”“……”“你果然已經變得與那些轉生邪祟一個模樣了……”而國師說到了這裡,便也已經失去了所有開口的興致,隻是低低一歎之後,目光逐漸變得冷漠了起來:“這場法會,果然還沒開始,便已經輸了。”“二十年前與你胡家先祖所謀之事,也是輸得一塌糊塗,隻是,胡家小友,今天這十二鬼壇,還是要靠你,請到上京城來的!”說著話時,他便已抬手向了胡麻按來,恍恍惚惚,白玉般的手掌便已籠至身前。哪怕教養功夫與氣度再好,也能看出來他如今是動了真怒。出手之時,便已帶了幾分粗魯之氣。而胡麻則更粗魯,抬手便抓刀向了國師身上砍落了過去,凶戾莫名,煞氣滾動。這一出手,國師的手掌,卻詭異的穿透了刀光,直抓到了他的肩膀上,便仿佛並非真實存在,而那無儘凶戾的刀光,在國師麵前居然也隻像是清風拂麵一般。有無形的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起來,仍是像之前一樣,各門絕活與術法,抬都會被國師給壓製住。卻不料,胡麻一刀劈出,身形卻也微微一晃,自己的刀出手,劈了個空,但身形一晃,國師也同樣抓了個空,卻是已經更添了幾分本身,身軀晃動,介於生死之間,變幻無窮。有些術法,是對了活人使的,有些術法,是對了死人使的。守歲人於生死之中悟本事,可以化作死屍,也可以陽剛暴烈,隻是真在動起了手的時候,這陰陽變幻,總沒有那麼及時。但在如今,胡麻借了那養命周家的天地不動印,對守歲一門裡的本事,更增了幾分理解,這會子再出手,便是陰陽錯落,已有了幾分活死人真蘊。這樣一來,國師的法門雖多,卻也已經可以被他借了身形避開了許多,倒仿佛有了與國師正手交手幾回合的意思。“天賦真的不錯,若在安世,你怕也是足以入我大羅法教,承我教衣缽的……”國師這一出手,但察覺到了胡麻這身本事的變化,略一想,便已明白了變在何處,竟是由衷的開口讚歎:“此等本事,便是未上橋,也有了不輸非人的本事了……”“隻是,還不夠。”“……”說話之間,他身形竟是同時出現在了胡麻的前後左右,同時捏起了法訣。隨著那鋪天蓋地,分不出身在何處的咒聲響起,胡麻身邊,便頓時有無數的符篆飛了起來。胡麻揮刀,便欲格開這些符篆,但旋即便已臉色大變,這一次醒了過來,他已經做足了準備,甚至一直在提防著那隻剛剛將自己壓在住的香爐,不想再像剛一般,吃第二個虧。殊不料,這一次國師並沒有再驅動那香爐之意,隻是拋出了數道符紙,看起來輕飄飄的,僅是刀風便能給蕩開,但這一接觸,便立時暗道不妙,下意識便要狼奔虎突,向諸般符紙之外衝去。隻是已經來不及,那符紙第一道落了下來,便將罰官大刀壓住。第二道,便將自己的左肩壓住。第三道,便已將自己的右肩,也給壓住了。雙腿竟在此時顫顫,快要屈了下去,身體也已不受控製,堪堪傾塌了下來。這些符紙,居然份量無窮無儘,每一道符,都如山一般沉重。原來國師都不一定非要用那香爐才能壓著自己,隨手掏一張符紙,便也有這等作用。“你做的很多事情出乎了我的預料,也確實給我添了很多的麻煩……”國師的聲音則仍顯得平靜淡然:“但我也說了,你既不願,便不該回到上京來的。”“十二鬼壇,仍要著落在你身上。”“隻可惜,我一開始並沒想過,要用這種法子來對付你的……”“……”說話之間,他白玉一般冷硬而無瑕的手掌,已經輕輕的觸及到了胡麻的胸膛,而後,輕輕向前一送,便已插進了胡麻的體內,胡麻這身為守歲人的鋼筋鐵骨,倒仿佛在他麵前毫無阻擋。更關鍵的是,胡麻居然也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疼痛,隻覺得一陣陰冷冰涼的氣息,正在自胸口灌入,並且在體內肆虐,仿佛要擠出自己神魂。“奪舍?”胡麻心裡微驚,隱約搞明白了國師的用意,難不成他是想奪了自己的舍,再借由自己的身子,去召喚十二鬼壇?體內滾滾道行頓時湧蕩而起,若遇著奪舍,自身生氣湧來,便可以將奪舍的力量阻攔在外。隻是,迎著胡麻的動作,國師卻反而更進了一步,倒像是化身一片天地,向了胡麻裹來,就算連命香,都仿佛無法阻攔這詭異的陰氣侵襲。“所以,你還是錯了。”“你根本不知道非神之境距離你有多遙遠,也沒有與我鬥法的資格……”國師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甚至連聲音都仿佛變成了虛無縹緲的一般,鑽進了胡麻的耳中。但卻也在這一刻,胡麻忽然咬牙,冷聲看著他:“是麼?”在用儘了全身力氣吼了出來時,他也猛得抬足,重重的,在地上用力跺了一下腳。看著,像是拚命想要掙脫,但卻失敗了。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用儘了氣力,將自己的雙手,勉強結在了身前,捏起一印。在這時,國師已經懶得再看他做什麼,更確定他沒有機會,再使一招天地不動印,但卻沒想到,胡麻在捏起了這一方印之後,反而神色酷烈,冷聲道:“你知道最恨你的是誰?”“胡家與你不是一路,縱然要與你做對,但畢竟先坑了你,所以談不上恨。”“而從頭到尾信你,卻被你坑得滿門絕戶的人……”“……姓孟啊!”“……”在說出了這些話時,他捏著印,已經再度抬腳,重重跺在了地上。第一下還無比艱難,第二下已顯得輕鬆了許多。而後便是第三下,第四下,倒仿佛這些壓在了身上的符紙,已經失去了效果一般。與此同時,胡麻已經咬著牙,口中飛快念誦:“九幽起自大羅天,鹽州孟請無上仙,血脈牽連奉老祖,吾孟在上俯人間。”“江湖布衣胡麻,恭請鹽州通陰孟家諱先賢老祖宗上身!”“……”“什麼?”國師本已無奈之下,才使出了這奪舍之法,卻萬沒想到這樣一招,侵入了胡麻身體裡的陰氣,瞬間便被擠了出來,臉色大色,分明有了驚色。(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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