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老鎮長被丟入三途河中,立刻手舞足蹈的掙紮呼救。“彆喊了,”儒雅醫生平靜的看著河水中撲騰的老人,“你沒那麼容易死,抓緊時間,尋找你的妻子的靈魂。否則——”不用他說下去,跌入三途河中的老鎮長腳下,已經有密密麻麻的手臂伸出,將他的雙腳死死抓住。“啊?”“放開我,你們這些惡靈!”麵對這些攀爬而上,試圖將自己拖下去的‘靈魂’,老鎮長哪裡還能保持冷靜?更不用說什麼尋找自己的妻子了。“蠢貨,”醫生都看不下去了,“將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掙紮上。”“我聽說,一旦跌落三途河,就連是神明也難以爬出來。”就在老鎮長在三途河中掙紮的同時,站在岸邊的小女孩九空搖愛淡定的開口。“是有這樣的傳說,”不管是三途河、忘川河、還是冥河,它們都有一個特點。一旦溺斃其中,就算是神明也難以掙脫!真正的神佛退避的存在。當然,如果有人配合那又是另一件事情:比如希臘神話傳說中,海洋女神忒提斯,握住兒子的腳踝將他浸入冥河,獲得了刀槍不入的身軀,同時也留下了致命的弱點:阿喀琉斯的腳踝。“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並沒有死亡。”儒雅醫生抬起手,指了指河水中撲騰的老鎮長。“我們依然還活著:隻是利用‘術式’將靈魂投射到黃泉比良阪,踏入這三途河中。”當然,就算他們還沒有死亡,主動踏入三途河,也是毫無疑問的‘作死’行為,如果立刻上岸還有救,多耽擱幾秒:咕嚕嚕~~被大量靈魂纏上,老鎮長彆說去尋找妻子,連自己都被拖入其中。眨眼間就化為了滾滾浪花中的一朵。???“接下來,”儒雅醫生目光一掃,發現自己的養女,已經護著少女咲退到了一旁。“抱歉,父親。”名為雪乃的女高中生舉起手中的刀,擺出了防禦的架勢。“我不想與你為敵,但也不想去三途河中遊泳。”“給你代號‘疑’是對的,”對於自家養女的舉動,儒雅醫生並沒有任何意外。他的五名手下,分彆以貪、嗔、癡、慢、疑作為代號:養女雪乃獲得了對任何事都持懷疑態度‘疑’,本就是個不容易掌控的對象,至於還剩下的學校保安‘癡’.“醫生,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手持長棍的‘癡’大大咧咧的詢問,“我沒什麼要複活的人,不過如果是為醫生開路的話——”說著,手中的長棍往三途河一指:“就讓我來作為先鋒!”癡:指愚昧和無知,不明事理,是非不分。對於保安來說,什麼是非黑白與他無關,他這條命本來就是醫生的:如果不是醫生,十五年前他就死了。“不急,”儒雅醫生微微搖頭,目光落在了:辰月勇人和山神隆二身上。“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山神小哥,你既是佛門弟子,想必也不介意渡一渡這三途河中的靈魂吧?”我渡你全家.金色大背頭,又是大金鏈、又是耳釘的高中生少年和尚欲言又止。要是有誌雄大師的‘佛法’,第一個超度了你!“請吧,”冷漠的一抬手,醫生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個最好自己體麵的下去,如果不想體麵,那就——“我來‘幫’你們一把。”呼嘯的長棍橫掃而來!代號‘癡’的保安一棍向兩個少年掃來:這一棍並非是殺傷性的猛擊,而是在接觸到兩人的時候,發力一挑!“啊~~”X2兩個手舞足蹈的少年劃過兩道弧線,跌入三途河之中。“南摩三滿哆·母馱喃·哇日拉”關鍵時刻,山神隆二本能的開始念誦‘不動明王真言’。這個被悠更改過的結界術,因為悠的緣故,能對查克拉造物形成一定的壓製效果。這條混合了億萬萬靈魂的‘三途河’,原本是不可能被任何人踏足的:但既然這個‘世界’不斷被查克拉影響、改造,那麼他無形中也會遵循查克拉的規則。一層金色光芒包裹住兩人,讓他們在河水.不,是無數隻手臂的拉扯中,沒有立刻就被拖入河中。“勇人,快!”展開‘不動明王陣’的山神隆二高喊,“離開這裡,我堅持不了多久!”“要走也應該是你走!”在山神隆二維持術式的時候,辰月勇人卻猛然推了他一把。“你比我強,帶著咲離開——?”身下的拉扯力突兀一輕,讓辰月勇人下意識的低頭。“勇人.”“.抱歉,都是我的錯”兩個熟悉的靈魂一左一右,將辰月勇人護在中間。“滾開!”“離我的孩子遠點”兩個蒼白的靈魂,正是辰月先生和辰月太太。“爸,媽?!”在兩個靈魂連撕帶打中,周圍湧上來的靈魂竟然被他們短暫的擊退,讓兩個少年得以向岸邊挪動。沒錯,就是挪動。雖然他們已經在河水中拚命前行,但是在岸上眾人的眼中,卻是猶如‘太空步’般。進三退二,仿佛在搞什麼表演。“勇人、隆二!”“冷靜點,咲。”在岸上,側馬尾少女咲,被手持長刀的雪乃拉著退開:她一個普通人的靈魂,力量和超凡者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三途河中的空間,與我們看到的不同。”儒雅的醫生兩眼放光,即便是手臂被九空搖愛撕掉,依然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狂喜。“果然,我的研究是對的!”河中他的弟弟、弟媳,正在努力將侄兒往岸上推。也就是說,這條河中的確擁有:所有人的靈魂!刷、“哎,醫生?”在手持長棍的保安驚呼中,儒雅的醫生已經大步向三途河衝去;腳下一蹬,雙手向前一個標準的跳水姿勢,劃過一道弧線落入河水之中。噗通、醫生躍入了三途河中,周身唯有冰冷。‘餘願儘己之能,恪守為病人謀福的信條,並避免一切墮落害人之敗行’這是?是老師的聲音。‘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誓詞:無論何時何遇,逢男或女,高貴貧賤,我們唯一目的,為病人帶來健康。’這是曾經一起宣誓的同學。‘心靈的聖潔正是終身寶藏之所在,醫生,我喜歡你。’是她,是她!!魂牽夢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醫生狂喜、欣喜到難以抑製、這是十五年來再次品嘗到的滋味。‘救救我們.’‘那不是我們的錯,是天災。’‘醫生、醫生、我不想死,不想死!’‘殺人犯!你背棄了誓言,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滾!滾開!更多的雜音滾滾而來,醫生猛然揮動雙臂。彆來妨礙我——“醫生?醫生?!”在岸上焦急走來走去的長棍保安高呼聲中,三途河冒出一連串的氣泡,緊接著:嘩啦、一個人影鑽了出來,那是一名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臉上壓抑不住的扭曲狂喜。當他低下頭的時候,狂喜化為了溫柔。“親愛的,”“我終於再一次擁抱你。”在他懷中,赫然是一具破碎的女性骸骨!“沒有什麼能夠把我們再次分開,神明也不行。”說完,抱著女性骸骨,醫生大步向岸邊而來:可惜他的‘大步’,在岸上之人看來,也就比原地踏步好一點點。但已經足夠了。“醫生,我來幫你!”手持長棍的保安毫不猶豫的跳入三途河中,踏著滾滾靈魂向醫生而去。“彆擋路!”手中的長棍橫掃豎砸,完全沒有把無數向他伸出手臂的靈魂放在眼裡。就這樣,兩人居然在河中彙合,開始向岸上移動,可惜——哪有那麼容易?層層疊疊的靈魂從四麵八方湧來,無數手臂抓撓過來,都是與他們有‘因果’的人,特彆是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靈魂,更是一個個咬牙切齒,即便被打散,也眨眼之間就會複原,再次撲上。三途河翻滾,靈魂洶湧;兩組四人,在其中苦苦掙紮。“醫醫生,”“抱歉,我先走.一步。”越來越多的靈魂纏上來,手持長棍的保安終於支持不住,在呢喃中被拖入其中。而在他前方的醫生,隻顧抱著骸骨向前。不,已經不是骸骨了。隨著不斷接近岸邊,他懷中的骸骨竟然如同時光倒流,漸漸出現了肌肉、內臟.雖然看起來更加恐怖,但是醫生臉上的欣喜卻越發明顯。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唯有從三途河中將靈魂帶出,才能以完整形態複活。“我這是”懷中恐怖的血肉骸骨,竟然動了。“你也.死了嗎?”血肉骸骨抬起手,想要撫摸醫生的臉頰。“我在這裡,”低下頭,任由血肉模糊的五指落在自己的臉上,醫生臉上隻有溫柔。“親愛的,讓你等了這麼久。”嘴中說著溫柔的話語,醫生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失望。因為在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經死死的抓住了他的雙腳、白大褂、讓他寸步難行。嘖,果然殺人太多,救人就會變得麻煩。明明這些靈魂活著的時候,大部分他都是讓部下動的手。產生的‘因果’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躲掉,岸邊看似就在不遠,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抱歉,我又一次沒能救到你。”說完,醫生將血肉骸骨緊緊的摟在懷中。既然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能再看妻子一眼,聽她說一句話,就滿足了。“該說.抱歉的.是我,”血肉骸骨輕輕的拍了拍醫生的背,“對不起。”咕嚕嚕、眼看醫生和血肉骸骨一起沉入三途河,九空搖愛臉色非常難看。並非是因為醫生失敗,而是因為醫生‘成功’了!他之所以沒能走到岸上,隻是因為實力不足。小女孩九空搖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三途河,咬緊了嘴唇。如果跳下去,能不能把自己父母的靈魂撈出來?可是這樣做的危險性.跳?還不是不跳?“勇人、隆二,堅持住!”“隻差一點點!”另一邊的加油打氣聲,讓九空搖愛微微轉頭。河中的兩個少年在掙紮著前進,岸邊的少女焦急的鼓舞他們,如果不是被拉著,她已經跳下去同甘共苦了。“看來,我並沒那麼愛父母。”小女孩仰頭歎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九空搖愛反而退縮了。讓她跳三途河撈人,她做不到。“說到底,我也隻是個自私的家夥而已。”語氣中幾分意興闌珊,小女孩轉頭,身影開始消散——她解除了術式,回到了現實世界。“勇人,隆二,加油啊~~~!!”岸上的咲急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隻能當個啦啦隊。她這個普通人跳下去,那就是秤砣落水,當場沉底的下場:隆二有‘佛法’,勇人有‘父母’尚且如此艱難,難道要她去賭一賭自家雙親能不能‘顯靈’?刷、一個人影從她身旁飄然而過。“誰?”等人影飄過,手持長刀的雪乃才反應過來。竟然是一名國中男生?看起來年齡她們要小一兩歲,手中撐著一柄雨傘:雨傘之上,還有一個個卡通小熊的圖案。這名穿著國中校服的少年踏入三途河中,幾步就來到了苦苦掙紮的山神隆二、辰月勇人身旁,手中的雨傘一揮。“上去吧。”隨著他揮動雨傘,三途河的‘水’竟然猛然激蕩起來,將兩個高中生靈魂往岸邊推去。緊接著,打著雨傘的國中生一步一步踏入三途河中。同樣有無數靈魂纏繞而上,數量甚至遠遠超過了之前那個醫生,可見他也不是什麼善茬。但與此同時——金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浮現,這是屬於那位‘大人’的力量,讓他在三途河中都能穩定身形;加上已經突破到了鬼級的實力,沒那麼容易被拖入河中。“咳咳,”“得救了”“勇人,隆二,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在名為咲的少女,一把摟住兩個高中生的時候,走到三途河中的國中生停下了腳步。“岸田.純?”滾滾河水中,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少女的從河中‘浮現’起身來。少女紮著清爽的單馬尾,額頭上有鮮血流下,衣裙上滿是水漬,還保持著‘死亡’時候的姿態,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是我,涼子。”被島國政府稱為‘雨女’,但其實隻是使用‘雨女憑依物’的岸田純上前幾步;在無數蠕動、伸手抓撓的靈魂簇擁中,走到了少女麵前,單膝跪下、躬身伸手,將握著的雨傘遞了過去。“宮下涼子,你願意和我一起打傘嗎?”“.我願意!”在岸上兩男兩女的高中生見證下,河中少女的靈魂流下血淚,顫抖的伸出了手。兩隻手終於握住了同一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