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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房吏告訴他:這家鋪子的東家是趙明貴。不過趙明貴本人是金萬鎰的奴婢。
這麼說,此事和金萬鎰有一定的牽連。
劉富卿意識到這就是突破口。按照官府衙門的辦案思路,有了線索不管有理無理,先把人拘來嚴刑拷打逼問口供。不過劉軍士長在政治保衛總局培訓班裡已經學會了全新的辦案思路,也深知元老們喜歡“斬草除根”,簡單的抓到犯事的人並不能讓他們滿意。
金萬鎰的這個名字,從他們登上濟州島的第一天開始就如雷貫耳。政治保衛局的工作人員是對元老們的意誌想法了解最為深刻的人:首長們是不會容許在基層有比元老院更大的威權存在的。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大宋皇上一貫是這個調調。
他敏銳的嗅到了3.15專案背後的各種氣味。不僅要“放長線釣大魚”,重點是要揪出“幕後黑手”來。儘管劉軍士長已經認定幕後黑手十有**和金老爺有關,但是他已經拿定了主意,就算沒關係也得整出點關係來。
劉富卿關照人將自己手下的監視組組長叫來。
“把你手下的朝鮮人囑托全部派出去。”劉福卿命令道,“重點監視妓房、趙明貴家和他的鋪子。再派人專門監視趙明貴!看看有哪些人和他接觸的,查清這些人的底細。”
“明白!”
劉富卿遲疑了下:“還有,派人監視樸德歡!弄清楚他的活動規律。你再派人送個信給李萬姬,要她找機會出來見我!”
“是!”
李萬姬在二個月前就被發展為告密員了。樸德歡在妓房宴飲作樂,和商人過從甚密的情報大多是由她提供的。遺憾的是趙明貴、黃雲宇等人警惕性很高,談到正事的時候不許妓女在場。到底談了什麼內容無從知道。
劉富卿是官場裡打了幾十年滾的老官蠹,所謂“正事”,不外乎是**舞弊,官商勾結的那點勾當,以“樸從事官”目前的職掌來說。要搞歪路子錢是很容易的。
反經濟犯罪和防治**不是政治保衛局的工作――那是契卡的事情。他們就算是發現了線索也隻能轉報給契卡,再由他們去處理。不過,因為經濟問題和“敵對勢力”搞上了,這就是他們的管轄範圍了。
劉富卿知道。樸從事官的日子不多了。他點著了自己的水煙――這是他唯一保持下來的舊享受。開始默默的思索下一步該乾什麼。
趙明貴指示手下人搞了石人滴血的把戲之後,又和黃雲宇派手下人四處散播謠言,眼見著城裡城外人心惶惶,知道自己的把戲起了作用。他和黃雲宇是分了工的,黃專門負責和樸德歡以及半島上的李朝官府進行聯係,而他則充當金老爺的聯係人。
謠言起了作用之後,趙明貴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二個夥計。帶著幾匹矮馬,裝著下鄉收購弓材的摸樣向城外走去。
濟州城雖然門口有崗哨,但是並不進行登記,出入很是自由。他帶著人往山裡去,走到十幾裡路到了山麓附近的一個村子,收購了些弓材。確定無人尾隨這才一個人往附近的山溝裡而去。
他沒有料到,從他離開濟州城開始,就有一名專門選派的政治保衛局的朝鮮“囑托”盯上了他。囑托化裝成砍柴的山民。遠遠的跟著趙明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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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趙明貴拐向荒山,憑借著樹樹叢雜草的掩護,悄悄的跟著他進了山穀。
山穀兩邊峰嶺對峙。投下暗影,黑壓壓的。“囑托”對這一帶的環境很熟悉,象獵人追蹤野獸一樣緊緊的盯著他。山穀很長,越走越窄,有的地方幾乎隻有一線天空,地形崎嶇。要不是囑托自己也是山裡人出身,根本就跟不住熟悉地形道路的趙明貴。
他跟著趙明貴一口氣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穿過山穀,來到一個小村。
村子裡隻有七八戶人家。“囑托”對這一帶的情況很熟悉,知道此地是某個地主的牧村。村裡住得都是地主的牧奴和佃戶。這會都出去乾活了。村裡除了老人和孩子,應該是沒什麼人的。
趙明貴進了村子之後直接往村西頭的一座較好的宅子。“囑托”知道這種宅子裡住得大多是“莊頭”之類的人物。他不便尾隨進村,就在村西的小山坡上監視他。
北風刮得很緊,灌木叢中不停的搖擺著。囑托蜷縮著身子,等著趙明貴出來。
趙明貴進到屋子裡――這村子雖然不是金老爺的產業,但是地主和金老爺素來有來往。關係相當不錯。因而他就選擇了此地作為聯絡的地點。
這個地方。看似深山老林,實則距離濟州城並不遠。因為地形崎嶇,一般人不會到這裡來――大多數本地人都不知道有這麼個村子,是個天然適合隱藏的地方。
在屋子裡等他的,並不是此地的莊頭,而是另外一個奴婢,也是金老爺的親信之一。名叫金大海。
金大海是北陸的鹹鏡道人,是白丁賤民。生得膀大腰圓,孔武有力,原是個山匪。被捉之後流放到濟州島為官奴婢。因為武力出眾就被金老爺看上,成了他的私奴。
他在這裡等趙明貴已經等了二天了――他是個坐不住的人,這樣足不出戶等了二天已經讓他滿心煩躁,要不是金老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等到趙明貴帶回確切消息,他早就回去了。
見趙明貴進來,他很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才來?”
“老爺吩咐的事情不好辦,還得趁著人不注意才能溜出來……”
“見你娘的鬼!”金大海冷笑了一聲,“你個沒蛋的貨,我看是在城裡好吃好喝玩女人把事情都給耽誤了!就這麼幾百個倭寇,算得了個屁。”
金大海對趙明貴一直羨慕嫉妒恨:混在花花世界的濟州城裡做老爺:有人伺候,隨便吃喝玩樂,還有妓房的女人玩弄。他在金老爺的寨子裡雖然也算是號人物,論及享受也不過是有間好房子住,頓頓有酒肉吃。下層的婢女可以隨便玩弄罷了。雖說這幫丫頭要她躺下就得躺下,要她脫光就得脫光,但是一個個都和死魚一樣任人發泄,連哼哼都不會哼哼,那有城裡妓房的妓女來得可人,懂風情。
趙明貴見他張嘴就是妄自尊大的話,心中很是鄙夷。這個粗胚!他不露聲色的在火塘邊坐下,說道:“你說得輕巧!就算是幾百個倭寇也夠我們喝一壺了。”
“有話快說,”金大海不滿的一揮手,“老爺等我回去說話呢。”
“有東西吃沒有?我餓了。”趙明貴走了半天道,早就腹中空空了。有心要在這個粗坯勉強裝裝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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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海隻好叫人拿來酒菜。荒郊野嶺也沒什麼好吃的,就是農家的土酒和打獵的野物。
兩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談事。
趙明貴將目前城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特彆說明自己的“石人流血”的把戲和散布的謠言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效果,現在城裡人心惶惶,包括白馬隊的人都有動搖的跡象。
“……然後呢?”金大海追問道。
“然後?然後就得看你們的了。”趙明貴說道。
“朝廷的軍隊什麼時候到還不知道,現在就發動義兵來不是找死麼?”
“你懂個屁!”趙明貴把嘴裡的野雞骨頭一吐,“我說得不是這個!現在城裡人心惶惶了,得再下點藥才能叫他們進一步亂起來,不然大家等了幾天看屁事都沒有,我前麵做得這番手腳不都白費了?”
金大海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點頭問道:“你打算怎麼乾?”
“你去回稟老爺,就說最近得派人在濟州城裡城外搞他幾家夥。燒幾座房子,再乾掉幾個倭髡,再把金勇柱這夥幫著倭髡做事的殺幾個儆儆猴……”
“我當什麼事情,這種小事你們在城裡自個乾乾不就是了――還要去擾動老爺!”金大海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無需自己帶人去辦。
“放你娘的屁。”趙明貴冷笑道,“你說得輕巧!你以為倭髡都是吃素的?他們一個個鬼得很,關防也嚴實。光靠我們幾個在城裡搞,一百年也不成!你們這些人平日裡老爺好吃好喝的養著,這會要見真張了就下軟蛋了?”
金大海是個粗坯,被他幾句話一激來了氣性,大大咧咧的說道:“你放心,隻要老爺一聲令下,叫乾什麼就乾什麼,沒二話!宰幾個倭髡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彆得不說,我這手片箭,管教倭髡來一個死一個……”
他自吹自擂,趙明貴打斷道:“你彆吹了。快回去向老爺稟告!事情急,明天派人送個準信到城裡來!”
“成!”金大海點頭,“還送到妓房?”
“不行,妓房人多眼雜,恐怕倭髡早就注意到了。你派個人帶點乾牛筋什麼的到我櫃上就是。”他停了下,又叮囑道,“帶口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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