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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組花了四五天時間搜集資料,很快就編撰了《篡明暴行錄》第一輯。明代史料浩如煙海,曆史組當然不可能逐一去查看,就把大家都很熟悉的一些曆史事件做了摘錄和整理。隻是這“添油加醋”該如何進行,幾個人有點犯難了:搞曆史的有不同觀點是很正常的,但是偽造史料這一手就不是那麼好乾得的了。
於是大家就采用了儘量利用野史的方式。野史較之於正史有更多正史不載的細節,群眾喜聞樂見的情節也比較多。
第一輯內部出版之後隻印了六十本,大圖書館把四十本交給了政保總局,交給大圖書館收藏十本,曆史資料組自己保留了二本,餘下的送交執委會審閱。
這本書立刻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目前穿越集團還沒有與大明公開徹底的決裂,但是這樣的日子不會離得太遠了。一旦決裂,偽裝就要被徹底的拋棄,穿越集團必須為自己的行為找到足夠的“合理性”,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被造反封王封侯博取富貴這樣的野心所迷惑,他們要對抗的,是已經存在了將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正統的旗幟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很要緊的。
這本書正好符合了這一新形勢下需求。不少人紛紛打來電話要求加印此書,準備用來逐步對自己手下的土著乾部進行洗腦教育。執委會不得不宣布此書的發行範圍暫時不得擴大,在未經過充分的論證之前不許加印。
丁丁看了這書之後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這點子其實很簡單,實現起來也不難――無非就是整黑材料而已。但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下讓午木占了先機了!穿越集團內部一致評論:政保總局的午木在搞宣傳黑材料上很有一套。
於是丁丁迫不及待的向執委會遞交了一份報告,要求由文宣部門牽頭專門組織一個班子來編寫。不但要繼續編寫《篡明暴行錄》,還要編寫《鄭孽暴行錄》、《東虜暴行錄》。為未來和這兩股勢力作戰進行輿論準備工作。
這以後也就形成了一種慣例,但凡穿越集團要和誰開戰就會拋出一本《xx暴行錄》――反正在這個時空裡沒有地方比穿越集團的大圖書館還能掌握到如此海量的資料了。
但是這主意的原創權總歸是已經歸了午木。丁丁親自去了一次政保總局去,要求午木將《篡明暴行錄》的具體編撰工作交給文宣部門來統籌辦理。理論上說這一請求並不需要,午木不過是提了一個建議而已,但是丁丁決定還是慎重些――麵對秘密警察,你不能不慎重些。
丁丁投桃報李,幫午木把這次利用木偶劇搞得政治學習的經驗進行了彙編成小冊子印發各部門――當然這裡也顯示其木偶劇團的重要性的含義在內,屬於一種“雙贏”。於是午木一下子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辦事員式的人物變得在全集團內鼎鼎有名。
魏愛文對這種現象很不滿意,發了一個備忘錄給執委會和馬甲,重申“政治思想工作是政治部的工作,其他部門不宜擅自cha手,以免思想政治工作中出現宣傳思想不一致的狀況。”
馬甲把備忘錄轉到了趙曼熊斯基的辦公室。
“魏愛文有意見了。”馬甲笑著說。
趙曼熊斯基看了一眼備忘錄的抬頭,微微一笑:“他連‘總參’兩個字都忘記了。”
馬甲剛才沒注意,再仔細一看抬頭寫得是“總政治部”,這不但是忘記了“總參”,連自己部門的抬頭都擅自改動了。他的部門的正式全稱明明是“總參謀部政治處”。
“他還打來電話抱怨呢。”馬甲說,“當然,我是全力支持你得。”
“沒關係。”趙曼熊說,“午木的工作隻針對政保總局的工作人員的――他們有一定的特殊性嘛。”
言下之意就是政治保衛總局不會在這個領域cha手到其他部門去。
“我會和他解釋一下。”
“這份備忘錄我就存檔了,不退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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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馬甲不知道他為什麼特意這樣提,“抄送對象原本就是給政保總局的。”
“另外我希望你在這份嘉獎令上簽字。”趙曼熊斯基拿出一份正式公文,馬甲看了看,是給午木的全局通令嘉獎。他沒有二話的簽了字。
“隻有全局嘉獎?他現在的名聲完全可以申請主席嘉獎令。”
“他的工作還很不夠,再說出名太大對他和我們這個部門都沒有意義。”
趙曼熊隨後召見了午木。午木這位政治保衛總局的辦公室主任目前常駐在芳草地教育園,直接抓學員隊的工作。
趙曼熊首先對午木的工作表示讚賞,然後將全局通報嘉獎令給了他,而且很抱歉的說目前這樣的嘉獎隻有一紙公文而已,沒有什麼具體的獎勵,隻有等將來條件好得時候再說了。
然後他對午木遞交上來的工作彙報進行了指示:
“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多加注意。”趙曼熊說,“在政治學習方麵永遠不要讓學員體會到體製問題。”
“這個,我不明白――”午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大明有體製問題,難道未來的穿越帝國就沒有體製問題了?”趙曼熊斯基哼了一聲,“我們隻要告訴學員:‘大明壞,穿越集團好’就可以了。”
“是,我明白了!”午木說,“以後就是‘韃子壞,穿越集團好’。”
“完全正確。”趙曼熊點點頭。在談話結束的時候趙曼熊提醒了他一句:“乾秘密工作的人,最好不要出名。”
這話把最近順風順水得意洋洋,輕飄飄的午木又拉回到現實世界中來。高興勁少了一多半。
“我以後一定注意。”
午木走了之後,趙曼熊打開自己辦公室裡的一個本地製造的鋼筋水泥保險櫃,從裡麵取出一個卷宗――上麵貼著“魏愛文”的標簽。他把馬甲帶來的備忘錄放了進去。
午木回到在芳草地的臨時辦公室裡,看到桌上有最新送來的學員的心得體會。他看了下,正是女生隊的。午木對其他人的不感興趣,直接把楊草的翻了出來。
楊草的字屬於學員隊裡比較漂亮--顯然不是在臨高掃盲教育的結果,他記得楊草在自我供述裡說過,她在戲班學過一點文化。
全文是白話的,還算通順,裡麵也少不了許多錯彆字和讀不通的句子,但是大體的意思還能看明白。
午木有些失望,她這份心得就是她自己檔案裡供述的材料的複述嘛。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冷冰冰的味道。紙麵上沒有淚痕,也沒有心情激動造成的筆畫錯亂。這女人真是夠冷靜的――但是她越冷靜就越可疑,午木無法想象一個有如此淒慘經曆的女人會在他全力營造的“控訴”氣氛下保持冷靜。
午木想了想,讓何春把她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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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心得。”
“是,首長。”
“看了這出戲你沒有什麼感想?”
“我都寫在心得上了。”楊草說。
午木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好問得,一時無語。隻覺得這個女人心硬如鐵,而且深不可測,心想此人決不可再留在學員隊裡。
“首長,你不就是希望看到婢子痛哭流涕,把自己身世的慘事一件件全說出來嗎?”楊草卻浮現了一種奇怪的微笑,“這樣你對婢子就放心了?”
午木大吃一驚,這話直擊要害。過去他對土著學員們都有一種智力上的優越感,特彆是在搞政治學習的時候,簡直有種把他們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
楊草卻忽然粉碎了他的自我優越感。這讓他大為窘迫,下意識的否認:
“你過去的事情,我們都知道。”
“其實首長想知道也沒什麼。”楊草開始寬衣解帶。午木大吃一驚:“喂喂,你乾什麼?”
“首長你沒見過女人的身子嗎?”女人的嘴角帶著種嘲弄的微笑。
午木更加窘迫:果然戲子出身,真是恬不知恥!
楊草沒有一下子全部拖光,她去掉了上衣,隻留下貼身的內衣。
“這就是婢子的過去。”楊草指著自己赤裸的雙肩、胳膊和半ou的胸脯。上麵全是舊的傷痕,雖然顏色已經褪掉,但是仔細看依然可以看得出來。
“首長,這些都是班主給我留下的,還有嫖客――”楊草用一種和自己毫不相乾的語氣說,“婢子不唱戲的時候還要替班主接客賺錢。”她指著自己半ou的胸脯上十幾個燙傷的舊疤痕,“這是一個客人花了十兩銀子的結果。”
午木從來沒見過這麼震撼的場麵――他畢竟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完全被震住了。
“其實還有其他的地方,首長您要是想看得話婢子全部拖光了――”
“不必了!”午木趕緊揮揮手,“把衣服穿好!”
楊草把衣服穿上:“您現在放心了吧?婢子是首長從十八層地獄裡救出來的。首長們的恩德婢子永世不敢忘。”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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