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合歡宗女配是萬人迷》最新章節。
荇菜木然地望著白得像是會發光的男人,無力地說:“你來殺我嗎?殺了我吧。”
黑羽蹲下身,與她平視:“你的修為到達築基中期,這是你修煉的功法問題,不是你的錯。”
荇菜無神的雙目微睜,張口欲說,卻不知道說什麼。
【功法?《玉石還陽功》不受我的控製。我該怎麼辦?】
與項檀是自救之舉,與驚蟄,已經徹底說明這套功法的深層含義。
“嗚嗚嗚……這是合歡功法,這竟然是合歡功法。”眼淚落下來,荇菜哭得驚天動地,仿佛要把數月來的委屈全哭出來。
黑羽陪在她的身側。
她應該需要一個擁抱。但是,現在的她恐怕害怕被男人擁抱。
他遞上一塊乾淨潔白的絲巾手絹,耳聽遠處行來腳步聲,溫柔道:“彆哭了,那群和尚在除妖,現下找過來了。”
荇菜驚悚,沒法麵對火雲子一行人。
她抓住黑羽的衣袖,如溺水時抓的浮木,急切說:“你……我們算朋友們吧?”
黑羽望入她的眼眸,鄭重地點頭。
“請你帶我離開這,我……我不敢見人。”
“好。”黑羽沒讓她說第二遍,攬抱她,入洞內收起她得一堆雜物,將此地弄成無人來過的模樣,閃身離去。
林中上空,荇菜抓著他的衣袖,在內心掙紮許久才試探道:“你可以帶我回去昨夜出事的地方嗎?”
黑羽斂眸,低聲道:“石澗?”
荇菜尷尬的無地自容,在半空中無處躲,埋進他的胸膛:“你……全都看到了?”
黑羽不答,往那地方飛去。
他抱著她落在石澗邊,指向高聳的飄立大石:“他的師弟們來過這,取走袈裟和衣物,認為是即穀鎮人上報的惡妖殺死他們的師兄。”
“總有人不信的。一個佛丹境的和尚就這麼沒了,怎麼可能是火雲子他們可以降服的妖呢?”荇菜沉靜內斂地開口,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溪澗,繞大石頭走半圈。
她似乎想要找到一絲救贖,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麼。
混亂的場麵再次清晰地浮現眼前,比項檀時的朦朧顯得更清楚深刻。
【這門功法在帶我走向一條不歸路,可怕得是,我已經走在這條路上。】
呼吸被無形的恐懼扼製,幾近喘不過氣。
荇菜扶著大石,從石縫裡撿起一顆檀木佛珠:“這是……驚蟄的東西。”
腦海裡,合十的雙掌猛地掙開,佛珠散落,滾進石澗水麵,或落在鵝軟石上發出脆響……荼蘼的畫麵極儘荒誕,像是青蛇誘惑了法海。
佛珠上麵雕刻哭麵佛,訴說與佛背道而馳將承擔的痛苦。荇菜將它拳在掌心,腦海裡依舊是轉移不去被掐在腰間的手感,以及奮力衝刺的快意。
回首遠處的黑羽,荇菜急促呼吸,震動胸腔:若是死在這給他們賠命,算是了了吧。
腦海裡有聲音在辯:荇菜,這是功法的問題,不是你的錯。
悲傷的荇菜說:這就是我的錯。若是驚蟄化作靈光消散,那麼項檀……也可能死了。他根本不是有隱藏身份的修士。周嬸嬸還在家等他。
這是我的錯。
我修煉的《玉石還陽功》是合歡功法,這就是我的錯。
黑羽發現荇菜撞向大石,閃身過去,一把將她拉回,緊緊地抱在胸前。
“彆做傻事。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再修煉此功法,或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不可能。”荇菜在他的懷裡無望地說,“大錯已經鑄成。功法第二篇第三章:道生陰陽,逆陽運陰,促法生情。
我感覺它就在運轉,像是一台不會停歇的機器。我不死,這門功法就停不下。
怎麼辦?以後是不是還會發生這種事?”
黑羽擁緊她,咬牙道:“彆怕,我保護你。”
荇菜一時無言,喪地無法麵對任何事。
她被黑羽帶著飛離此地。
半月後,山澤國境內得一處山穀,荇菜埋首吃著黑羽做的飯,彼此對坐,一聲不吭。
用完飯後,黑羽收拾桌麵和碗筷,又來尋荇菜。
荇菜趴在木窗口,直愣愣地盯著院中鳥兒啄食黑羽種下的穀種。
她的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黑羽沉默一會,坐在院中雕刻木模。完工後,他又尋來打造火窯的土,光膀子在院子裡一絲不苟地乾活。
荇菜本木楞的眼神會時不時轉向他,遠勝5.0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肌膚上滑落晶瑩的汗液,被陽光點亮著落進被他雙手攪合的黃泥。
“咚”得一聲,荇菜的腦子砸在窗棱。
黑羽立時出現在窗前,固住她的腦袋:“彆做傻事。”
荇菜羞愧地抬不起頭,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這具身體想要什麼。她垂著頭,扒下黑羽的雙手,弱聲弱氣道:“你忙吧。我沒事。”
黑羽不放心她,又不知怎麼安慰她,提議道:“你……要不要幫我做火窯?”
荇菜頭也不抬地搖頭,又道:“你離開些。”
黑羽的麵色微痛,抿唇退到院子邊繼續造火窯。
荇菜把雙手撫在窗棱,腦袋一下下地撞在手背。
悲傷荇菜:【不敢死,我死過兩次,已經不敢死。磚砸裂腦子,好痛。劍涼進心上,好痛。我不敢死了。】
憤怒的荇菜:那就不死,想辦法解決它。不過是一個功法,怎麼可能沒有辦法解決?
悲傷的荇菜:項檀怎麼辦?驚蟄怎麼辦?我怎麼對得起周嬸嬸,怎麼麵對火雲子?
憤怒的荇菜:……
火窯造好那日,黑羽烤了幾條魚作為晚餐。
他剔除所有的魚刺,餘下焦香的魚皮和蘸著料汁的魚肉:“吃吧。我小時候肚子餓,常常自己烤魚吃。”
荇菜看著碗裡,覷了他一眼,低頭吃著魚肉拌飯。
咽下食物後,她輕聲問:“為什麼會餓肚子?”
黑羽看著她的腦門玉光,嚅唇兩下:“我被眾人期待著出生。出生後,父母厭我如舊時惡瘡。哥哥姐姐們不愛同我玩,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罵我是鎮上的災星。大家像是看臟東西一樣看我,包括我的父親。”
“所以,他就給你取名黑羽嗎?”荇菜想起火雲子得那些話,“聽說羽棄城的黑羽一族不被人喜歡。用黑羽這個名字是這個意思嗎?”
“是。”黑羽垂首,默默地舔吃魚骨上的剩肉。
荇菜忍不住看去,見到他吃的東西,垂目碗中的魚肉,鼻頭酸澀:“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黑羽無言,說不清這種感覺,想像父親照顧母親一樣照顧她。
有時候,他也會反省,因為黑羽族可笑的麵罩規定嗎?
不是,因為在八元城的城門口,她拋來的銀子,綻放的笑容嚇退那群可愛的孩子。
因為在緣來客棧的飯桌上,她說得那番話:若他不傷害我,我平白無故地嫌棄他乾嘛?
“你不會嫌棄我。”黑羽輕聲道:隻要我不傷害你,你就不會嫌棄我。我……不想被人嫌棄。
荇菜張口,望入他黑亮的眼睛,有種荒謬的感覺:他在向我求愛嗎?
“難道不應該是你嫌棄我嗎?我……害死兩個男人,而他們都不是壞人。”
黑羽捏緊筷子,怎麼告訴她,她根本沒有殺人,隻是破壞那人的分身法術。若是告訴她真相,她就不會自責,不自責就會離開這方山穀……
“你慢慢吃,我去燒窯。”
荇菜落寞地看著他逃也似飛走,眼淚不受控地滑落:“他……也嫌棄我吧?憑什麼呀。這又不是我的錯。啊……”
桌麵上的碗盤落了一地,桌子也被掀翻。
黑羽又趕回來,強行擁住發瘋的荇菜:“對不起,我不該離開。”
“你嫌棄我,連你也嫌棄我。”荇菜瘋了般砸在他的心口,無法自控地狂哭。
“不是。沒有。”黑羽張口,隻會這兩句。
“你不是也被人嫌棄嗎?憑什麼嫌棄我。憑什麼呀,又不是我想這麼做。”荇菜仰首看向他,咬牙道,“你吻我,你吻我啊。你不嫌棄我,你吻我啊。”
黑羽愣怔,無法理解女孩子的思維。他撇開臉,心跳如鼓,臉紅耳熱……被荇菜一把擺正臉,墊腳迎來的紅唇震得他手腳發軟。
荇菜吻住他的唇瓣,腦海裡印出《歡情訣》的內容,什麼歡情訣,不如換個名字叫《房中術》。
她撫在黑羽像是在蹦迪的胸膛,眼眸露暗紫,凝視他:“像我教你得吻我。證明你沒有嫌棄我。”
黑羽著了魔般俯首吻她,探入她的喉骨,極儘全力地索取她的津液。
道生花在窗外看了出好戲,傳音道:“黑羽啊黑羽,溫柔鄉英雄塚,你是出不來了。”
黑羽渾身僵硬,一掌劈在荇菜的後頸,喘息著接住昏過去的人。他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跪在道生花麵前,小心得把荇菜抱上床,掖好被角。
他抹去唇角的濕濡,閃身出院,跪在道生花前。
“法尊。”
“若本尊不來,是不是借機同她睡了,徹底改變你這臟兮兮的膚色?”道生花微笑著撤去黑羽身上的障眼法,果如所料地看到驚懼的眼神,“可惜了,這麼黑的臉看不清害怕恐懼的表情,還好,你的眼白裡的眼珠還能逗本尊一樂。
不過,你的口味真特彆啊。他的本體可是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