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0章:朱沙獄中會,衛霍臨龍城
嫦娥作為天字一號密探,是郡守級彆從四品,按理來說,怎麼也不該由劉幕接見才對。
但在成為天字一號之前,嫦娥是劉幕的貼身女官,兩人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
嬴昊知道嫦娥和劉幕的關係,也知道劉幕總是念叨嫦娥,所以就將嫦娥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劉幕。
劉幕知道嫦娥是為了自己才成為的密探,所以得知嫦娥要回來了,非要親自去接見嫦娥。
嬴昊也沒有辦法,隻跟劉幕一同前去。
看著大著肚子,即將臨盆的劉幕,親自出城前來迎接自己,嫦娥的雙眼瞬間濕潤了,隻覺得這些年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的。
“公主。”
“小娥。”
才一見麵,兩女就都激動萬分,相互攙扶依偎,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同對方訴說。
被直接無視了的嬴昊,見氣氛有些橘裡橘氣,臉色也有些繃不住了,故意咳嗽道:“嗯哼,朕知你們姐妹情深,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回皇宮在慢慢聊吧。”
嫦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行禮道:“天字一號,參見陛下。”
“不必多……”
嬴昊話還沒說完,劉幕已經拉著嫦娥上了馬車。
嬴昊準備上去,卻被劉幕給直接轟了下來,還說她們姐妹之間有悄悄話要說。
此言一出,嬴昊哪裡還好意思上去,隻能和玄奘、獨孤求敗一起,另坐一輛馬車返回。
“小娥,把你這些年的經曆都跟姐姐說說吧。”
“嗯,殿下。”
“彆叫殿下,太生分了,還是叫姐姐吧。”
聽劉幕這麼說,嫦娥有些猶豫,雖說她們之間本就情同姐妹,但身份地位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可劉幕堅持這麼叫,嫦娥也擰不過她,隻得:“這……好的,姐姐。”
兩女多年未見,有著聊不完話題,一路上沒聊幾句就抵達了皇宮,於是就又在劉幕寢宮內繼續敘舊。
嫦娥將自己這些年的臥底經曆,簡單的跟劉幕講述了一下。
哪怕她故意漏掉了危險經曆,劉幕也還是聽得心驚膽戰。
畢竟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貌的女人,卻遊離於楊堅、楊戩、朱天蓬等眾多英豪之間,不用想也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有經曆多少的危險。
也就是楊戩和朱天蓬,都是行事正派的正人君子,並且還都鐘情於嫦娥,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嫦娥,所以嫦娥才一直沒有被識破身份,否則的話就算不死也肯定會被占儘便宜。
不過也正是因為楊戩和朱天蓬都喜歡她,所以嫦娥才能成為天字一號密探,否則的話她也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劉幕抓著嫦娥的手,道:“小娥,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為了姐姐,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個朱天蓬,倒是對你一片癡心,小娥,你要是也喜歡他的話,姐姐可以去向陛下求情,待天下一統後就還朱天蓬自由。”
聽到劉幕這麼說,嫦娥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嫦娥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要說對朱天蓬一點感情都沒有,那自然也不太可能的。
可是在個人私情,和和天下蒼生之間,嫦娥果斷選擇了後者,並斬斷了和朱天蓬之間的情絲。
劉幕了解朱天蓬,這次自己的背叛,傷他傷的太狠,朱天蓬不可能再原諒她了。
看嫦娥這副表情,劉幕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你要是不喜歡朱天蓬的話,那楊戩怎麼樣?
楊戩現在也歸順大秦了,並且這麼多年都未娶妻,依舊對妹妹你念念不忘,可真是個癡情之人呢。”
“楊戩?”
嫦娥聽到這個名字後頓時一怔,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了楊戩樣子。
“楊戩他還未娶妻嗎?我對不起他。”
嫦娥苦笑起來,並不想在這個話題過多討論,於是問道:“對了,姐姐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啊?”
如今的嫦娥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少女了,多年的臥底生涯讓她對政治異常敏感。
劉幕明明是嬴昊的正妻,夫妻兩個明明感情和睦、恩愛如初,可嬴昊稱帝後卻冊封了東西兩宮皇後,而且劉幕還不是東宮皇後。
這在嫦娥看來就是嬴昊為了政治,不得不對內所進行的妥協,畢竟大秦是代漢立國,而劉幕又是大漢的公主。
無論是嬴氏異族,還是大秦大部分的官員,肯定不希望下一任皇帝身上擁有劉氏血統,
另外,嫦娥在齊國時也偶爾聽到民間傳言,稱大秦東西兩宮皇後不和,為了爭寵更是差點大打出手的流言。
連民間都在傳這些,可見劉幕的日子並不好過了,所以嫦娥也非常擔心劉幕的處境。
不過今日嬴昊劉幕一同來接自己,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後,嫦娥發現自己應該多慮了。
兩夫妻兩個依舊恩愛如初,或是在政治上劉幕會受點委屈,但總體上依舊是幸福的,而這就已經夠了。
劉幕也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告訴了嫦娥,其中有辛酸委屈,但更多的還是幸福,畢竟嬴昊還是那個愛她的丈夫。
“姐姐我啊,之前也以為是任紅昌那個女人,奪走了本該獨屬於我的一切。
後來有了這個孩子,才發現是我自己不知足,習慣了高高在上,不願意和任紅昌平起平坐。”
劉幕輕撫著自己的獨自,眼中閃過一抹追憶,淡笑道:“現在想想啊,那時妒火中燒的我,真的做出了很多無理取鬨的事。
可無論是陛下,還是任紅昌,都在包容我的任性。”
聽到劉幕這麼說,嫦娥也就徹底放心了,畢竟人的忍耐力是有極限,劉幕要是因嫉妒一直任性下去的話,那結局肯定不會太好。
就在劉幕嫦娥姐妹相互傾訴,訴說煩惱之時,朱天蓬也被獨孤求敗押送進了天牢。
洛陽的天牢內可是關押了不少大人物,比如:寇恂、沙卷簾、史敬思、李廣、趙充國、代善、胤禩等等。
見獨孤求敗親自押送人進天牢,天牢內的犯人們也都意識到,這次被關進來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朱天蓬?是你。”
沙卷簾最先認出了朱天蓬,畢竟趙齊兩國接壤,袁紹和黃巢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曾不止一次交過手。
朱天蓬聽到聲音後下意識往牢房內看去,卻並沒有一眼就認出沙卷簾,畢竟此時的沙卷簾和之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之前的沙卷簾凶神惡煞、威風凜凜,是個一看就不好相處的人。
可如今的沙卷簾,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光頭,而且氣質內斂,並無任何凶狠之意,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朱天蓬盯著看了好久才認出了沙卷簾,不過並沒有和這個老對手交流的意思,而是一臉頹然的靠在角落裡,不法一言。
沙卷簾見朱天蓬這種反應,不由皺起了眉頭,又道:“老朱啊,連你都被抓進了來,看來齊國被大秦給滅了呀……”
“喂,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老朱,老子問你話呢?沒啞巴就吱個聲啊。”
……
無論沙卷簾如何如何問話,朱天蓬就是不發一言,仿佛是個死人一般。
沙卷簾朱天蓬肯定是遭到了重大打擊,否則以他的個性,絕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副生無可戀的姿態。
可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能把朱天蓬性格堅韌的人,打擊成如今這副模樣呢?
終究還是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朱天蓬為嫦娥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可他最愛的,人卻也是傷他最狠的人。
當看到嫦娥站在獨孤求敗身邊,大秦的人還都以她為首時,朱天蓬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然後是覺得嫦娥肯定有什麼苦衷,最後則是悲憤的質問嫦娥為什麼。
朱天蓬猜測嫦娥麵對她可能會愧疚、痛苦,可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嫦娥竟沒有絲毫的羞愧感,反而還認為自己是對的,他才是禍害天下的那個人。
這才是最傷朱天蓬的地方。
被最愛的人傷害,朱天蓬身心都遭受了重創,現在的他心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一連三日,無論沙卷簾、趙充國等人如何搭話,朱天蓬都沒說一句話。
第四日時,沙卷簾按照慣例念經來打發時間,朱天蓬卻突然開口問道:“老沙,你出家了嗎?”
沙卷簾一怔,隨即回道:“沒呢,隻是有一個和尚跟我說,佛門可能加更適合我。
反正困於這天牢之中,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念念佛經來打發時間。”
“和尚?”
聽到此言,朱天蓬死寂一般的眼中,這才露出一抹異樣。
“我就是栽在一個和尚手中,才被抓來這裡來的。”
“誰啊?這麼厲害,竟然能打敗你。”
“是個俊和尚,他還說我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佛門的人。”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沙卷簾好似想起了什麼,瞪大眼睛道:“等等,抓你來的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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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大師,你的那招心魔引,朕也很感興趣,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聽到嬴昊此言,玄奘雙手合十,笑道:“陛下既有此興致,貧僧自當遵從,隻是陛下功力深厚,意誌堅定,心魔引恐怕對陛下您起不了作用。”
嬴昊卻擺了擺手,笑道:“無礙,朕隻是想感受一下而已。”
“這……好吧。”
正說著,玄奘眼中閃過一抹紫意,嬴昊見了後頓覺一陣恍惚,但馬上就清醒過來,再看玄奘卻已經額頭冒汗了。
“這……就完了?”
嬴昊本來還想體驗一下,陷入幻境是什麼感覺,結果就隻是慌了一下神。
差評。
“咳咳,陛下的意誌堅若磐石,彆說是小僧了,就算巔峰大宗師也未必能夠撼動。”玄奘苦笑道。
“那太清這種半步玄境的高手,能靠讓大宗師陷入幻境, 從而使一個人性格大變嗎?”嬴昊問道。
“這……貧僧也不知,不過幻境終究是假的,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在貧僧看來,已經是神仙手段了。”
聽到玄奘這麼說,嬴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其實是為莊周問的,畢竟太清死後莊周的性格就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莊周雖也和大秦為敵,但行為處事卻拿捏的非常有分寸,留有一分餘地,不會徹底把大秦得罪死。
可如今莊周行事卻肆無忌憚,完全不留任何餘地,儼然一副和大秦死磕到底的架勢。
前後差彆如此之大,很難不讓嬴昊懷疑,太清對他做過什麼手腳。
嬴昊本來還以為太清也會心魔引之類的秘法,能夠在他死後都讓人聽命行事,可如今看來應該是他想多了,畢竟一個人的性格不是幻術就能改變的。
“莊周啊莊周,你到底因為什麼要和朕作對呢?連太清都死在了朕的手中,你難道真的不怕死嗎?”嬴昊心中暗道。
秘密關押了朱天蓬之後,嬴昊要做的也隻有等了。
1,等齊明兩國的後續動向;
2,等第二次出塞的結果;
3,等任紅昌和劉幕肚子裡的孩子出世。
索性之後收到的全都是好消息。
神武三年,五月二十六日。
霍去病於衛青分兵之後,衛青五千鐵騎,正麵擊敗伯顏一萬大軍,斬首三千。
五月二十九日,霍去病再敗伯顏,斬首五千,伯顏被迫退回龍城。
六月三日,霍去病與衛青兩軍會師,兵臨元蒙國都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