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8章:鎬京大捷(3)之楊嬋與沉香
聽到李悝此言,李斯嗤笑起來,反問道:“我大唐在關中還有人心嗎?”
李悝頓時無言以對,畢竟大唐要是還有人心的話,又豈會有那麼多的世家都在反唐呢?
李斯不給李悝反駁的機會,卻繼續反問道:“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我大唐想保住關中,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反正我等會死守長安隻是為了削弱秦軍,反正長安遲早都會落入暴秦之手,反正這些世家也早晚都會倒向大秦,為何不如趁此機會多殺一些呢?免得將來這些家族幫助暴秦對付咱們。”
李斯一臉用了三個‘反正’,說的李悝壓根啞口無言。
對於李唐來說,長安,乃至關中,都已經注定是棄子了,那還考慮那麼多乾嘛?
直接把長安的世家屠殺一空,隻給暴秦留下一個沒有世家的長安,以防止這些世家將來幫助大秦對付李唐。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理智上來說也沒毛病,但在情感上,李悝卻怎麼都無法接受。
人又豈能如此的冷些無情,隻考慮利益而不論其他?
況且,真把長安世家都殺光的話,李唐等於是自絕於天下時間,又豈會還有未來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能不講緣由,不講證據的亂殺一通,這等暴行,和當初的黃巾有何區彆?”
李悝據理力爭起來,但身為法學家的他,在嘴皮子方麵,又其實儒法雙修的李斯的對手。
兩個爭論了半天,也還是誰都沒能說服誰,而就在這時,楊彪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兩位大人,能否給老夫解釋一下?”
楊彪強忍著憤怒,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質問道:“為何要縱兵屠戮張府滿門?小婿楊陽究竟犯了何罪。”
李斯和李悝停止真吵,李悝道:“老太尉息怒,且讓下官核對一下。”
說著,李悝取出名單,很快在第三頁上,找到了楊彪的女婿,張陽的名字。
“老太尉,張陽將軍發動兵變,證據確鑿啊。”李悝輕歎道。
楊彪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怒聲咆哮道:“一派胡言,老夫的女婿,怎麼可能會背叛大唐?你們究竟有沒有查清楚?就胡亂殺人?甚至連老夫的女兒,以及才出生的外孫都不放過?”
李悝頓時沉默了,理智上他願意相信楊彪,畢竟現在冤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也不知道張陽有沒有真造反,但無論張陽是不是冤枉的,他都必須咬定對方造反。
“老太尉,關於令婿一家之事,本官一定會追查到底的,若是真冤枉了的話,本官一定還令婿一家一個清白。”李悝認真道。
楊彪聽到這話,氣的直接將桌子都掀了,指著李悝的鼻子怒罵道:“還清白?人都已經死了,你怎麼還?就算還了還有什麼意義?”
李悝張了張嘴,再次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又有士兵前來彙報道:“啟稟大人,從反叛的三個家族中,都搜到了楊修寫給叛賊的信箋。”
“什麼?”
楊彪聞言,瞪大眼睛,上前抓著士兵的脖領,怒道:“這絕對不可能,這是誣陷,誣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士兵則艱難道:“是,是真的。”
“老太尉,你冷靜,冷靜啊。”
李悝和李斯連忙上前拉開楊彪,士兵才沒有被掐死,並繼續道:“李茂貞和李隆基兩位將軍,已經去捉拿楊修大人了,可楊修大人不但沒有束手就擒,反而還逃回了楊府,閉門不出,兩位將軍已經帶兵包圍了楊府。”
“什麼?”
楊彪和李悝同時驚呼了起來。
城內的唐軍都已經殺瘋了,若是楊修說什麼都不願意出來,而府外的士兵又徹底失去耐心的話,一旦強行殺入府內,連楊府都有可能步那些被冤殺的家族的後塵。
事關全家幾百口人的性命,楊彪也慌了神,再無之前的咄咄逼人,抓紮李悝和李斯的衣袖,哀求道:“李悝,李斯,你們趕快下令,不能讓那些士兵入府啊。”
“老太尉放心,本官這就下令,不,我親自跟你過去一趟,定保楊府安然無恙。”李悝認真道。
李斯見此,心中冷笑不已。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今日長安的一切,都由我李斯說了算,你李悝誰都保不住。
李悝離開後,李斯也找了個接口離開,但實際上卻是去和班超接頭。
趁著長安內亂的功夫,雨化田已經帶人,將班超給救了出來。
兩人才一見麵就不由自主的相視一笑。
李斯道:“楊彪這個老家夥,可是個老帝黨了,一直跟陛下作對,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放過他,以及楊家。”
班超點了道:“在大人你回來之前,下官就已經下令,讓唐軍中倒向咱們的人動手了。”
李斯一怔,心道:敢孤身入長安的人果然不簡單。
這是雨化田卻道:“可是殺光楊家滿門的話,那楊戩又該怎麼辦?聽聞陛下還挺欣賞楊戩的,曾不止一次表示要收服於他。”
李斯則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應該殺光楊家,楊家一直都是楊戩的拖累,隻有屠光楊家,楊戩沒有了負擔,才有可能歸順大秦。”
“沒錯。”
班超點頭表示讚同,又道:“況且楊家乃是李唐所屠,跟我大秦可沒有半分關係,楊戩就是要恨,也很不到我大秦的頭上。”
“班大人所言甚是。”
見班超和李斯,一副想見恨晚的樣子,雨化田的嘴角不住的抽動起來。
這叫什麼?
臭味相投嗎?
另一邊,前往楊府的李悝,一路上見到了無數的慘象。
他所過之處,到處的屍骸,可謂血流成河,可是殺戮卻依舊在繼續。
楊彪見此一幕後,臉色變得慘白一片,他擔心自家也會變成這樣。
李悝見此,安慰道:“放心吧,老太尉,李茂貞張世貴兩位將軍,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他們是絕對不敢攻入楊府的。”
話音剛落,兩人的車架就到了楊府,可是府外卻沒有一個唐兵,而楊府大門也已經敞開了。
李悝見此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楊府府門大開,門口還有血跡、屍體,顯然是唐兵已經殺進府內了。
“修兒,夫人……”
楊彪大喊一聲後,發瘋般的向府內跑去。
李悝見此,也隻能帶著護衛一同跟上,同時心中暗暗祈禱唐兵隻是才攻入府內,還沒有殺太多的人,否則的話真沒法和楊戩交代了。
人家楊戩在前線拚命,你卻在後方,卻殺光了人家的家人,這換了誰能不造反啊。
李悝隻能寄希望於,唐兵才入府,還沒來得及殺太多人,可心中的僥幸很就蕩然無存。
入府之後,所看到的一幕幕,那叫一個慘啊。
府門口累積了大量的屍體,絕大多數都是家兵和家奴,顯然是為了阻止唐兵入府,再此和唐軍爆發了大戰,而結果卻是一邊倒的屠殺。
楊家的家將之中並不是沒高手,可奈何唐軍的弓弩太係列,就算是一流,乃至是超一流高手,也一樣擋不住數百唐弩攻擊。
之後的一路上,也到處都是家奴、侍女、廚子、管家、以及不少楊家子弟的屍體。
不分男女,不論老幼,但凡被唐並遇到,不是被一刀砍頭,就是一箭射殺。
“央耳,東兒……”
楊彪抱著一男一女頭顱哀嚎起來,顯然這兩人都是楊家的直係弟子,是楊彪的血肉至親。
李悝見此,伸出手來,想要出言安慰,但卻什麼都說不出口,畢竟死的不是他的親人,他還體會不到楊彪此時的悲憤。
一行人繼續往內院走,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少女眷的屍體,其中還有不少人被扒光了衣服,春光乍泄,顯然死之前還曾遭受過侮辱,其中甚至還有楊彪的小妾和兒媳婦。
楊彪見此,差點沒暈過去,但很快就就見到了更刺激的東西。
被染紅的荷花池內,楊彪正妻的屍體,就飄在湖中。
楊夫人的年紀雖大了,但風韻猶存,那些苦慣了的大頭兵,顯然不會放過她。
身為楊彪額夫人,尊貴了半輩子,又哪裡受得了這等侮辱,於是就愛投湖自儘了。
“夫人。”
楊彪見此怒吼起來,下意識就準備跳湖,去撈自己夫人的屍體,卻被李悝等人給攔住了。
被救的楊彪,癱在地上大哭起來。
想他楊彪,曆經四帝,官至三公,沒想到晚年卻遭此橫禍,連原配夫人都保不住。
看著老淚縱橫的楊彪,李悝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一名衣冠不整的唐兵,臉上帶著淫笑,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見到楊彪後頓時兩眼放光,舉刀就直接就砍了過來。
“叛黨,死來。”
李悝見此大驚,連忙一把撞開楊彪,這才保住了楊彪一命。
士兵見有人妨礙自己,頓時惱了,竟揮刀看向李悝。
李悝的護衛見此大驚,連忙上千保護李悝。
“大膽,竟敢向大人動刀。”
李悝的兩個護衛都是三流高手,幾下就把這名唐兵給生擒了。
李悝見此,一臉鐵青的問道:“你是誰的兵?”
那名唐兵害怕的發抖,說道:“啟,啟稟大人,小的是,是李茂貞將軍的兵。”
李悝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又問道:“你們將軍人呢?”
“一直小隊的士兵,在黎府遭到埋伏,將軍帶人去黎府支援了。”
聽到這話,李悝的臉色才好看了不少,又問道:“這麼說來現在這裡歸張世貴管,是他太他下令攻入楊府的?”
“不,並不是張將下的令。”
李悝的眉頭緊皺起來,問道:“那究竟是誰下的令?還有張世貴他人呢?”
“李茂貞將軍離開後,張世貴將軍就孤身進入楊府,準備勸楊修出府投案自首,然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兄弟以為張將軍遇害了,才會強行殺入楊府去救張將軍。”
聽到這話,李悝瞬間明白症結所在了,兩個將軍都不在,一幫大頭兵沒人指揮,這才會失去控製。
李悝本能的感覺,這裡麵肯定有問題,畢竟楊家遭劫時,兩個將軍都不在場,哪有這麼巧的事啊。
所以,李茂貞和張士貴之中,必定有一個人有問題。
李茂貞是李孝恭之子,是李家的宗室弟子,背叛李家的可能性不高。
所以,李悝理所應當的認為張士貴有問現,但他現在根本沒功夫追究這些。
楊府內的打鬥聲、慘叫聲都還有,所以說明楊家還有人還活著,可是屠殺依舊還在繼續,所以當務之急是停止屠戮之舉。
“本官不管你是誰的兵,現在,立刻,馬上,讓你的上官來見本官。”李悝嚴肅道。
士兵卻一臉為難道:“可是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上官在哪啊?”
李悝頓時為之氣絕,隻能帶人繼續深入府內,並發現了一處宅院前止步。
兩百多唐軍士兵,手持刀劍或弓弩,將這處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可卻沒人上前一步,好似裡麵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而門口和院內卻有著數十具的唐兵屍體。
很顯然,唐軍曾攻入院內,卻被院內的強者給打出來了。
張世貴的女婿何宗憲,衝院內大喊道:“楊家的叛黨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把我嶽父交出來。”
可是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見院內久久沒有回話,何宗憲下令放箭,可射了幾輪之後,卻還是毫無動靜,於是壯著膽子,又帶著一隊人,手持堅盾進入院內。
可是才以入內,就有一道劍氣,從屋內飛射而出,打在了堅盾上後,將一整排的唐兵都給轟飛了出去。
何宗憲見此大驚,連忙大喊:“叛黨還沒死,快退出去。”
一隊人又趕忙退了出去。
屋內,已身重兩箭的楊嬋,在斬出剛剛的那一劍後,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身為楊戩的妹妹,楊嬋的實力並不弱,她有著半步宗師的修為,可饒是如此也難以抗衡軍隊,被唐軍弩兵射中兩箭,身受重傷。
“娘。”
年幼的劉沉香,見母親吐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