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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晚心頭也在回想，回想自己在前線的一舉一動。
在人前和自家宗主唱反調，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柳星晚也承認自己當時的做法欠妥，或許還是應該向著自家宗主。
有什麼想要說的話，全都留在人後來說。
但對比一下蘇塵曾遭遇的非議，其實這些都差得很多。
既然已得真相，柳星晚也不願自家宗主再去說汙蔑之言。
快到午時，五位長老和其他堂主們也都已經來了。
除了這麼中層高層以外，弟子這一輩就隻有柳星晚一人。
太武真人還是稍稍向著她的，今日可能會對柳星晚多有訓斥，沒有安排同輩弟子前來，讓她丟了更多的臉麵。
“該來的人差不多都已經來了，大家有什麼要報的，就直接說吧。”
太武真人坐在高位之上，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幾位長老和一眾堂主們，目光都偏過去看向柳星晚。
來之前大家就已經知道，今日來偏殿，主要是聽柳星晚做出些解釋。
這幾日柳星晚的表現，讓雲陽宗很多人心裡都不舒服。
下方的柳星晚稍稍遲疑，剛站起身。
太武真人卻在她開口之前，先一步出言。
“老夫昨夜想了很久，一直未眠。
這個蘇塵身上是不是有些玄奇的法力？
是不是和他稍稍接觸多一些人，都會向著他，幫他說話。
為此，不惜衝撞自己的長輩。”
太武真人這話雖然是給在場所有人說的，但他的目光，確實一直落在柳星晚的身上。
“此子是極其擅長花言巧語嗎？
其他人也就罷了，我們雲陽宗的核心弟子，頂尖天驕，也這般容易被誆騙？”
太武真人看著柳星晚，這一番話已經說得無比直接了。
甚至能感覺出他是在直接問責。
一旁的孫雪蓉臉上也是帶著幾分擔憂。
她的兩名好徒兒，原本還以為柳星晚讓她省心一些，沒想到還是這般。
見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星晚也不再遲疑。
“宗主，您還記得陳肅以前和您說他的那些經曆嗎？
他在宗門裡待了兩年多時間，一直都沒有被宗門重視。
兩年多以後，他才被重視，得到了些修行資源”
太武真人聽到這些，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今日說的是蘇塵，不是陳肅。
沒有必要在此刻提及陳肅。
陳肅幫過我們兩次，雖沒入我們雲陽宗，但我們自是記得他的好意。
但這蘇塵，是一個品性低劣，被我們趕走之人。
他不配與陳肅一起相談。”
聽到太武真人這話，柳星晚的言談思路並沒有被打亂，她還在按自己想好的話往下說。
“蘇塵當初在雲陽宗時，兩年多的時間裡，一直沒有得到宗門的重視。
直到離開我們這裡，直到他去到了天罡城，終於得到些培養。
他的實力，也才開始突飛猛進。”
聽到自己徒兒還在為蘇塵辯解，孫雪蓉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嚴肅。
“星晚，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不必多言。
那個蘇塵是什麼樣，我們清楚。
雲陽宗不是天罡城，我們除了看天賦潛力，還會看人品德行。
就算有天賦潛力，雲陽宗亦是不會培養他。”
麵對自己師尊的這些話，柳星晚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說著。
“宗主，師尊，你們不覺得陳肅和蘇塵的經曆有些相似嗎？
陳肅所用功法，也有天罡城的招式，兩人也同樣都是用刀。”
此話一出，太武真人的神色變得嚴肅。
他隱隱已經想到了些什麼。
腦海之中，不自覺地開始回想之前認識陳肅時，他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的陳肅，言語之間就很是肯定。
明確自己不可能加入雲陽宗。
太武真人整個人都有些慌神，他似乎也想明白一些事。
周圍眾人也全都反應過來，明白柳星晚話中的意思。
若是平常無端這樣說起，那可能大家心中會很是質疑，不會相信。
可是這次，是柳星晚與蘇塵一道進入了荒野。
出來之後，柳星晚對蘇塵整個人的態度便一下子變了。
一旁的孫雪蓉亦是想到了這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星晚，你是不是被這人誆騙？
這個蘇塵很可能就是聽到了一些陳肅的消息”
“你先彆說話。”
孫雪蓉話還未說完，便被太武真人給打斷。
“星晚，伱繼續說。”
此刻，整個偏殿之中無比安靜。
大家好像猜到了些什麼。
雲陽宗這兩年多時間裡，為什麼會出現各種困境難題，似乎其症結將要袒露在眾人麵前。
“也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
宗主，陳肅就是蘇塵，蘇塵就是陳肅。
這兩個名字，不過就是互相顛倒一下。
其實我知道這些之時，心中亦是多了好些愧意。
其實他可以心狠一些。
當初的獸潮之危，地妖禍患，他都可以旁觀。
可最後，知道我們會對他帶著惡意，甚至更易身份也前來相助。
宗主”
柳星晚說到這裡，也不再繼續往下說道。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沒腦子的人。
很多時候不是想不到，而是不願相信。
坐在高位上的太武真人緩緩站起身，看向在場眾人。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一切都理順了，理通了。
為什麼兩三年前，老夫對於前沿防線的事情幾乎不用去管，前沿防線還在不斷地推進往前。
現在看來，這件事的根本就在這裡。
以前我們的前線隊伍之中，有陳肅這樣實力的弟子。
難怪以前給到探查消息，刺探消息會那麼的精準。
說來亦是引人發笑。
當初我們安排人下去尋找根源，明明都把目光看到了這蘇塵的身上。
結果最後卻被自己推翻，找了個理由，說是荒野之中發生了大變化。”
太武真人輕笑一聲，目光掃過身側的幾位長老。
“變化來變化去，最終還是去請到了蘇塵來幫忙解決。
說出去可真是滑稽。”
太武真人這話，其實已經說明他相信柳星晚的話了。
“宗主，這件事我們可能還是要深究一下，畢竟”
旁邊的孫雪蓉，此刻依舊還在狡辯著。
隻是太武真人已經很難再信她，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
柳星晚都這般直言，就是想要騙自己，他都辦不到。
“雲陽宗這兩年裡，在應對妖物的能力上每況愈下。
天罡城的前線越來越安穩。
五長老，你還要騙自己？
今日在偏殿中的，都是雲陽宗的核心，有必要說些糊弄的言語嗎？”
一旁的柳星晚也在這時，繼續說些佐證。
太武真人聽著聽著，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
隻是這笑聲中，好像帶著好些失落。
“堂堂大周第一宗門，我們這些掌管雲陽宗的人，原來真的是睜眼瞎。
武道天賦潛力沒看出來也就罷了。
沒想到彆人為雲陽宗出力多年，抵禦無數妖物。
連這份天賦潛力也沒能被看到。
也難怪彆人不願再回雲陽宗，若是老夫，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一番話說著，太武真人也更是搖了搖頭。
“你們說這會不會就是我們雲陽宗的命數。
上天給了我們一名頂尖弟子，應對宗門可能遭遇的危機。
可是我們卻是想法設法地把他給趕走。
我們這些人是都老了，老眼昏花，什麼都看不清看不明了。”
說完這話，太武真人獨自走出了偏殿。
孫雪蓉臉色難看，她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算是顏麵徹底掃地。
其他人還在偏殿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幾位長老帶頭離開後，才有堂主跟著離開。
在人走得差不多時，趙麗也隨之走到柳星晚身邊。
“陳肅，真的是他嗎”
“堂主，我確定是他。
我們能想到的地方，他們兩人都能契合上。
他自己亦是承認。”
趙麗有些驚訝，但相比起其他堂主長老，她要好很多。
“當初蘇塵還是我們雲陽宗弟子時，其實也有感受到一些。
這孩子很踏實，看起來確實不像是那種品行低劣之人。
隻是當初他貢獻值勝過你，確實有些耀眼。”
柳星晚微微搖頭。
“這件事根本，是宗門的製度就出現了問題。
蘇塵常常能得很多功勞，在弟子之中常被眾人矚目。
他的表現，讓那些小隊長，領隊弟子憂慮擔心。
說起來，這些不過是那些領隊布下的一個局，想把蘇塵徹底壓下去。
隻是他們不知道，蘇塵的離開，會給宗門帶來什麼樣的危機。
他們以為靠著他們自己，加上一些渾水摸魚之人，就能把前沿防線給守下來”
聽到這話，趙麗歎了一口氣。
“今日你把這些儘數袒露出來，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收場。”
“自然是向蘇塵表達歉意，本就是我們錯了。
還讓他蒙受那麼多的冤屈，甚至對他影響頗深。
包括天罡城，我們或許都應該向他們表露心中歉意。”
聞言，趙麗無奈地笑笑。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
“我們犯錯，難道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嗎？”
趙麗再度搖了搖頭。
“我們宗門可不是什麼小宗門，是大周第一宗門，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致歉，可不僅僅隻是致歉這麼簡單。
更是一種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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