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刑……”
秦桃看向方塵,打算行禮。
方塵虛扶道:“秦桃同學,不必多禮,你現在內景地什麼情況?”
見方塵第一時間問的是秦桃內景地的情況。
韋練元兩人和在場的玄星等學子神色都好看了幾分。
秦桃麵露苦笑:“有老師幫忙維持,傷勢算是穩住了,但想恢複到從前,隻怕很難……”
“能穩住傷勢就好,你說說當時遇襲的情況。”
方塵道。
“我當時與幾位同學一起出去逛了逛,回九極山的途中,遇到了突襲。
襲擊我的人修為比我高,至少是采氣中期,且兩人聯手,我一時間無法應對,便被重創。”
秦桃神色肅然:
“他們沒有繼續下殺手,第一時間逃遁離去,等其他人趕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蹤影。”
“用的神通?”
“不是人族學院的神通。”
“那看來他們就是有意要隱瞞身份,連神通方麵都考慮到了,不是臨時起意。”
方塵輕輕頷首。
“這自然不是臨時起意,從秦無慎老師出了事,這些人就在處心積慮謀劃了。”
韋練元沉聲道。
“兩位老師,我雖是大司刑,但現如今出手之人身份不明,請我來此,隻怕也派不上用場。”
方塵衝二人拱了拱手。
大司刑的作用,相當於法官,乾一些得罪人的活。
而眼下這個情況,明顯與他的職責不符,對方總不能知道他隨時都能找出突襲秦桃之人的身份吧?
“大司刑,今日既然請你過來,方方麵麵的事我們自然是考慮到了。
如今人還未來齊,等人來齊,大司刑儘管行司刑之法,餘下的,我們來解決。”
韋練元沉聲道。
方塵神色一動,便輕輕頷首,隨後立於一旁靜默不語。
玄星等人暗中打量著方塵,眼神多少有點複雜。
誰能想到一個才拜入玄暉學府兩千年不到的後輩學子,在這短短時間裡,能取得這麼多優異的成績。
甚至連帶整座人族學院,都因此受益匪淺?
大概半個時辰後,陸續又有幾位老師帶著門下受傷的秦氏子弟來到九極山。
他們到場後,先與韋練元二人拱手致意,然後便與方塵打了個招呼。
那些受傷的秦氏子弟一個個麵色鐵青,與秦桃一樣並無生命危險,但內景地的損傷,隻怕很難彌補了。
除非有純血菩提這種東西,或能恢複傷勢。
對他們而言,這等於斷了他們的聖路,以後的前程將會變得黯淡。
又過幾個時辰。
餘下遇襲的秦氏子弟陸續到齊。
大殿之中,僅僅是各大山頭的老師就站了十幾個。
秦坤,秦亂,秦月三人也來到九極山,看他們的臉色,傷勢隻怕不會比秦桃輕上多少。
“這次那些人太過分了,整整十三名秦氏學子遇襲,斷了他們的聖路,這不僅是在打我們這些做老師的臉,也是在打我們玄暉學府人族學院的臉。
是在打火燧一脈的臉。
你們說,這讓我們如何交代?
外人若是知曉此事,說學子在我們這些老師的庇護之下都能被人害成這般模樣。
我們的臉往哪裡擱?”
一位山頭老師語含怒意,說話的時間眼中的寒光閃爍不定。
“一定要他們給個交代!”
“對自己人下手,屬實太過可惡!”
也有幾位老師開口附和,但其餘老師卻是沉默不語。
他們雖然也要為門下弟子討一個交代,但他們顯然已經明白這件事的更深層含義。
對他們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抽離自己,既能解決此事,又不用沾染此事的因果。
時間又過半個時辰。
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股強悍的氣息。
韋練元等人紛紛走出殿外,神色恭謹的迎接來人。
方塵站在人群之中,顯得很低調,靜靜觀望。
隻見來人正是太上造化山的鎮守老師秦鬼。
不僅是他來了,他還帶了十餘名老師,以及這些老師身後跟著大概三十多位人族學子,他們臉色有些難看,眼神閃爍。
“是他們嗎?”
方塵神色一動。
秦坤等人也死死盯著這群人族學子,試圖找出點蛛絲馬跡。
可他們遇襲的時候,太過突然。
也根本沒想到自己等人會如當初方芷雪一樣,在人族學院遇襲。
是以對出手之人毫無所知,一點痕跡都沒能抓住,眼下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這群人。
“這次的事情,影響很大,也讓我人族學院在玄暉學府裡臉麵丟儘。”
秦鬼的聲音緩緩響起:
“人已經全部抓到,如何處置,就看大司刑的意思了。”
言罷,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那群老師。
他們紛紛嗬斥著身後的學子,讓他們上前領罪。
這些學子欲言又止,此刻卻是不發一言,麵無表情的低頭不語。
“難怪老師當初認為大司刑這個職位很麻煩。
也難怪寧祭酒會讓我坐上這個位子。”
方塵見眾人的眼神齊齊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位子雖然能帶來一些好處。
但很明顯,隻要出了事,得罪人的活就得他來擔著了。
好在……他壓根不怕得罪人。
“你們應該沒甚意見吧?”
秦鬼目光落在韋練元等人身上。
這群受害者的老師互相對視一眼,又齊齊望向方塵。
韋練元輕聲道:
“老師,我等沒有意見,不管大司刑如何判罰,我等都接受。”
其他老師也微微點頭,顯然默認了這件事都由方塵做主。
如此一來,僅僅是采氣中期的方塵,卻成了在場眾人裡,對這件事擁有最高話語權的存在。
那些被捉來的學子下意識抬頭看了方塵一眼,當他們對上方塵的眼神時,有人心虛的挪開目光,有人眼神熠熠生輝,十分坦然。
他們的老師也盯著方塵,雖然沒吭聲,但眼裡的含義卻頗為複雜。
與此同時,九極山附近的天空之中,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內景門戶的身影。
“方師弟這次成為大司刑,沒想到第一個案子,就如此棘手。
如果他不下狠手處置,就得罪火燧一脈。
如果他下了狠手,那就不知道會得罪多少方勢力了……”
張道月站在內景門戶裡,神色凝重的道。
李墨,淩風,王崇鬆等慈悲山弟子都在他附近,神色凝重的看著九極山那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