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祭酒麵無表情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郭前輩，如此一來，丹靈學府那邊的兩位方氏子弟，也會被調去人族學院吧？”
“如果方芷雪真的被奪取內景地，這件事曝光，那邊兩位必然會被調去人族學院。”
“如今事情出了一些意外，她的內景地底蘊被方塵保了下來，雖然依舊能借此給郭言禮好好上一課，可丹靈學府那邊……我就不敢保證了，得看那邊人族學院的態度夠不夠強硬。”
郭言孝言罷，似笑非笑的看了寧祭酒一眼：
“你也真是舍得，明知道讓郭言禮去接人，他必然會動小心思，好讓太昊禹的內景地底蘊得到恢複。”
“舍一人，可以換兩人回來，這筆生意為何做不得？”
寧祭酒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倘若這三位都被你們羲族培養成才，以後隻怕處處都要為你們著想。”
說到這裡，他看了郭言孝一眼：
“郭前輩也更是舍得，隻是為了打壓郭言禮，可以放棄這三位後輩。”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郭言孝淡笑道：“我一直都相信這個道理，如果幫你們培養聖者，耗時費力，損耗景寶不說，以後也未必能真的讓他們三人歸心。
隻不過我的意思，族內的大人物根本不會理會。
既然如此，為何不借此一舉兩得呢？”
頓了頓，“說起來，比起那三位小輩，我倒是更看好方塵。
這一次的事情出乎我們預料，就是因為方塵同行。
他出手救了方芷雪。
能在郭言禮的布置之下，破壞他的設計。
這樣的手段，堪稱為異數。”
郭言孝笑吟吟的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感歎之色。
“此子，的確像是一位異數，我懷疑他來到玄暉學府，拜入慈悲山，應該是慈悲山曆代某位祖師出的手。”
寧祭酒淡笑道。
“慈悲山某位祖師出的手？”
郭言孝神色一動，若有所思道：
“慈悲山出過不少能人，其中有幾位實力比我更甚一籌。
如果是他們出手，挑中了此子，那也說的過去。”
“從此子進入玄暉學府開始，人族學院那邊就得到元老院某位元老的知會，此子是注定拜入慈悲山的。”
寧祭酒淡笑道：
“郭前輩可不要對他太上心。”
郭言孝哪裡聽不出來寧祭酒話中蘊藏著一絲威脅。
對方點明方塵的背景，就是希望外人不要對其動心思。
“小寧啊，你怎麼這般看待我，方塵這一次在七陽堂裡留了我兒子一命，又幫我指認了太昊禹，我豈能對他動心思？”
郭言孝笑著搖搖頭。
寧祭酒淡淡道：
“第一，七陽堂裡，你兒子早就得你吩咐，要與方塵做一筆交易，就算他不提及，你兒子也會主動提及。
第二，太昊禹在內景禁區受傷這件事，想來也是郭前輩的手筆。
可憐郭言禮身為羲族學院第一鎮守，卻被郭前輩玩的團團轉，還是郭前輩的手段更高。”
郭言孝看了寧祭酒半天，哈哈一笑：
“過譽了過譽了，我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主要是我年輕那會兒，就知道郭言禮得了一門陰聖之法，就一直等著他用呢，誰知道他自己壓根不用，不然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呀……”
“郭前輩，如果在他沒打算對方芷雪下手之前，你出麵指認他，他一樣會被責罰。
那時候太昊禹就已經竊取了不少聖者的底蘊了吧？
如此一來，我人族三位後輩依舊能在羲族的掌控之中，根本沒理由要回來。”
寧祭酒有些好奇的看向郭言孝。
郭言孝舉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後輕笑道：
“那還不夠穩妥，隻有他打算對，或者真的對聯盟都得看重的天驕出手，他才會被調去那種地方受苦。
我要麼不做嘛，要做，就要追求最穩妥。”
“……”
寧祭酒輕輕頷首，表示明白了。
“方芷雪如今拜在你門下，也算是如你所願，這樣的天驕，你可不要浪費了。”
郭言孝笑著站起身。
寧祭酒也起身道：
“有勞郭前輩關心，如此人族天驕，我自會上心，若乾年後，她的前程更在我之上。”
寧祭酒把郭言孝送走之後，又喊來方芷雪。
“芷雪，等你的純血菩提全部消化之後，五天戰場那邊會為你安排七陽堂考核，你可有信心？”
寧祭酒輕聲問道。
“可是方師兄當考核官？”
方芷雪神色一動。
“自然不是他，他已經位列九十，下一次可能還要衝擊更高名次，他的實力與你之間，還是有差距的，不會讓他成為你的考核官。
不過……如果你還處於羲族學院，七陽堂考核官的挑選方麵，他們自會有所乾涉。
如今……不僅不會乾涉，可能還會從中作梗，你也要有點心理準備。”
寧祭酒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方芷雪露出自信的笑容：
“老師，隻要不是方師兄考核，其他人弟子並不懼怕。”
“有信心就好，下去修煉吧，等純血菩提全都煉化了，我再安排你於人族學院裡參悟神通。
各大山頭的神通，你都可以參悟，我來出玄暉令。”
寧祭酒笑道。
“我也能參悟慈悲山的神通嗎？”
方芷雪神色一動。
“慈悲山的神通？能是能。”
寧祭酒輕輕頷首。
……
……
“全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啊……”
赤炎聖者看完了大幕裡的景象，一臉感歎。
他望向方塵：“方閻君，和這些存在待一起，你可要小心一些了。”
“廢話。”
方塵斜睨了赤炎聖者一眼，腦海中回閃剛剛那一幕幕，眼神變得愈發凝重。
從兩者的對話，很容易梳理出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太昊禹受傷，到如今形神俱滅，都是被郭言孝一步步引導的。
隻是連郭言禮，都沒察覺。
“或許現在已經察覺到了，可惜遲了。”
方塵念頭一轉，腦海中浮現出寧祭酒的麵容，麵色微沉。
“不僅要小心外族的聖者，人族的聖者也得小心一二。”
他的確也沒想到，這件事裡會有寧祭酒的身影。
方芷雪差一點，就成了一名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