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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
季林心中如浪潮翻湧，無法徹底平靜。
他想不明白，自己已經這麼強大。
明明一直壓著對方打，為什麼轉眼間，自己就落敗了？
“難道是我再一次輕敵了？可我明明已經有所準備……”
季林下意識摸了摸胸膛上的那道傷勢，心中充滿不解。
他有點接受不了，自己連前進道路上的小小絆腳石都無法邁過。
那他這三百年的努力，意義在於哪？
“季林犯了跟你一樣的錯誤，還是過於小瞧了方塵，如今看來，他在三百年前，要比你們強大太多太多。
多到你們用三百年，都難以彌補這期間的差距。”
韋涥輕聲道。
似乎是對梅道光說，也似乎是對九極山的其餘半聖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三百年都無法彌補這之間的差距嗎……”
梅道光喃喃自語，但他沒有過於悲觀：
“既然三百年彌補不了，那就再花二百年，三百年！”
“真沒想到，方兄這次又贏了，雖然是險勝，但說明方兄的手段，依舊不弱於你我二人。”
蔡嗣修看向盧九萬，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他們過於小看方塵了。
“不錯。”
盧九萬輕輕點頭：“我們與方兄之間還是有些差距，不過差距也不大了。”
彼時，方塵‘氣喘籲籲’的衝那位太上造化山的青年抱了抱拳，便駕馭著內景地轉身離去。
內景地之中。
赤炎聖者剛剛已經看見了這一戰，也徹底明白，這位方閻君要藏拙到底了。
“方閻君，你這樣一次兩次還好說，多做幾次，也容易被人看到馬腳。”
赤炎聖者道。
“縱有人懷疑又如何，人的性情天生多疑。
也許今日他人懷疑我藏拙，但也許有人懷疑我便是故意如此為之，實際上我真的沒有足夠的實力。”
方塵笑道。
“……這也對，令人猜測不透，就足夠了，以後他們要挑戰你，也會深思熟慮，但也不至於對你嚴防緊守。”
赤炎聖者很讚同。
就在這時，多年不曾出現的大幕再一次如瀑布一般席卷而下。
方塵和赤炎聖者對視了一眼，齊齊走到大幕之下。
大幕之中，隻有一道場景，而場景看起來灰蒙蒙的，不似在人間。
……
……
“司君，這是九域之行俘虜的人族魂魄。”
玄惡勾魂使畢恭畢敬的站在一名被灰霧籠罩的身影麵前。
“知道了，把他們送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灰霧裡傳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
玄惡勾魂使立即領命，然後轉身遁走。
不多時，他來到一座大殿。
一道倩影朝玄惡勾魂使迎了上來。
“夜道友，這是你要的魂魄。”
玄惡勾魂使遞給對方一隻葫蘆。
看起來就跟方塵手中擁有的陰葫十分相似，但又存在些許區彆。
“多謝玄惡道友。”
來人收走葫蘆，衝玄惡勾魂使躬身行禮。
“無妨，這一次我會被問罪，希望夜道友日後可以多多照拂一二，讓我有個好的歸宿。”
玄惡勾魂使笑著拱拱手。
“放心。”
女子輕輕頷首。
待玄惡勾魂使離開後。
女子一路穿行，最終來到了一處峽穀之中。
峽穀深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鏡子，倒映著一切。
“魂魄都帶來了吧？”
一名老嫗不知何時，出現在女子身旁。
“乾娘，魂魄都已經帶來了。”
女子恭聲道。
“嗯，我這就把它們丟入輪回之中，在人族七大神域輪回，至此以後，仙鴻一脈不再存在，你可不要後悔。”
老嫗微笑道。
“乾娘，除了此法，我這一脈也彆無他路，自不會後悔。”
女子道。
“那就行了，事不宜遲，免得被火燧祖師知曉此事，出麵阻攔，等生米煮成熟飯，他便是有滔天的手段，也難以扭轉乾坤。”
老嫗大笑一聲，從女子手中接過葫蘆，不斷抖倒。
隻見密密麻麻的魂魄，猶如大米入鍋一般。
不斷的掉進峽穀深處，隱沒在光滑的鏡子裡。
有些魂魄在落入鏡子之前，亦會調整倒立的姿態，衝著女子和老嫗遙遙行禮。
女子一一回禮。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
數之不儘的魂魄已然傾瀉完畢。
這時候老嫗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似乎能夠洞穿一切。
大幕的畫麵就此終結。
赤炎聖者看的滿頭大汗，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老嫗那雙似能洞察人心深處的眼眸。
“這，這是……”
他呆呆的看向方塵。
方塵擦了擦眼角，衝赤炎聖者笑道：
“這是我仙鴻一脈的向死而生。
現如今，火燧一脈再也無法真正威脅到我們的跟腳。”
等了整整三百年，他終於看見了這一幕。
那數之不儘的魂魄裡，有一道道他熟悉的身影。
這些身影如今都入了輪回，將會在人族七大神域完成一世又一世的磨礪。
或許有些人就此沉淪，記憶不在。
但有一些存在，他還能在今世等到，與他們見麵暢談。
“好可怕的手段，強如火燧，都無法徹底扼製你們仙鴻一脈……”
赤炎聖者喃喃自語：
“我有一種預感，你們遲早會與火燧再鬥一場，也不知我能否看見那一天的到來。”
他本是炎族‘普普通通’的聖者，不曾想會參與到如此恐怖的爭鬥之中。
這樣的爭鬥，所蘊藏的底蘊，就如同駭人的深淵，隻要看上一眼，便會做一輩子的噩夢！
“當年你們人族在神藏神域，我就已經看出你們的不俗之處！”
“從那種處境，到如今最後完成逆轉，這等手段實在太令人驚豔。”
“方閻君，我赤炎，願永世臣服於你，偉大的仙鴻之主，你利劍所指向之處，我將赴湯濤火，在所不惜！”
赤炎聖者當即表忠心。
“省省吧，你如今還活著，隻是因為我可能有機會踏足如今的火神域，也許需要你做個向導。”
方塵擺擺手。
赤炎聖者一臉尷尬。
就在這時，大幕再次有了動靜。
兩人齊齊望去，上麵露出一張充滿喜悅的側顏。
那是秦無慎。
看起來，他似乎剛剛從九域回到滄水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