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悄悄的。
王崇鬆不再言語。
方塵也沒有說話。
沉默了半響，方塵笑了笑：
“老王，你現在說這種泄氣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就算那位聖子以魔災之法，可以讓人覺醒前世記憶，他想要短時間內染指人間九域，也不可能。
人間九域何其遼闊，即便有星空大挪移陣法，趕個路也得花十數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
我卻能輕鬆遊走各地，這是我們的優勢。”
“身為閻君，陰間的存在對你而言，的確是一大優勢。
可是你遊走各地有什麼用？你能把人都殺光？”
王崇鬆淡淡道：“想要真正化解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全部進入輪回，一世又一世，徹底同化他們。
我就是在朝這方麵努力，眼看已經有了些許苗頭，他卻走在了我前麵。”
“你依然可以朝這方麵努力，就讓他先走三步又如何？魔族二十六域的強者，根本無法抵達人間九域。
他們所擁有的，也隻是眼前的一切，如今上三域的那些九轉仙裡，可能就有不少是人族魂靈。
即便有一些前世是魔族，那位想要喚醒他們的前世記憶，他們會點頭同意？
這些不都是幫手麼，更彆說還有一眾陽神。”
方塵皺眉道：“老王，我們本就處於被動，總不能處處先手，喪失了一些優勢不算什麼，若因此而絕望，才是真的輸了。”
“你不懂……”
王崇鬆重新坐回位置，看著天花板出神：
“那個聖子，他的確很有能力……”
方塵認真打量了王崇鬆半晌，皺眉道：
“不會是跟你同一個時代的人物吧？你在他手中吃過癟？”
“放屁！”
王崇鬆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跳起來破口大罵：
“我能在他手中吃癟？他算什麼東西，他給我擦鞋都不配！他奶奶的！瞧你說的什麼胡話，燒糊塗了？”
方塵不僅沒有生氣，還笑了：
“看來我是猜對了，不過這裡是人間九域，又不是魔族二十六域，你在那邊輸了不算什麼，如今在這裡再贏回來不就行了？”
“說的簡單。”
王崇鬆雖然還是在說反話，可氣勢明顯比剛剛要強盛許多：
“真魔之法，沒有位格限製，這無數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夥偷偷修到了九轉真魔之境，加上那個家夥，我們可能要麵對至少超過十位九轉真魔，你怕了沒？”
“隻是十位？”
方塵微微一怔：“我以為我要麵對起碼三十位九轉真魔。”
“你以為九轉真魔不值錢？”
王崇鬆翻了個白眼：“雖然那邊強盛時期，每一域都有數十位九轉真魔，但都是他們苦修了無數年換來的。
這其中還得是天縱之才，有足夠的機緣，有足夠的氣運，才能成就此境。
最為關鍵的是，那邊有魔淵，許多九轉真魔最後都是前往魔淵成就。
而此間沒有！”
說到這裡，他沉聲道：“轉世來了此間，老實說雖然修行方麵相差不是太大，但細節總有差異。
例如人的身體和魔的身體就有一些差異，在修行方麵越往後體現的越明顯。
你上次在大雷音爭奪戰，是不是看見佛子韶光陰入魔了？”
“對。”
方塵點點頭。
“他修的就是真魔之法，本來在我們那個地方，他無時無刻，都應該是入魔之態。
而到了此間，還需要入魔以後，才能擁有那等實力，並且損耗極大，維持不了多久。”
王崇鬆冷笑道。
“如此說來……就算是九轉真魔，真的要與九轉仙鬥起來，也無法維持太久真魔之軀？”
方塵有些驚喜。
“理論上是如此，不然為何他們非要徹底掠奪人間九域，還不是看重此間的各條仙路途徑！
這就是地域與地域之間的差距，在人間九域，仙路途徑就是天！就是道！
數量雖少，但每一位丟到那邊去，絕對也是一眾九轉真魔裡的佼佼者！”
王崇鬆道：“應該也有一些存在沒有選擇真魔之法，而是選擇融入此間，走的是仙路途徑，現如今上三域的九轉仙裡，可能就有。”
“這也隻是猜測而已，如今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們勝算不是全無嘛。
那些九轉真魔也不敢直接跳出來搞大動作，不然一定會被九轉仙鎮壓。
你想想看，這些九轉仙突然發現此間多了這麼多九轉，心中難道不會奇怪麼？”
方塵笑道：“更何況他的真魔之軀在此間還有限製，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大好消息。”
說到這，方塵有些欣喜：“老王，我們勝算很大。”
“大個屁，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如果他的試驗之法開始施行，每時每刻，都會有人覺醒前世記憶。
覺醒一人，我們就少一個同伴，多一個敵人。”
王崇鬆淡淡道。
“你覺得……在他們之中，有沒有一些可以拉攏的存在？畢竟你們的先輩曾經來到此間時，也有不少九轉仙和他們苟且到一起。
我們也可以試試拉攏，分化之法。”
方塵問道。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關鍵是現在這片林子還不大，你就算想拉攏，也起碼拿出你的九轉仙身份吧？
你有什麼，你混到現在還是區區二轉仙！”
王崇鬆罵道。
“你不是七轉古仙了，再加把勁？”
方塵不以為意。
他混到現在二轉仙已經很牛了。
這才花了多少年工夫？
才不會因為王崇鬆這句話而心生慚愧！
“加個屁，我現在連八轉太乙仙的仙藥是什麼都不知道。”
王崇鬆嗤笑道：“早知道當初就不選這條途徑了，雖然這條途徑的九轉仙之位大概率是空著。”
“你怎麼不早說？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啊？”
方塵愕然。
“你知道？”
王崇鬆愣了一下：“你知道你抓緊告訴我啊？”
“這個需要一些仙晶才能打探到，我這次花了不少仙晶出去，沒剩多少了，你給我勻一點，我打探到立馬告訴你。”
方塵道。
王崇鬆沉默了幾息，隨後擺擺手：
“去吧，先把眼前這件事弄好，如果你缺仙晶，等我還陽以後暫時借一點給你。
但請你不要再說，花仙晶去打探太乙仙八轉途徑之事。
這樣顯得你很蠢，也顯得我很傻。”
他不再理會方塵，似乎失去了與方塵講話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