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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塵打算跟上去，小紅蓮仙卻反應過來，下意識道：
“不可。”
刷刷刷。
眾人視線落在小紅蓮仙身上。
陳恩雪笑道：“紅師妹，你擔心你的道侶被人搶走？”
小紅蓮仙知道這些家夥以為她和方塵已經是貨真價實的道侶。
但她知道事實並非如此，被陳恩雪這般一提點，臉上頓時閃過一抹紅暈。
她很快平複心情，一本正經道：
“並非如此，我隻是擔心此地詭異，那位身份來頭太大，方道友就這麼跟過去，可能會遇到凶險。”
言罷，她挽起方塵的胳膊：“我和你一起過去。”
兩人一起消失在人流之中，有核心弟子擔心方塵安危，詢問陳恩雪要不要跟在後邊，被陳恩雪否決。
“那位手段不俗，我們這般跟上去，顯然有點太過冒昧。
至於凶險，若她真有惡意，早就發難何必等今日。”
陳恩雪擺擺手：“我們到處逛逛，若有其他發現碰頭再說。”
她已經可以肯定此間沒什麼凶險，所以打算分頭走一走。
隊伍後方，季晟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這位方核心比我晚入門許多，如今卻成了跟三師姐他們一般的人物，堂兄，你說這世道，是不是變幻莫千？”
季天君緩緩點頭，看到小紅蓮仙挽著方塵離開的一幕，眼底好似有一團烈焰正在燃燒，他壓下心中思緒，用平緩的語氣道：
“堂弟，隻要你好好修行我們季家那門術法，遲早也能領悟矩陣仙術，多則三十年，短則，三五年。”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聽聞那仙術是當初咱們季家主脈在大仙界處於鼎盛時期時，一位天資橫溢，位列世間絕巔的老祖所發明？
這次多虧了堂哥慷慨，願意與我分享此術，若不然，我恐怕還要許多年才能有所領悟。
近幾年，我愈發覺得與矩陣之心即將天人合一，等到了那日，我便為堂兄尋覓晉升核心的契機。”
季晟微笑道。
季天君臉上露出謙虛之色：“你是我們季家各脈之中，最為傑出的天驕，也是季家所有人的希望，此術雖為我所得，但我也願意輔佐你。”
“一日兄弟，一世兄弟。”
季晟拍了拍季天君的肩膀：
“走，我們也到處逛逛，看看此間可有什麼古怪。”
……
……
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這裡的布局和佛國裡，許清荷之前所住的小院一模一樣。
許清荷見小紅蓮仙挽著方塵的手臂走進小院，也隻是淡淡笑了笑，“這裡有些簡陋，你們隨意坐吧。”
小院裡有石凳石桌，二人落座後，鬼嬰突然出現在方塵身上，一板一眼的把小紅蓮仙的手從方塵的胳膊上撥開。
它指了指方塵：“爹。”
又指了指許清荷：“娘。”
然後它看著小紅蓮仙，臉上露出一抹生氣之色：
“走！”
“小孩太淘氣，讓姑娘見笑了。”
許清荷端著茶水走了過來，一臉抱歉的笑了笑。
小紅蓮仙盯著鬼嬰打量了半晌，這才對許清荷笑道：“無妨。”
“你身上有閻君的味道，所以這小子對你頗為親近，畢竟在這陰間，任何鬼物都以閻君為尊。”
許清荷開門見山。
方塵下意識朝小紅蓮仙望去，卻見鬼嬰趴在她背上，稚嫩雙手捂住她的眼睛。
小紅蓮仙沒有絲毫察覺，紋絲不動的坐著。
“她現在看不到，也聽不到，甚至感覺不到。”
許清荷笑著解釋。
鬼嬰衝方塵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還晃了晃腦袋。
“它也能分辨出我身上屬於閻君的氣息？”
方塵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鬼嬰。
如果它有這個能力，那浮屠界裡某些強大的陰妖應該也有類似的感知能力，與他們照麵，可能會直接暴露身份。
似乎是看出方塵心中的擔憂，許清荷笑道：
“隻要你不當麵敕封，其他陰妖看不出你的來曆，至於我這兒子，隻是生來特殊，在感知方麵十分強大。”
“前輩，您以後做何打算？”
方塵問出自己今日所來之目的。
“能有什麼打算，無非是在此間潛修，我已知曉大陰間與小陰間之事，經曆當初那一戰，此間分裂，再也不複當初繁華。
我的一些老友，也早已死的死，走的走。”
許清荷輕輕歎了口氣，“如今這三界一團糟亂，甚至連它易沒易主，我都難以判斷，在人間行走的生靈，早已似是而非。”
方塵有些驚訝，神色一動：“前輩知曉那件事的緣由？”
“自然，那種禁忌之術，可以封禁爾等，想要封禁我輩還差了一些，與我同時代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覺。”
許清荷指了指門外：“現在的陰間千瘡百孔，和當初截然不同，遊魂到了此間，也無法再離去，隻能於此修行陰妖或鬼神之道。
當初看似我們贏了，實則付出極其慘痛之代價，至今無法恢複。”
“那件事無法明言，所以你知道我知道此事便可。”
“能否請前輩賜教一二，這人間九域，該怎麼反製？”
方塵神情凝重，拱手道。
“如何反製……我化身鬼蜮多年，也睡了多年，人間九域如今是何等景象，我早已無法看透，談何反製？”
許清荷輕輕搖頭：“甚至連你這位閻君，怕也對此事束手無策。”
“為何？”
“你可比當初那位閻君還強？”
“自然是比不了。”
“事實就是如此，當初那位閻君何其驕傲，他有驕傲的資本，於三界之中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可最後如何，還不是身死道消，不僅是他，那個時候，死去的人數不勝數，我的處境在其中已算是最好，而我的修為在其中，亦排不上號。”
許清荷淡淡道：“現如今我等雖然處境不妙，可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就這樣僵持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若他們找到鑰匙，人間九域頃刻間便會傾覆。”
方塵道。
“哪有這般容易，你也彆小看那群陽神，我睡了這麼多年，如今人間九域的處境也沒有惡化到哪裡去。
現如今，你還是好好修行，把修為提升上去，現在的修為太低了。”
許清荷笑了笑。
“我不曾小看過那些陽神，若無他們，現如今這裡就是魔間九域。”
方塵苦笑道，隨後起身拱拱手：
“既然前輩打算在此間專心潛修，那晚輩就先行告辭了。
過一段時間，覺明神宮會有鬼仙來到此處，前輩若是不願露麵，不見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