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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塵認真思考著王崇鬆的話。
半晌。
“你的意思是，即便有人和你一樣，認為自己是人族修士，但在利益驅使之下，也會願意樂見其成，不阻止那些家夥對人間九域的掠奪？”
方塵道。
王崇鬆點點頭：“不能排除這個因素，所以很多人看起來可信，實則是不可信的，或許他們做的一些事在你看來，是對的，但其真正目的，你能斷定？”
“就比如你？”
“對，比如我，我不會真正的相信你，同時你也不用真正的相信我。
我認為要辦成這件事，我一個人足夠了，你可以給我打打下手，但核心之事，我不會交給你。也不會跟你說。”
王崇鬆笑道：“我們交換一下信息如何？”
“可以。”
方塵笑著點點頭，“我先問。”
“好，你問。”
“為何要在小玉身上種下逆仙魔胎，虛仙劍宗那麼多人，你為何選她？她能否如你一樣，封禁上一世記憶？”
“這算兩個問題，不過無所謂，我可以告訴你，她上一世的身份不簡單，我身上有一件寶貝，能照出他人的前世今生，隻可惜這件寶貝被人搶走咯。”
王崇鬆臉上露出肉疼之色，輕輕歎了口氣：
“至於封禁記憶，一切都以她為主導，她若是願意，就能封禁，我這些年試驗過幾次了，無法在逆仙魔胎種下的過程中，剝離上一世的記憶。”
前世今生？
太昊神鏡？
方塵略顯古怪的看著王崇鬆，這家夥估計還是騙了大師姐。
太昊神鏡從一開始就是在他手中，隻是前些年才被人奪走。
也難怪他現在會以這件東西的線索為籌碼，與大師姐交易了一顆矩陣之心。
“到我問你了，陰間的閻君傳承，是不是落在你身上了。”
王崇鬆淡笑道。
“……是。”
方塵點點頭，笑道：“陰間正神之道，也可以從側麵緩解此事帶來的危害。”
“嗤。”
王崇鬆嗤笑一聲：“陰間正神之道？若是有用，我們也不至於輸的這麼慘。
這條道不是那麼好走的，但如今人間九域，也沒幾個人在為這件事奔走，你想借此道來達成你的目的，我不反對。”
“你有沒有興趣拿一道敕封？有了敕封，你行事方便很多。”
方塵笑道。
“可彆，你若是想敕封我，那我們以後就各走各道，見了也是死仇。”
王崇鬆擺擺手。
“本該也是死仇，當初你對小玉下手，你我之間就已經承擔了一份因果。
不管她前世是什麼身份，她今世是我的人，若非你，她不至於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方塵淡淡道。
“她沒死，隻是今世的記憶份量還不夠，這件事在我看來，我做的沒有什麼毛病，如果要為了此事來尋仇，我自當奉陪。”
王崇鬆笑了笑，目光坦然，沒有愧疚，也沒有懼怕。
“如果轉世輪回，記憶會被封禁，對吧？”
方塵道。
“對，你是想利用覺明陰間來讓她在覺明星上轉世？”
王崇鬆神色一動：“倒是可以操作，隻不過整個過程之中，你必須避開你暫且還察覺不到的潛在敵人。
如若被發現，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即便你是陰間閻君，也難逃殺身之禍。”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
“暫時還不行，得等一段時間，待我成功潛入其中，就能幫你操作此事。”
王崇鬆笑道。
頓了頓，“最近雲鶴他們在忙活什麼？”
“不知道，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方塵搖搖頭。
“這些異數……哎……你可知曉，若非他們施展了禁忌之術，人間九域早已淪陷，他們封禁了轉世之人的魂靈，讓他們難以恢複前世記憶。
但此術消耗元氣太甚，導致他們也病了，記憶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有他們出手，也許今時今日，人族修士已經占據上風。”
王崇鬆歎了口氣。
“就好似下棋一樣，那邊下了一步棋，讓他們的人轉世過來，而這邊，又下了一步棋，直接封掉他們恢複記憶的能力？”
“差不多吧。”
“如今逆仙魔胎被你所掌控，隻要你不站在他們那一邊，按照現在的局麵來看，他們豈不是輸定了？”
“笑話，輸定？並非隻有我的前世才掌握逆仙魔胎，那邊就是知曉這邊的異數下了這麼一步棋，才弄出了逆仙魔胎之術用來破局。
掌握此術的人，均有自行打破胎中之迷的機會，若是他們轉醒，再推廣此術，到時候敵我難分。”
王崇鬆淡淡道：“若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試驗多年，試圖改良它？”
“可有成效？”
“屁成效都沒有。”
“靈神教和斬靈司，怎麼回事？”
“你察覺到這一點了？”
王崇鬆有些驚訝，隨即沉聲笑道：“驚訝吧？靈神教那位，應該是我們的人，他的所作所為，也和我們的方向一致，就是不確定最終目的，是否一樣。”
“當然，下邊那些靈神教修士哪裡懂這些？他們就是純粹想以凡人之血，來獲得血靈神丹，好讓靈神教的根基常年穩固。”
“至於斬靈司，應該也和你猜測一樣，最上麵那位，是那邊的人，做的事，也和他們目標一樣，畢竟每一個凡人，都是他們的同族。
隻不過下麵那些，自然不懂這麼多，他們大多數就比較純粹了。
或是經曆過靈神教之災，有親族死於其中，或是看不慣靈神教所為，原因諸多，無從計較。”
王崇鬆笑道：“我兩邊都待過，了解的應該比你清楚一些。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中有點為難？敵我難分了？”
“有些。”
方塵點點頭。
“這很簡單，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那些遊魂，都是我們的種子，既然你先一步，就交給你處置了，本來我還打算帶走，偷偷放到覺明星去。”
王崇鬆擺擺手，“以後在覺明陰間，我會主動聯係你，但你彆主動去找我，可懂？”
“你打算帶他們去覺明陰間？”
方塵眼神一動，他還以為對方是因為玉仙子的事情，才有了這個念頭。
現在來看，王崇鬆從一開始的打算，就是要把這些種子播撒下去。
而且他還馬上就要成功了……
“你既是閻君，他們暫且交給你安頓，我要做這件事還需要一些時間。”
王崇鬆道：“下一次，我會來這邊找你，你安排個人與我接頭便是。”
“矩陣之心，為何能化解此間封禁？”
方塵突然道。
王崇鬆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我乾嘛要告訴你啊，又不是真的相信你。”
言罷，他騰空而起，落於忘川之中，腳下多了一艘仙舟，破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