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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治誰？”
殿外出現了一道身影。
來人手持酒壺，仰頭就是一通猛灌，然後砸巴了下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似笑非笑的看向方塵。
“老劍仙，難得回來，是想見見師尊他們？”
方塵笑道。
李經年先是轉身看了一眼虛仙劍宗內的景象，隨後走進殿內，一臉感歎：
“我在這裡待了好多年，可這次回來，卻感覺此間有些陌生，想來……我這些年並不願待在此間，心思一直都向往著外界。並未好好看看此間之景。”
方塵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李經年。
對方成了異數，這次突然現身，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
他很好奇，李經年如今算不算執棋者？
還是說當初他與自己一樣，也是棋盤上較為……凶煞的一枚棋，而今是修成了正果，成為看棋的觀眾？
“今日此來，不與你廢話，我近年認識的幾個異數，都失蹤了。”
李經年輕輕歎了口氣：“思來想去，應該是有人打算走‘無垢仙’的途徑，找不到仙藥，就以我們這些可憐的異數為藥。”
方塵眸光一動，李經年這番話，無疑是在提醒他小仙界那位真仙，要捕捉此間異數的用意。
無垢仙……他聽過那麼多仙路途徑，這無垢仙還是頭一次聽說，以異數為仙藥，這不是一條簡單的路子。
“老劍仙，你都知道些什麼？據我所知，小仙界有真仙打算設套，引出此間異數，但那兩位……已然多年不曾現過身了，你能聯係上他們嗎？”
方塵道。
“那兩位有事要忙，留我一人守家。”
李經年撇撇嘴：“對方就算設套引誘，最終也隻能引我上鉤罷了，所以我才跑過來跟你知會一聲，彆讓對方的謀劃成事。”
“這是自然，我已經有應對之法，或能破壞他們的謀劃。”
方塵道。
李經年看了方塵半響，隨後點點頭：“我信你，你如今的手段，有時候比我等異數還要來的巧妙，的的確確能打人一個綽手不及。”
“老劍仙，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能。”
“異數是什麼？”
“我說了不能。”
李經年眉頭微皺，見方塵灰白色的瞳孔中隱有流光閃爍，隻好歎了口氣，道：
“異數，字麵之意，就是不在考慮之中，出乎意料，難以把控，你可明白？”
“還是有些不甚明白。”
“你已經對仙路的後續，有些許了解了吧？就好像這次有人設套，打算走無垢仙途徑，這些都是在可以把控的範疇裡。
我們這群異數，就不想走這種路子，什麼吃仙藥才能晉升，種種繁瑣的規矩，就好像枷鎖一樣套在我們身上。”
李經年淡淡道：“異數這條路，在人間九域其實是被人瞧不起的，因為我們除了活的長一些……也不對，我們這種狀態是生是死，自己也不清楚。
隻能說我們除了存在的時間長一些外，很多時候，手段遠遠不如那些走仙路途徑的家夥。
還有諸多限製，之前在葬劍天梯的時候，不是與你說過一點了，你沒必要多問，畢竟你不用走這條路。”
“為何？也許有一天，我也會走與你們相同的路子，畢竟長生啊，誰不想。”
方塵笑道。
“屁，你在陰間當閻君，已經算是求到了長生，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兩位既然讓我守家，自然也會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李經年毫不掩飾眼中的嫉妒之色：“如果當初讓我走這條路，再讓我去當異數，你看我願不願意？還不是退而求其次罷了！
我剛剛跟你說的，你上點心，如果他們在此間搞事，到了一定火候，我不得不出手，可那時候，等我的就是天羅地網，我才成為異數多久？可不想被人吃進肚子裡。”
言罷，李經年再次灌了一通酒，轉身離開大殿，轉眼消失不見。
他是如何消失的，以方塵的修為，也無法察覺到，比他走陰更顯神異。
“老劍仙今日此來，明顯也是有些擔心小仙界那位真仙的謀劃，看來他已經察覺到危機臨身了……”
方塵目露思索之色。
以異數的特殊身份，都感覺到有凶險，說明這次小仙界那位真仙對此間異數的謀劃，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充足到，隻要老劍仙現身，他就覺得自己必然無路可逃的境地……
“無垢仙，以異數當仙藥，還有幾位異數已經成了仙藥……”
方塵心思微動。
他記得當初在萬道樓聽到元化老怪與宋之禮的談話。
元化老怪說小仙界那位，是地仙。
倘若仙路途徑已經定下，如今要捕捉異數，是打算用秘法，強行更改仙路途徑，走李經年口中的無垢仙途徑？
“二轉地仙……能在三轉之前就定下途徑，說明小仙界裡的傳承足夠完整，他也有足夠的仙藥，從一轉開始，就在服用仙藥。
有此基礎，若非重大緣由，斷然不會輕易更改途徑，其中艱辛，常人難以知曉。”
“無垢仙？”
……
……
荒古域，龍膽星。
方塵從星空大挪移陣法走出，便有一人上前打量他。
來人神情淡漠，眼裡充滿審視之色，打量了半天後，才淡淡道：
“陳伶仃介紹來的？”
“正是。”
方塵抱拳作揖。
“斬靈司修士？”
“對。”
“嗬……”
來人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嘲：“膽子還真大，斬靈司修士也敢來此麵見我家老爺，就不怕被留在這裡？”
“畢竟事關天聖宗，還與王崇鬆有點關係，你家老爺不會留我在這裡。
如果你再不快點帶我過去，因而壞了此事，想來，你家老爺會把你留在此間，永世不得超生。”
方塵微笑道。
來人麵色變了又變，最後神色鐵青的冷哼一聲，輕輕頷首：
“跟我來吧。”
方塵跟著他，來到一座仙氣繚繞的洞府，在通過層層稟報，最終見到了這次他要見的人。
靈神教修士，三轉散仙徐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