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氣氛很是沉默,方塵在這群人裡,看到了不止一個熟人。
被他毀去分神的孫奕,逍遙仙君的兒子左虛。
不過這兩人都沒有站在隊伍的最前麵,隻是跟在隊伍後麵,很顯然,他們的身份地位遠不如最前麵那幾個。
“原來是龍家大房的龍萱,你們龍家來的倒是挺快,怎麼?你身邊這些劍修,都是你那位劍修爹爹從他老家裡找來的幫手?”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龍萱,目光在方塵等人身上一一掃過,著重看了炎昆與白青冥二人一眼。
龍萱淡淡道:“與你何乾?等賭鬥開始,不就知曉了。”
“那還得等上幾日,我今天恰好也帶了一些劍修,不如就讓他們在葬劍宮這邊切磋切磋如何?”
女子笑道。
“賭鬥已經臨近,父親交代過我,彆惹是生非,你要是想切磋,可以等賭鬥結束之後。
就怕到了那時候,你就沒有心情了。”
龍萱微微一笑。
此時孫奕和左虛的目光也在眾人身上掃視,當兩人看見方塵後,麵色齊齊一變。
左虛神情古怪,他可是親眼見過散仙喊這位為世子,所以心中早已認定,這位來曆十分不俗。
前段時間聽說孫奕栽在了他手裡,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
“是你!”
孫奕麵色鐵青,蹭蹭走到隊伍前段,指著方塵衝那女子道:
“堂姐,就是此子打殺了我一道分神!”
眾人目光齊齊落在方塵身上。
那件事的細節雖然沒有流傳,可大概發生了什麼,眾人也都知曉。
孫奕身為貴胄之子,卻在那種鄉下地方被人以極其羞辱的方式毀了一道分神。
這件事傳開時,不少人暗中雖有嘲笑,但更多也是同仇敵愾。
“哦?”
孫素素微微一怔,目光在方塵身上流轉。
炎昆幸災樂禍的看了方塵一眼,恐怕這次葬劍天梯,孫家的劍修會盯緊這位方劍首,在這種情況下,興許連第一級台階都上不去。
“看起來也沒甚特彆。”
孫素素突然淡笑道,“你們都聽好了,這次葬劍天梯先彆忙著登頂,記住此人,幫我堂弟孫奕出了這口惡氣。
誰能在葬劍天梯裡取下此人的頭顱,我便讓他參悟孫家劍經一月!”
“我等遵命!”
他們帶來的孫家劍修眼睛紛紛變得火熱,齊聲應道,再看方塵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肅殺。
龍萱神色有些難看,眼看雙方的氣氛變得僵硬,突然有一名年輕人帶著幾名劍修走來,衝雙方笑道:
“兩位姑娘,我們有好些年沒見了,不如去我那邊坐一坐。”
“竺道友,我們的確有些年沒見了,不過我今天沒什麼心情,還是下次吧。”
孫素素似笑非笑的道。
“是因為那件事吧,也難怪孫姑娘會沒心情,換做是我,也會覺得晦氣。”
年輕人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落在方塵身上,斥責道:
“孫家子弟到了你們那邊,不好好接待也就罷了,怎能毀去人家的分神?身為劍修,豈能以下犯上?你好好道個歉,認個錯,免得給你家裡惹麻煩。”
“嗬嗬……”
孫家這邊發出一陣輕笑。
“竺道友,那件事我父親已經處置妥當了。”
龍萱眉頭微皺。
方塵看了看眼前之人,其修為不低,但也隻是合道,不過身上倒是沒有半點劍修的氣息。
“龍萱姑娘,就讓你這位劍修當著孫姑娘的麵,再認個錯,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可。”
年輕人道。
“龍萱小姐,不知這位是?”
方塵好奇問道。
“葬劍宮宮主的兒子,竺可修,他走的不是劍修的路子,因其父的原因,被九仙山聖地某位散仙破格收入門下。”
龍萱傳音道。
“我是九仙山聖地竺可修,由我來做個和事佬,沒問題吧?”
竺可修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塵:“這座葬劍宮,也算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不希望看見兩位姑娘因為區區一介劍修而在此鬨得不開心,你懂我的意思。”
“方劍首,隻是道個歉而已,沒那麼難。”
炎昆笑道。
“炎昆,對吧?我記得你的名字,當初你也來這裡走過葬劍天梯。”
竺可修望向炎昆,笑吟吟的點點頭:“我記得你很懂規矩,若你那邊的劍修人人如你,也未必會惹出這麼多麻煩。”
“有些家夥脾性太傲。”
炎昆笑道。
“隻怕是有些家夥骨頭太軟。”
方塵忍俊不禁,笑吟吟的望向炎昆:“炎劍首,你自己想當軟骨頭,怎麼還要惦記著拉彆人下水?我和孫奕的事情,又與你有何乾係?
難道你是怕因為我的事,讓孫家也記恨你,導致你無法在葬劍天梯上登頂?”
炎昆神色微變,他心中的確有此懼怕。
“這個你彆擔心。”
方塵笑著擺擺手,隨後看向孫家眾人:“賭鬥之日,孫家的劍修我見一個,斬一個。”
眾人頓時一怔。
炎昆神色古怪,他終於明白方塵所說的不用擔心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種時候還放下狠話,到了那日,孫家隻會抓著他一人死命打。
竺可修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孫素素目光變得清冷,淡淡道:“你剛剛那番話,再說一遍?你要對我孫家劍修如何?”
“姑娘年紀輕輕就已耳聾?我是瞎子,你是聾子,你我頗為般配,不知你們孫家可要招婿,在下願意以身試險。”
方塵拱手道。
“……”
刹那間,周圍變得無比安靜,本來麵帶冷笑的孫家眾人一個個驚怒交加。
螻蟻般卑賤的劍修,剛出言調戲孫素素!?
龍萱愣了半響,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笑意,趁孫家眾人還未來得及發火,立即抓著方塵的手臂朝外走去。
“爹爹還在等我們,彆讓他等急了。”
隨後她不忘衝竺可修道:“竺道友,我們先走啦!”
陳作祖與炎昆看見龍萱的動作,麵色齊齊一變,但兩人都沒有多言,隻是衝竺可修抱了抱拳,便快步跟著一起離去。
“果真是來曆不俗,麵對孫家也沒膽怯。”
左虛看見眼前這一幕,對自己的猜測愈發肯定。
他懷疑這位方塵,壓根不是什麼劍修,有可能是龍淵,四喙,鳴狐那邊的大人物。
“鄉野之輩,果然不懂得何為禮數,也不懂得此間規矩,若非眼下時局特殊,憑他這句話,今日就得粉身碎骨。”
竺可修冷哼一聲,隨後望向孫素素,見其麵色鐵青一言不發,立即低聲勸道:
“孫姑娘,彆太放在心上,賭鬥那日解決了此子便可。”
孫素素緩緩點頭,衝身旁劍修道:“你們聽清楚了?記得那日割下他的舌頭,我要拿去喂狗。”
“是!”
“堂姐……”
孫奕沒想到因為他的事,害的孫素素也被對方口頭羞辱,有些尷尬。
“我們去雲盧城的人快回來了,你到時候多關心關心你哥的下落,至於此子,不用再放心上,他已經是個死人。”
孫素素淡淡道。
“知道了……”
孫奕連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