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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顯和他的手下頓時一愣，四公主這時候請他作甚？
難道說……因為他沒出手，導致四公主發怒了？
洪顯收斂思緒，拱手道：“請帶路。”
不多時，侍女帶著他來到一座高台，洪顯剛剛抵達，便被這裡的人所驚到。
鎮天王府大世子蓋洪，二小姐蓋雲諾。
虛仙劍宗白青冥。
蝕龍王府大世子陳莽。
九世王府九世子姬梁，而此刻姬梁卻一臉恭謹的站在另外一名身姿筆挺的青年身側。
九世王府大世子，姬景！
除此之外，諸如青象宗等仙庭仙府勢力的驚才絕豔之輩儘數在場。
細細一掃，便有七八十人之多，這裡每一位放在外界，都足以令普通修士一生仰望。
洪顯還發現，此處視野甚佳，能清楚看見下方景象，包括如今正在舞劍的方塵。
“末將拜見四公主。”
洪顯對著四公主作揖行禮：“不知四公主喊末將前來，所為何事？”
“不是我要喊你。”
四公主淡淡道。
不是四公主？
洪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見兩道身影緩緩而來，其中一人赫然是昆侖劍宗的炎昆劍首。
另一人……
洪顯一看見對方模樣，身子頓時一顫，立即跪倒在地恭聲道：
“永安衛左巡司執劍將軍洪顯，拜見太子殿下！”
中洲國太子，荀燁！
洪顯心中有些驚慌，因為他知曉這位太子常年都在閉關修行，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想見他一麵甚至比見各路仙王都要難上數倍。
而今……這位太子竟然出現在此處，更是命人喊他前來，難道是……
“洪顯，洪氏子弟。”
荀燁輕輕點頭，目光淡漠：“你可知道，我喚你前來所為何事？”
“下，下官不敢揣測。”
洪顯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嗯，去一旁待著吧。”
荀燁輕輕點頭，隨後衝炎昆劍首笑道：“炎兄，我等也好好欣賞欣賞方劍首的劍舞吧。”
“好說。”
炎昆笑著點點頭。
兩人並肩來到憑欄處，朝下方望去，而眾人也順勢跟了過去，一起看著下方景象。
洪顯身上早已被冷汗打濕，他知道剛剛太子是在警告自己。
“我跟你說，如果今天虛仙劍宗丟了顏麵，就算你成為永安衛左巡司的上將軍，我也會盯著你打。”
白青冥緩緩走到洪顯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笑道。
洪顯神色微變，剛欲開口解釋幾句便見白青冥已經去往眾人那邊，一起觀望下方景象。
徐青鬆從白青冥身上收回目光，麵色蒼白，腳步虛浮，緩緩來到姬梁身側，一邊看著下方景象，一邊傳音：
“九世子，那些毛發不對勁。”
姬梁麵無表情：“嗯，其中應該有蓋武的毛發，徐鵬的毛發，以及……我的毛發。”
徐青鬆虎軀一震，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得燃燒四寸精血，才能施展祝災之術。
“你被方塵坑了，如今蓋武在應黴災，徐鵬在應病災，而我，已經應完雷災。”
“那方塵……”
徐青鬆目光怨毒。
“我的陰兵告訴我，他如今也在應災，應的應該是魔災。”
“不對，若是他坑了我等……”
“他興許是想應完災，便著手晉升元嬰，好行問劍之路，成為名副其實的劍首，為虛仙劍宗保下海外的那些仙人遺跡。”
“我竟被此子如此利用……”
徐青鬆麵色又蒼白了幾分，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
“九世子，方塵如何知曉祝災之術！？又如何知曉我等會對他施展祝災之術！？”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想不明白，隻能說，我等身邊，可能有他的人。
不過無妨，且看他今日如何化解此劫，如今對他而言，魔災倒是不算什麼，若他沒有其他手段，他將會成為劍修之恥。”
姬梁眼裡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瞳孔中印出方塵正在舞劍之影。
虛仙劍宗劍首，當街為昆侖劍宗吳常在舞劍，消息如同瘟疫般四下傳播開去。
消息通過玄天鏡，如滔滔洪水不可阻攔，一時間各地的劍修也都知悉了此事。
虛仙劍宗，秦虎成等人都在觀望玄天鏡內的景象，一個個麵無表情，默不作聲。
“方塵身為劍首，怎麼敢這般當街舞劍，他丟的不僅僅是我們劍宗的臉，偌大中洲各地劍修的顏麵，也將無地自容！”
有極劍峰弟子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
“不會的，方師兄斷然不會給劍宗丟臉，他舞劍必然有自己的決斷！”
琅琊問秋怒道。
“有何決斷？你且看他連靈力都不曾動用，如凡人般舞劍，這是何決斷！？”
有人反駁。
程禹含等人立馬幫忙駁斥，隻是駁斥的言語也顯得十分蒼白，他們心中也不太明白，方塵怎會做出如此決斷。
秦虎成皺著眉頭，沒有理會這些師弟師妹，而是靜靜望著玄天鏡裡，方塵的一招一式。
在如此緩慢的動作下，劍招顯得平平無奇，甚至……完全失去了靈意。
“如果讓你們收斂自身修為來舞劍，能否做到像方劍首這般，看起來徹頭徹尾就跟凡人一樣？”
秦虎成突然開口。
有人愣了一下，當場封禁修為開始舞劍，可在眾人看來，劍招已深入骨髓，即便是不施展半點靈力，劍招始終帶著一絲靈動飄逸。
“方劍首此舉，必有深意，諸位切莫急躁。”
秦虎成突然輕輕一笑。
有他發話，眾人心態也逐漸平複。
舞劍的過程雖緩慢，卻也有始有終，當方塵收劍而立那一刻，吳常在忍不住哈哈大笑，鼓掌叫好。
反觀王益等人，就如同吃了一口狗屎，臉色發綠發臭。
中洲劍修之名，今日毀了。
“好啊，不愧是方劍首，這舞的劍果真是平平無奇，沒有絲毫亮眼之處，看來這就是你們虛仙劍宗當代劍首的實力，哈哈哈。”
吳常在大力鼓掌，哈哈大笑，但笑著笑著，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越來越蒼老。
“師弟，你……”
身旁劍修突然一驚，不敢置信的盯著吳常在。
隻見吳常在的容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緊致的皮膚變得充滿皺褶。
頭發一縷一縷的掉落。
不僅如此，伴隨著他的笑聲，幾顆枯黃的牙齒也掉了出來。
吳常在發現情況不對，驚怒交加，可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自己渾身力氣被瞬間抽空。
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如黃沙般漸漸消散。
“此劍舞名為一劍萬年，不知閣下看的可開心？既開心，就且安心去吧。”
方塵頷首輕笑。
話音落地。
吳常在最終隻來得及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整個人化作一灘爛泥臭灰，至此命隕。
眾人目光駭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唯有方塵自己明白，融入了人間世的劍意，讓吳常在等若於化作凡人，觀他劍舞一萬年。
凡人，能活一萬年否？
自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