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下麵的人快把腿跑斷了。
烏利爾剛帶著人離開，就趕緊回去把人再抓起來；剛抓起來一道命令下達，又把人給放了……
如此反複，到了最後乾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車頂抽煙。
上麵讓抓，他擺擺手讓手下舉起槍；上麵讓放，他就揮揮手讓手下把槍放下。
從而遇到過如此密集的命令，簡直跟過家家的似的，搞的烏利爾同學鬱悶無比，都開始在架起火堆搞燒烤了。
陸洋帶著上百人更鬱悶，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抓不抓他們了，索性也隨地坐下，反正跑了還得抓，抓了還得放。
“烏利爾上校，你們到底抓不抓我們？”
“當然得抓。”
“那究竟放不放我們？”
“當然放。”
“到底抓還是放？”
“讓抓就抓，讓放就放。”
“……”
對話很尷尬，兩人的處境也都挺困窘，大眼瞪小眼的瞅著彼此，縱然心有千千言，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烏利爾上校，你的肉烤的不對。”陸洋說道：“火苗會把肉烤焦，你得往上麵灑水，隨時壓住火才行。”
“你會烤肉？”烏利爾瞅著他。
“當然，小的時候經常在山林裡，對烤肉還是比較精通的。”
“要不你來試試？”
“好……”
話題一旦打開，就不尷尬了。
隨著烤肉香味四溢，兩人還喝起了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動不動就開始拉槍機，過一會又放下關上保險。
……
這是讓人絞儘腦汁都想不通的鬨劇，但也不足為奇。
世界是個大的草台班子，下麵更是一個個草台班子，出現怎樣奇葩的事都不算新聞。
確切的說都不是新聞，因為這種事不可能讓彆人知道。
到了一定層次，哪怕滿肚子男盜女娼，在外麵也得維持正麵形象，所有的齷齪都藏著掖著，把最光鮮的一麵讓世人看到。
畢竟大家都在用文明做統治，哪怕都清楚文明源自壓迫，但它就是大雅之堂。
這邊在吃肉喝酒，那邊基地的陸校旗有苦說不出。
“我還是低估雷震了……”
低估，一直都在低估，從來沒有停止過。
原來人家真的有底氣把大鷹拉進戰爭泥潭，跟佛倫斯議長過招絲毫不虛，直接把委國變成受氣包。
“這樣……也挺好，就讓大鷹收拾雷震吧。”
陸校旗眯起眼睛，嘴角露出嗤笑。
他是個明白人，清楚大鷹訓練自己的人是為了製約雷震，但現在雙方已經乾上了，就變成大鷹要幫他製約雷震了。
正手他們是棋子，反手大鷹被擺在棋盤上。
誰利用誰還說不上呢！
想到這裡，陸校旗一個電話打給薑老漢。
“薑老哥，這邊的問題解決了，你大可以放心了。”
“雷震已經跟佛倫斯議長鬥起來了，接下來大鷹會成為我們的槍，他們之間本身就有仇……”
他把發生的一係列事告知薑老漢，語氣很是輕鬆。
得到大鷹的支持，淨土會得到係統的軍事訓練，假以時日會變成讓這個世界都為之恐懼的超級特種部隊。
“你跟大鷹合作了？”
“是的，他們會無償為我們提供各種援助，而且不需要我們付出什麼，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他們的特種部隊世界第一，軍事力量世界第一，武器裝備世界第一俗……”
“夠了！”
電話裡傳來怒聲。
“怎麼了？”陸校旗疑惑道：“薑老哥，誰惹你生氣了？”
突然就發怒了，都搞不懂為什麼。
以他對薑老漢的了解，大家都相處這麼多年了，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發怒，更彆說突然了。
“陸族長，我們跟雷震不管怎麼鬥，都是關起門來說話，是咱們內部的事，你怎能與外族合作？”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驅虎吞狼可以用，但不是這樣用的，跟外族合作，你讓列祖列宗怎麼想？”
“我們是東方的傳承家族，哪怕是死也自有風骨，你這樣做是要毀掉我們的根基啊……”
電話裡的薑老漢微言大義，語氣充滿了失望與懊惱。
傳統有好的，也有壞的。
薑老漢就是個非常傳統的人，能把狠辣用到極致，各種內鬥玩的爐火純青，各種家法家規立的明明白白。
在他眼中家法最大，律法什麼都不是。
這是家長製的傳統。
就是因為這份食古不化的老傳統，讓他強烈抵製外族，就如他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們就是我們，鬥的天翻地覆血流滿地都行，可萬萬不該把外族引進來。
“薑老哥，這是唯一能對付雷震的手段，而且現在外麵不一樣了。”陸校旗解釋道：“大家都秉承著合作至上的原則，根本不存在你擔憂的情況。”
“不行，絕對不行！”
“薑老哥，我們這是在利用大鷹……”
這一茬是陸校旗沒想到的，本以為對方會很興奮，結果卻是把自己說了一通。
合作而已，有什麼問題？
你連親閨女都要殺，現在跟我談外族？
世界不一樣了，到處都是飛機大炮，不跟人家合作怎麼對付雷震？
“陸校旗，立即停止合作！”薑老漢沉聲道：“不管利用還是被利用，外族沒有一個好東西。
“薑族長，合作不是說停止就能停止的，祖墳被炸的仇也不是說不報就不報的，你根本不懂外麵的世界。”
“雷震能利用外族，我們為什麼不能利用？”
麵對薑老漢的態度，陸校旗很是不爽。
都什麼年代了，還在這抱著老一套不肯鬆口，開口閉口外族，這個世界早就變天了，各國都在積極合作共贏。
“雷震是利用外族嗎？他是把外族當牛馬，瘋狂壓榨！”
“雖然我跟他有仇，但佩服他能把東方的恐懼帶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你能做到嗎？”
“陸族長，家仇要報，但不能跟大義衝突，這是我們傳統家族的底線，難道你忘記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了？是守護東方——”
人都有兩麵性，甚至是多麵性。
不管薑老漢有多陰狠，但能成為家族派的領袖，自然有其道理。
能守本，才能被擁護。
“好好好，薑老個你彆生氣，我馬上取消合作。”
“……”
掛斷電話，陸校旗滿臉不屑：守護東方？先守護好自己再說吧！不殺雷震，他遲早滅掉我們，既然如此當然得驅虎吞狼，利用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