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法處置就是處死，當著全部族人的麵。
薑妃暄怎麼都想不到會麵臨家法，更想不到是親生父親要自己的命。
她曾經以為在這場爭鬥中，自己會作為犧牲品被雷震殺死，也可能被朱家殺死，甚至是被其它家族殺死。
“雷震從未想過要我的命，他也從未想過滅掉我們薑家……”
天知道薑妃暄有多絕望，但是沒有哭，因為壓根沒有眼淚。
“行吧，反正我是你生的，你要我的命拿去就好。”薑妃暄平靜的說道：“但我還是希望你給薑家留條活路，這是我作為薑家人最後的規勸。”
“拉下去，稍後執行家法！”
“……”
誰都可以質疑薑老漢，但女兒不能質疑。
已經到這份上了，想把家族壓下來就得殺人，偏偏女兒非得說這種話，哪怕他心疼也得殺掉。
“族長——”
“閉嘴！”薑老漢冷聲道：“我們已經在海外拿下了軍事基地，並且擁有數百顆巡航導彈，隨時可以對雷震實施空中打擊。”
“我說過，血債要用血來償。”
“雷震有什麼，我們也有什麼，不會再出現降維打擊，接下來是對稱打擊！安排好所有傷員，然後前往祠堂！”
“是……”
迫於薑老漢在家族的威望，不管是長老們還是其他人，也隻能選擇服從。
還有就是家族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流了這麼多血，讓他們選擇臣服總有不甘，好在族長這邊已經拿下了軍事基地。
在這兩種心理之下，薑老漢的權威還能暫時維持住。
祠堂裡。
祖宗的牌位早就被震掉了，幾個老人邊告罪邊把牌位擺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時不時跪下磕幾個頭。
院子裡一片淩亂，到處都是殘磚碎瓦，甚至還有不知道從哪邊迸來的血肉，把這裡染的淒淒涼涼。
薑妃暄被五花大綁在樹上，由兩個家族子弟專門看守。
“妃暄姐，我們也沒法子。”
“要不您跟族長低個頭，怎麼說他也是您父親，非得鬨成這樣乾嘛？”
兩名子弟也是無奈，他們不敢違背族長的意思，所以也隻能進行勸說，畢竟誰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再者說了，薑妃暄平日裡對他們都挺好的，在家裡從未擺過大小姐的架子。
“你們不懂。”薑妃暄苦笑道：“什麼時候行家法？”
“收拾完就會進行……”
“妃暄姐，你還是服個軟吧，哪怕順著族長的意思說幾句也行，到時候長老們再求個情，這個事也就過去了……”
薑妃暄不再搭理兩人，無力的閉上雙眼。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父親，雖然平日裡給人的感覺非常質樸，而且向來公平公正，但手段狠的令人發指。
麵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反叛，最好的法子就是殺雞儆猴，讓所有人把嘴閉上。
這個節骨眼上殺長老肯定不行，那就隻能犧牲女兒了。
“四長老！”
“四長老！”
“那邊有幾個傷員，你們過去幫忙。”
“可是……”
“人命關天。”
“是！”
兩名子弟被支走，接著薑妃暄感覺雙臂一陣輕鬆，睜開眼看到四長老握著刀，割斷了繩子。
“四長老？”
“趕緊走，彆回來了。”
四長老拉著她朝祠堂後門走去。
“四長老，我不能走，不然你會被牽連。”薑妃暄搖頭道：“我爹已經瘋了，他現在敢殺任何人。”
“就是因為他瘋了，所以你得走。”
“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話找到雷震，看是否能給咱們薑家留條活路……如果不行的話，也千萬彆找雷震尋仇，我們還指望你清明的時候燒刀草紙呢。”
“四長老，我……”
“彆說了，還記得小時候玩的山路吧？就從那裡走，快點離開，你爹待會該來了。”
“還有，我已經讓人把朱元涵也帶過去了，如果有可能的話……算了，我不多說了，你自己看著辦。”
四長老把薑妃暄推出去，反手關上。
“薑家能不能留下個根，就得看這孩子了，唉……”
當初是他聯合長老們把薑妃暄扶到族長的位置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薑家會平穩度過。
但誰也沒想到薑老漢重新掌控各大家族，甚至說掌控力比從前還要強，薑家也隻能重新將其迎回來。
但萬萬沒想到打擊來的如此之快，麵對漫天的炮彈，真的無能為力。
“四長老，薑妃暄在哪？”
薑老漢的聲音傳來，陰冷暴虐。
“我讓她走了。”四長老坦然道：“薑家注定要毀在你手中，我希望好歹能給咱們家留個根，不至於被斬儘殺絕、寸草不生。”
“四長老，你私自放走重罪之人，該當何罪？”薑老漢滿身殺機。
“薑妃暄何罪之有？她想方設法保存我們薑家，你卻一直要葬送薑家，到底誰有重罪？”
“列祖列宗在這裡看著呢，你敢說自己做的對嗎？如果做的對，我們薑家又怎麼會遭受如此大劫？”
“叛亂者是你，殺女者是你，一步步把薑家帶進如此絕境的還是你，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四長老站在牌位前，腰杆挺的直直的，目光環視周圍所有的薑家人。
他現在什麼都不怕，也什麼都敢說，因為不在乎了。
作為長老，就得維護薑家。
誰能帶著薑家繁榮昌盛，誰就是大功臣；誰把薑家帶進絕境，誰就是最大的罪人。
“找死！”
薑老漢殺心頓起，右手的煙杆敲向四長老。
“啪！”
一個血窟窿出現在四長老的頭頂，鮮血嘩啦啦的往下流淌，頃刻間癱倒在地，瞪著眼睛死掉。
“薑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誰再敢妖言惑眾，下場跟四長老一樣。”薑老漢轉身麵對眾人厲聲道：“我能帶領薑家成為家族領袖，也能帶領薑家度過此次危機，所以接下來每個人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
猩紅的目光掃過去，所有薑家人噤若寒蟬，紛紛把頭低下。
低頭，代表屈從。
四長老的死，幫助他們恢複了記憶，想起了曾經的薑老漢。
也是這麼狠，也是這麼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