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肉做的人，哪有那麼多硬骨頭？
所謂硬骨頭，更多的是為了需要渲染出來的，全都是娘生爹養的，遇到生死關頭都會怕。
所以阿賓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反正他沒法背叛雷震，哪怕這個師傅已經死了。
當然還有個事實，那就是出賣了也得死。
大師娘坐鎮帝都，隨便一句話就有人幫著清理門戶，國內根本沒地方藏，隻能跑到國外。
但跑過國外也是死路一條，大師兄手握十多萬雇傭兵，師娘鸚鵡手裡麵有的是底牌，還有恐怖的紅門……
出賣師傅？
死都不能賣！
在這裡死就是自己，要是出賣師傅的話，死的可不單單是一戶口本，而是連根都得被掘掉！
“啥意思？”
“弄死我啊，讓老子死的舒服點！”
緩過來勁的阿賓大叫，他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該怎麼選擇死。
或許到了這個時候才清楚為啥古代有人毫不猶豫赴死，壓根不是不怕死，而是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起碼死了還能留個美名，活著將處於絕望痛苦中。
“啪！”
朱禹一掌將他擊暈，塞進車裡帶進郭府。
……
阿賓是忠誠的，死也不肯出賣雷震。
這一點讓金菊很是佩服，明明在外麵都死了，但手底下的人依舊保持忠誠，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如果按照黑社會來說，老大死了，下麵的人早就反了。
甚至說懷疑老大死了，也都造反了。
阿賓這種人都是屬於黑社會，能在老大死了之後依舊忠誠，的確很少見。
“這就是江湖義氣？”金菊問道。
“對，這就是江湖義氣。”雷震笑道：“所有的江湖義氣都得有個理由，否則哪來的義氣？你以為關雲長千裡送嫂是義薄雲天嗎，那是篤定曹賊不會殺他，否則哪來這樁美談，嗬嗬。”
這是個比方，事實上他很喜歡關雲長的義薄雲天，除此之外就是魯智深，這倆的義氣沒得說。
“這年頭講義氣，要麼是利，要麼是怕。但也有純粹講義氣的，不過這種人腦子都不太好使，最終都會死的很慘。”
“除非像關雲長遇到劉備這種大哥，否則會被義氣二字害死！”
“我第一推崇劉備，白衣渡江之後，皇叔拚著江山不要，也要為二弟報仇，這才是真正的大哥！”
這一點上劉皇叔的確沒得說，二弟死了之後發動夷陵之戰，哪怕當時所有人都勸阻，他也得出這口氣。
換作旁人的話，也就忍了。
正因為如此，桃園三結義才會影響甚遠。
“阿賓很聰明，他清楚一旦出賣我不管國內還是國外都待不了，所以必須得忠誠、義氣。”雷震抽口煙笑道：“讓人對自己義氣，需要手段；讓人對自己忠誠，更需要手段，沒有手段的隻是濫好人。”
這是至理名言，畢竟自古套路留人心。
一片赤誠，缺乏套路，誰都留不住。
就跟泡妞一樣，再多的真誠不如玩點套路，比如英雄救美之類的。
簡單來說就是好人可以做，但不能無底線的做好人，說的再透徹點，沒有雷霆手段，就彆去做好人。
因為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好人就等於好欺負。
人性所在，根本免不了。
“老公，我越跟你接觸時間長，越能感受到你的魅力。”金菊滿眼崇拜道：“做事雖說不是滴水不漏，但對於人心拿捏的太精準了。”
這是實話，她開始的時候並沒覺得雷震有多厲害，雖然在外麵打下了一片江山，但畢竟那不是這裡。
起初認為是老先生扶他上位的，現在才知道對方全是實打實的玩出來的，不管手段還是心智，都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存在。
“愛上我了？”雷震問道。
“遲早會愛上你。”金菊笑道：“你這種男人誰不愛？反正我最少得給你生三個孩子！”
“哈哈哈，多多益善！”
雷震大笑，對於小金菊的表現很是滿意。
女人嘛，得崇拜一個男人之後，才會忠誠，不管開始的時候以怎樣的手段將其擄獲。
“對了，郭家的勢力處理的如何？”
“藩王，讓他們選擇接受！”
金菊又是滿眼欽佩，順勢倒在雷震的懷裡，像是小貓咪似的享受來自於對方的味道，溫順而又沉醉。
郭家能在西北做到這麼大，勢力小不了。
對於這種家族來說，真正握權的未必是族長，而是家中的長老。
這些都是家族裡的老東西，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關鍵時刻都能罷免族長，所以他們手裡的權力很大，實力也很強。
“這就是我拋出藩王的原因，對他們來說哪個人都可以做族長，但讓郭家成為獨立在外藩王的機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所以他們必須得犧牲點，而且讓他們犧牲的東西並沒有涉及到他們的利益，無非就是郭天林這一脈的內鬥罷了。”
“今天可以立郭天林這一脈，明天也可以立另一脈，這些老東西相當明白，嗬嗬嗬。”
藩王的誘惑太大了！
所有家族都在民調局的控製下，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備案，其中包括家族的各種生意、各種行為、行動等等。
每一步都被抓的死死的，想偷偷搞點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還是對武力、地盤的控製，有民調局在就不允許他們肆意擴充，但凡有點想法都得敲打一番。
但成為藩王之後就不一樣了，可以隨意擴充武力，轉而從西北王變成真正的大軍閥。
“他們想要成為藩王，你想要的卻是郭家。”金菊笑道：“可惜他們還在做夢呢，全然想不到20歲的年輕人能把事做的如此極致。”
“沒這點水平，老子早就死了！”雷震捏捏她的鼻子說道：“要麼不給誘餌，要麼一口氣給到位，否則不足以打動人心。”
這是籌碼的問題。
想讓人背叛，必須直接把籌碼拉滿。
100萬能讓人頂罪替死，1000萬能讓人爭著頂罪替死，但1個億能讓人跪地求著去死。
給到位了，什麼都能解決。
對待郭家，雷震用的就是這一手，因為他們沒法拒絕藩王帶來的誘惑。
既然拒絕不了，就得眼睜睜看著新皇在他們郭家肆無忌憚，耐心等待民調局下發文件，繼而走上大軍閥之路。